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暮之凝重的收起了面板,打开房门往外走去,门外就是一条走廊,走廊中西结合,就连墙缝还镶着金边,简直就跟房内是两个极端。
一幅幅各色各样的壁画挂于走廊两侧,神秘古典,非常具有艺术气息。
无不例外每幅画里的人全都面带微笑,仿佛这一瞬间是世界最美好的时光。
就是配合着这昏暗的光线,有点瘆得慌,谁家好人给走廊挂这么多壁画,而且画的还都是人。
故暮之揉了揉胳膊,发现自己左手腕不知何时出现一只手环,黑红渐变,有大小不一黑色的蝴蝶站在手环上,虚拟的,捉不到,手环还亮有红色的数字在慢慢跳动,貌似是时间。
时间是:5.55。
系统规定只要躲避危机,不需要做什么附加任务,还挺自由的,但总感觉没憋好屁。
只是危机是怎么一个危机法?自己竟然是NPC了,那这么应该是有玩家的吧?玩家的任务又会是什么呢?还有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名字?是不要告诉别人自己自身的名字呢,还是这个一听就特别奇怪的名字呢?自己居然都是老板了难道酒店里的其他NPC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所以有些说不通,不懂,这种迷茫的问题还是看看情况随机应变吧。
故暮之边走边想,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旁边的壁画上。
路过一个拐角远远就看到一名拿着扫帚打扫走廊的年轻女孩。
昏暗的光线,诡异的壁画,和身穿女仆样式衣服的女孩。
故暮之打了一个激灵,停顿了一秒,接着大步流星靠近背对着自己扫地的女孩,然后在她面前假装路过,余光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女孩的正脸。
想象中的鬼脸没有出现,而是一张年幼清秀的脸蛋。
故暮之皱眉,自己都从人家面前经过了,怎么这人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一直机械的拖着地面。
故暮之不信邪人又倒了回去。
“咳,咳,咳咳。”
咳了几嗓子后女孩终于有了反应,一脸错愕的抬起了头。
“啊……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故暮之佯装不悦:“你怎么回事,没睡醒吗?”
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慌忙摇头:“对不起先生,昨晚睡的太晚了,所以有点犯困。”
“哦?”
故暮之围着女孩转了一圈:“怕你现在还没清醒,我来考考你。”
他清了清嗓子:“我是谁?”
女孩迟疑一瞬试探道:“客人?”
啧!
故暮之狐疑的眯起眼睛:“听你这语气是不太确定,连客人都分不清楚吗?”
女孩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是新来的,所以还不知道这层住的是哪些人。”
女孩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故暮之的脸色:“都怨我太笨了,客人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故暮之用手抵着下巴围着女孩转了一圈,悠悠开口:“别紧张,我又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女孩听闻此话瞬间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多谢先生,我叫兮兮。”
故暮之对着兮兮点了点头:“要是还困的话你可以先去休息,我看走廊也不是太脏。”
何止不是太脏啊,而是非常的干净,瓷砖锃光瓦亮的,身影都能清晰的看到。
兮兮摇了摇头拒绝:“我不困先生,现在我感觉自己老精神了,都能一口气打扫整个酒店。”
故暮之嚯了一声:“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的毅力这么大,那这层楼接下来的卫生就都交给你了。”
“啊?”兮兮彻底傻眼了,大脑瞬间萎缩。
故暮之告别:“好了我走了,好好干。”
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兮兮满头问号,突然口嗨一下就被按上这么大个帽子?
她俏皮可爱的表情瞬间塌了,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阴霾笼罩,一屁股瘫坐在地,原本精神抖擞的神情变得疲惫不堪,给人一种熬了一个通宵的感觉。
故暮之所在的这层酒店除了自己和打扫卫生的兮兮外空无一人。
这就是老板的待遇,一人享受一层楼吗?
