“什么意思?”
“我和他有做安全措施,但是我撒谎了,我没有怀孕。”
“那这个……?”周之仪举着手里的东西。
“这个是我从朋友那拿过来的,本来就是想让潘明利给我十万以打掉孩子做借口的。”刘美芳说完又立马为自己辩解:“但是我没有杀他,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更别说杀他了。”
确实,潘明利和凶手有过打斗痕迹,对方明显力气比他大,更不可能是一个弱生生的女人了!
周之仪问:“那晚潘明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或者当晚发生了什么?”
“那晚……”刘美芳想了想,说:“似乎没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当时和他提了十万块的事,他当时确实很生气,也答应了我过几天给我,他现在突然死了,我还没找他呢。”
周之仪无语:“到手的钱也本来就是骗他而得来的,倘若受害者追究,你照样能把牢底坐穿。”
刘美芳这次倒没显得多害怕,似乎是已经整个放弃了,语气也与之前一般傲慢了许多。
“既然不是你杀的潘明利,你跑回来拿回这个干嘛?”周之仪指着桌上的验孕棒。
一旁的傅云行倒是没怎么吱声,抱着手机在那全程安安静静的听着她俩的对话。
刘美芳:“我这不是害怕嘛,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突然怀疑到我头上。”
“你……既然我们警察办案,自不会有让犯人逃走的机会,也不会放过每一个与案件有关的嫌疑人!”周之仪郑重其事的说。
刘美芳:“最后还不是一样怀疑到我头上了吗?”
周之仪:“你也别急,你的嫌疑也少不了。”
刘美芳被怼的哑口无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真有25岁吗?看你这样子最多也就像个高中生。”
“你才像高中生。”周之仪已经开始不过脑子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了。
“你……!”
“走吧。”许久没说话的人突然开口说话,傅云行起身双手插兜对着周之仪说。
“去哪啊?”周之仪跟在他的身后问。
傅云行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突然停下,转身对站在身后的刘美芳警告道:“你以后要是有今天同样出现的情况,那我就要请你去一趟派出所坐坐了。”
“好……好的”
刘美芳对傅云行不敢说反驳的话,要比起说害怕他的面貌,不如说害怕他那生如刻薄有生自带的恐惧感。
在她眼里他是冷酷无情的,也像一个随时能杀人眼红的人。
想到这里刘美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去哪?”俩人出了这条巷子,周之仪立马追问。
“既然是同事先发现潘明利死亡的,那咱们就先去他工作的地方找找线索。”傅云行说。
工厂
从这里望过去,整个工厂是一大堆错综杂堆的建筑物:井架、拱门、栈桥、钢筋混凝土和石头的大厦,有些仿佛是轻飘飘的,像巨大的水泡,有的整齐均匀,具有的风格与建筑物的气魄。
它们有的像是焊在一起的,重重叠叠地推着,有的像巨石凿成的,高高低低耸立在山上。
而在山沟子里,沿着那废弃的绞车道,那些堆着矿石、倒着矿车、长着一丛丛蒙着青灰沐色灌木的绞车道。
在角砾的岩堆上,不时出人意料的、零零落落的泥石堆出像山后面一幢幢的小屋。
采石场像一些美丽的花坛,向下面的山谷层层递降,终于在蓊郁葱翠的密林里。
工厂后面,海水从一个海岬流向另一个海岬,像一些浮光幻影。
两道尽头上建有灯塔的海堤,一道从海湾对面的城面,另一道从工厂那,伸进海湾,成一道弓弦。
可以看见半圆的波澜,滔滔滚滚泛向工厂和码头,溅起雪花般浪沫,在岸边散开……
一个身宽体胖,肥头大耳,身着灰色T恤和卡其色工装裤,头戴黄色安全帽,与旁人不同的是他的脸干干净净的。
他笑盈盈地朝他们走来,对着傅云行伸出手,说:“你好你好,傅警官。”
“你认识我?”傅云行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不认识,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两年前那个连环杀人案的那个,后来被烧死了,叫啥来着……”他摸着脑袋思索着。
其实傅云行和周之仪心里早已知道是谁了,俩人本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那场案件经历比起来犹如俩人的鬼门关。
“想起来了!叫姜满庭的,真是可恶啊!幸好当时被逮住了,不然后面得有多少人受到祸害呀!”男人说。
周之仪没让男人接着说下去,她连忙说起了这次来这的正事。
“你是?”