故暮之踏进电梯,手指在楼层按钮上停顿了。
电梯里楼层按钮一共有八个,从-1到7楼,而自己所在的楼层是在六楼,往上还有一层,故暮之原本想先到七楼看看,但这时系统通知跳了出来。
【叮——为了玩家身体健康,合理饮食,请到二楼就餐(提示:凡不来者后果自负)】
故暮之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半,他仔细思考系统通知认真审题,尤其在玩家这两个字来回琢磨。
为了玩家身体健康,就是说玩家是必须到场的,但自己现在的身份既是玩家又是NPC。
不到场应该不会出事吧?但如果到场了玩家们就会认为我也是玩家,反而降低自身暴露的风险,还能从中套取玩家具体任务,判断对自己有没有害。就是自己跟着去了玩家里多出一个人反而会引起各种猜忌和试探,最要命的可能还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所以是要继续当个游离在外的NPC还是深入险境首当其冲提前反击呢?
故暮之只思考了一会果断按下二楼,富贵险中求,先入者为主,自己对于现况一头雾水,混入玩家中才是最好的方式。
电梯缓缓合上,头上标注的数字一闪而过,叮的一声停在了三楼。
电梯打开后门口出现一位长相俊秀,有一头较短的碎发,身穿休闲服的男人要乘坐电梯。
当男人进来看了眼被按下的楼层按钮后,原本冷硬的面容松缓了下来,友善的对着电梯内的故暮之点了下头,就是表情不太明显。
故暮之:“???”
这是什么特殊的暗号吗?那自己要不要也点一个?
但看着与自己并排站立的男人,故暮之放弃了。
自己一米七几的身高还是比旁边这人的逊色了点,而且在这人脸上故暮之是一点表情也看不出来。
电梯合上不一会又再次开打,二楼的场景映入眼帘。
一张无比巨大的人像整整齐齐的正对着电梯口的位置,这要是晚上不得吓死个人,真不知道这酒店老板是怎么设计的。
故暮之与男人齐齐下了电梯,故暮之虽说是老板但对酒店的布局一概不知,根本就没有关于这里的任何记忆。
就在故暮之踌躇该往哪里走时,突然接收到一张酒店二楼的布局图。
故暮之迷茫的抬头,就看到面前的男人并没走,而是笑着晃了晃左手上与故暮之同款的黑红色手环。
男人:“接收到了吧?我看你有些迷茫,我猜昨晚上探索你没来二楼吧?”
故暮之对这话一头雾水,顺着男人话回答道:“对,我不敢到处乱跑,就躲进一个房间里等到天亮。”
男人了然,昨晚探索二楼加上自己只到了六名玩家,还以为另一名玩家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男人柔声安慰道:“别怕,第一天是不会出事的,等会跟玩家们认识认识,这几天大神带飞,我们只管躺赢。”
故暮之呆若木鸡一个劲点头,凭感觉判断这人是否良善,然后主动介绍自己:“我叫慕栩,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迷茫。”
男人闻言眉头一挑,领着故暮之左拐,边走边也介绍自己:“我叫布相雪,简单来说这里就是一个不停刷本的恐怖游戏,解密或是逃生,玩法很多,要时刻警惕危险的到来和可怕的鬼怪,积累实力,获得前往现实世界的残片。你应该也玩过虚拟背景下的游戏吧?跟那差不多,就是在这里死后没有复活机制,不过有些副本里死后倒是可以复活,要靠你自己不断摸索。”
故暮之装作一脸懵懂的说道:“好,我知道了。”
布相雪欣慰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人的心理素质是真不错,尤其是对方长了张干净俊秀的脸,看着就养眼,安安静静的,于是他又自顾自给故暮之讲起了游戏。
“诡焕世界里每过一个副本都有一个停滞期,根据难度不同停滞期时间也有长有短。五级往上副本大概是六天至九天左右,四级往下只有三天,难度最低的副本是五级,由下往上类推,还能用积分推迟进入副本的时间,但是所需价格不菲,推迟一天就要付出一万积分,后面你就知道了。而停滞期时间一到就会被系统自动拉入随机副本,随机难度,超变态,切记一定不要等时间到系统自动匹配副本,还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故暮之听得非常认真,表情呆呆的,这布相雪人还怪好的嘞,这么耐心的为自己讲解。