男人说:“哦!我是这的厂长,我叫顾建辉。”
“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工人叫潘明利的?”周之仪又问。
“我都听说了老潘的事了。”顾建辉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但是没有流露太久,有一丝倒显得刻意了。
“你这平时有和潘明利关系走得比较近的人吗?”周之仪问。
“陈……涵吧,平时看他俩有说有笑的。”顾建辉说。
“他现在在这吗?”
“在,在,我带你们去找他。”顾建辉说完就带着他俩朝建筑厂里走去。
一走进去才发现工人们都停下自己手里的活,准备去吃饭了。
“涛子啊。"顾建辉突然喊道。
江博涛停下来转头看着他:"顾厂长。"
"陈涵现在在哪?"
"在楼梯口抽烟呢。"江博涛说。
周之仪总觉得这个顾建辉会给厂里的工人一种很压迫的气氛,索性就插话对他说:“顾厂长,我们就先不耽误您吃饭了,我们自己去找江涵就行。”
顾建辉没阻拦,随口应下了。
“诶,你不觉得这个顾建辉很压迫吗?”周之仪戳了戳身旁的傅云行。
“嗯。”傅云行很平静的说。
“对吧,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呢,幸好没让他跟来了。”说着周之仪拍了拍胸口,喘了口缓气。
“找到了。”傅云行说着,望着前面坐在楼梯口食指与中指手里夹着烟的江涵。
江涵时不时盯着窗外,整个人都是颓废的,眼神里没有任何一点光亮。
俩人走到他身边,傅云行说:“你就是江涵吧。”
这句话不是提问,而是带着答案问。
江涵吸着烟,目光盯着手上的烟头,听到声音抬眸,目光从烟头上移动到傅云行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然后将烟蒂掐灭,丢进旁边垃圾桶里,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他没说话,直接无视了他俩。
与傅云行擦肩而过经过后面的周之仪时,周之仪立马抓住他的手腕。
“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周之仪这暴脾气立马就脱口而出了。
江涵似乎很不耐烦,转过头看向周之仪。
周之仪这时才看清他的脸,他长得不算很好看,但灰尘覆盖的底下是一张白净的脸庞,与其他工友不同,他像是与之隔人一绝,不同层次的人。
看他的样子像是刚二十出头的样子。
周之仪看他时有些被震惊到,一时半会儿没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江涵直接不耐烦的甩开了她的手,朝自己还没做完的活走去。
“诶……不是你……”周之仪刚想上去质问他,就被傅云行给拦住了。
傅云行拍了拍周之仪的肩膀,随后朝江涵走去,他来到江涵的身边,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江涵看着他的模样,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没理会他。
傅云行摸了摸口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发现没有,又看了看身旁江涵胸口口袋里的烟盒。
江涵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他像是再看猎物一般看着他。
他对傅云行说:“你他妈看什么看?”
傅云行没说话,依旧是一副笑脸样。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江涵口袋里拿到的烟盒,打开拿出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江涵看到他手里的烟盒,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的烟盒,确定了是自己的,朝他吼道:“你怎么随便拿别人东西,还我!”
傅云行倒没等他来抢就还给他了。
“你知道潘明利的事了吧?”
江涵立马拿回自己的烟,瞟了一眼傅云行,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都传遍了,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让他回去养伤了。”
“养伤?潘明利受伤了?”周之仪这时才突然想到,到现在为止,她和傅云行一直没有看死者尸体的状况。
“前段时间他在工作的时候被掉下来的东西给砸到肚子了,刚开始让他去医院看看,他不去,说自己没事,后面几天时不时就肚子疼得难受,还全身无力。”
傅云行看了眼周之仪,俩人对视。
那这么一说来,如果当时潘明利病发了,别说男的了,女的照样能把他推倒。
“那我就直接问了,潘明利平时有什么仇人或者亲近些的关系?”傅云行说。
“我怎么会知道,我和他不过就是平时在上班时候比其他人聊的好一些,我哪晓得他身边接触的啥些人。”江涵说。
“不是你……!”周之仪差点按耐不住,明显这小子就是故意装不知道。
“你们就别查了,他死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江涵拿着手里铲子毫无忌惮的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