布相雪说完见故暮之那么老实于是忍不住感叹,现在新人进入游戏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要不是死后不能复活,玩家都能玩疯了。
故暮之看了眼时间急的一直想扒拉布相雪,就按照他这个闲逛方式,等到里面人都到齐了还怎么先入为主啊?自己要打到玩家内部,人齐了可就不好搞了。
故暮之一把拉住凝视前方看不出具体表情的布相雪,假装自己很饿:“布哥我们快走吧,昨晚上什么都没吃我都要饿死了。”
布相雪闻言幡然醒悟,拉起故暮之的胳膊就往前跑。
“那还等什么先去吃饭,别饿坏了。”
故暮之被布相雪连拖带拽一路火花带闪电赶到了位于走廊尽头一扇敞开的大门前。
走廊两边都是包厢,这扇大门后应该就是开放式餐厅了。
只是当两人站在门口伸着脖子看到里面的情况后傻眼了,门内除了浓郁的烟雾什么也看不到,一片灰白。
布相雪和故暮之大眼瞪小眼。
布相雪疑惑:“难道里面的人成仙了?还是谁把餐厅给烧了?这么多烟,那这饭还吃个鸡毛。”
故暮之也很无语,别说是吃饭了,进去说不定瞎子摸路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凳子给绊倒。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烟雾中冲了出来,人还没看清,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我嘞个豆!吃个饭都这么艰难,诚心想饿死老子啊!”
出来的是一位二十多岁左右的短发女人,穿了一件黑色皮质外套,下身是一件胖胖的长裤,长了张冷峻严肃的面容,但说话的语调却大大咧咧的。
布相雪一看雾中出来个人于是就走上前询问情况:“芳琴,怎么回事?为什么里面这么大的烟?”
被叫做芳琴的女人弯着腰摆了摆手:“还不是杨帆藤那个喜仔,因为NPC给他上菜他看菜太少了,于是一气之下放了个烟雾弹。”
“???”
啊?
故暮之满头问号,这是什么操作?
布相雪也是彻底沉默了,真搞不懂那喜仔的脑回路。
菜太少了放烟雾是为了掩人耳目,偷偷扒别人的菜吗?
故暮之思绪飘忽:“那放了烟雾弹的饭菜还能吃吗?”
布相雪与芳琴听闻此话齐齐看向他。
芳琴用下巴示意:“昨天没到的玩家?”
布相雪点了点头,把盯着餐厅发呆的故暮之拉到身前,给故暮之介绍:“那是芳琴,和我们一样都是玩家。”
然后又拍了拍故暮之,向芳琴介绍:“这是慕栩,是个小萌新。”
芳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故暮之,话语有些尖酸:“说新人就是新人了?既然这样我也是新人呢,没有一点说服力,谁知道皮下究竟是谁,你不会真的相信他是萌新吧?”
毕竟开小号的玩家可不在少数,装萌新炸鱼,满足自己内心的优越感,顺带坑其他人一把,恶趣味十足。
故暮之被芳琴的语气吓得瑟瑟发抖,偷偷往布相雪身后躲,简直欲哭无泪。
沃TM还真是个纯纯小萌新,纯的不能再纯了,对个小新人恶意没必要这么大吧!
布相雪看故暮之弱小可怜的样子安慰道:“别怕,芳琴就这个样子,警惕性强,有话直说,她只是外表看着严厉其实很照顾人的。”
其实是他瞎扯的,布相雪也不知道芳琴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闻此话故暮之偷偷瞄了眼靠着墙壁自顾自玩弄飞刀的芳琴,又看了眼笑意极淡的布相雪,不着痕迹的从布相雪身后退了出来,转移话题道:“咳,这个饭怎么办?”
芳琴耍玩飞刀的动作停住,瞥了眼餐厅:“饿一顿又不会死人,呐,送饭的人这不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