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晚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我已经让桑酒去找何老师了。"
果不其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桑酒带着何老师以及救护人员赶来了,身后还跟着"显眼包"何严云。
他见落枫晚一副狼狈模样,嘴巴又开始"犯/贱了":"唉哟喂,我们亲爱的班长怎么成这样了,啧啧啧,需不需要小爷来救济你啊?!"
落枫晚嘴角抽搐,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不!需!要!"
"什么?"何严云装作没听见,把耳朵挑衅似的往前凑了凑"需要,好吧!那,我就勉为难…”
还没等他说完,落枫晚徒手挤爆手中的瓶子,朝何严云扔去,随即又是一记飞踢,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何严云原本笑嘻嘻的脸,见班长这架势,敛起笑容,大喊"我 x "落荒而逃。
子园将柳华樱送上担架,见沈槐安大张着嘴作震惊状,韩苏雨则意味不明地站在身后,眼睛直盯沈槐安胸口,炙热的目光像是要把沈槐安烫出一个洞。
见此,子园头也不回喊道:"沈哥,韩哥别愣着了!班长跆拳道黑带韩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拦着点,你们就等着给体委收尸吧!"
这事儿韩苏雨的确知情。
那是刚开学,课间桑酒穿着过膝长裙,正常走在过道。几个男生挤眉弄眼,时不时向桑酒投来戏谑的目光,意味不明的眼神让桑酒很不舒服。
落枫晚当场站出来,质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笑的那么开心,说啊,怎么不说了!"
一个带头的男生站出来:"喂,这位同学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小心,小命不保哦。"随即又和身旁男生笑成一团。
落枫晚闻言挑了下眉:"这事儿,我管定了。不过我这里有好东西,你们要看吗?"
几个男生顿时色眯眯的眼睛一亮。
"想看的话,跟我来。"
于是一群男生屁颠颠跟着落枫晚进了条没有监控的小巷,等再出来时,已经被打得亲妈都不认识,个个肿得像猪头。
落枫晚蹲下来在带头男生耳边恶魔低语:"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这事泄露出去,或者关于我们班女生的谣言,第二天,学校外的河里就多几具无名男尸,明白吗?"
带头男生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颤颤巍巍答道:"明,明白。"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滑稽至极。
落枫晚笑了,面不改色地用力踩上那人肩头,看着他痛苦的神情,留下一句:"垃圾。"潇洒离去。
从此整个锦华二中都知道,高一3班除了韩苏雨、何絮楠,还有一位不能惹,高一3班班长落枫晚。
沈槐安从未想过看似弱不禁风的落枫晚,实则强得可怕!
刚想上前拉架,就听何老师吼道:"够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那边贫嘴!"
话音刚落,二人瞬时收了手,又成了老师的好班长和乖侄子。
见两人如此听话,何老师原本气成猪肝色的脸缓和许多:"柳华樱母亲联系不上。这样,落枫晚和子园一起跟我去医院。何严云、韩苏雨、沈槐安你们三个管好班级,有什么事先找李老师。"
不愧是年级优秀教师,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将事情安排得并井有条,说着何老师三人上了救护车。
看着还去的灯光,沈槐安只觉得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只觉得肩膀一沉﹣﹣韩苏雨拍拍他:走吧!"
随即三人回了3班。
见几人回来,3班同学一窝蜂地涌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柳华樱又咋啦?"
"唉呀,我听说又晕了!"
"什么?!"
"对对对,我还听人说是达利园勇闯女厕所,将人一把抱起送上救护车的!"
眼见越传越离谱,何严云摆起了平时的架子:"行了,行了,大家。柳华樱只是晕倒了而已。还有啊,别在哪儿瞎传、瞎想!好了,都散了吧,为班级争光最重要,散了吧!"
作为班主任的侄子,何严云在班里的号召力,一点儿也不亚于落枫晚,这也是何老师把他留下来的原因。
运动会照常结束,高一3班以21金5银2铜的佳绩摘得桂冠。
放学前,有同学担心柳华樱的情况,在全班同学的决议下﹣﹣让沈槐安、韩苏雨、桑酒一同去探望病号。
本来何严云也想凑个热闹(实际是嘲讽落枫晚几句),但想到他姑姑喷火的双眼,打了个寒颤,打消了这个念头。
三人走在喧嚣的大街上,桑酒手中捧着同学们一块儿出钱买的向日葵。
路过电话亭时,几人才想起来﹣﹣忘跟家里打声招呼了。
桑酒慌忙拨出号打了过去,沈槐安想了想:这个点宋女士还没下班,沈同志最近有个项目要忙在外地出差。
但还是给沈同志打了个电话
"喂?"
"喂,爸。"
"哦,槐安啊。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端还算安静,看来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没事儿。就是要去我妈的医院探望同学,跟您说一声。"
"嗨,这点小事儿不用跟老爸汇报。对了,我给你转点钱,买点你妈喜欢的。"
看着微信转来的一千块钱,沈槐安回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槐安疑惑地问韩苏雨:"韩苏雨,你不打一个吗?"
韩苏雨把玩着手腕上的银链,笑道:"算了吧,家里人跟我,不太熟。"
不知为何,沈槐安心中一颤,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说不出的苦衷,只得轻轻"哦"了一声。
空气中蔓延着意味深长的沉默。
"咕噜"
沈槐安的肚子不合适宜地一响,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
沈槐安挠了挠头,干笑两声。
韩苏雨见状,低头在书包里翻找,变戏法似的掏出金灿灿的桂花酥,一份给桑酒,一份给沈槐安。
桑酒摆手拒绝:"不了,不了,谢谢,我最近在控制饮食,要戒甜食。"
反观沈槐安,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接过桂花酥,塞进嘴里,独属于桂花的沁香在口腔里爆炸,没多久,盒里桂花酥就已见底。
见韩苏雨被拒绝,拿着桂花酥不知所措,一把夺过来向桑酒强烈推荐:"这可是桂花弄他家的新品,可难抢呢!香醇浓郁,入口即化。真的不尝尝吗?"
桑酒原本眼睛就没从桂花酥上移开过,听沈槐安一介绍,内心有些动摇,无奈面子上过不去,只好清咳一声作犹豫状:"这……"
沈槐安察觉有戏,咬了咬牙,他今天豁出去了,轻轻摇了摇桑酒的手,可怜兮兮地问:"桑酒姐姐,真的一口也不行吗?就一口,求你了,桑酒姐姐!"
他刚开口,桑酒就已经败下阵了,只好"免为其难"地尝了一块,桂花酥入口的第一秒,桑酒直接原地爆炸:"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桂花酥!"尝了一块又一块,根本停不下来。
计谋得逞的沈槐安,手又着腰,鼻子早已翘上了天。
在沈槐安看来,无论是韩苏雨还是桂花酥,都让人无法拒绝。
韩苏雨一脸宠溺地看着得意的沈槐安,忽然说道:"等一下,小沈同学,你的嘴角没擦干哦。"
沈槐安下意识摸摸嘴角。
"不是这里,"韩苏雨轻笑道。
随即沈槐安感到一阵温热拂过唇瓣,只见韩苏雨将带碎渣的指尖靠近嘴唇,沈槐安瞬时慌了神出声喊道:"你干嘛?!"
韩苏雨轻呼一口气,让碎屑飘落,歪头去看沈槐安,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帮你把嘴角弄净。"
沈槐安闻言神情一僵:"是,是吗……"
远去的夕阳,染红了半片天空,落日熔金,暮云合壁。
街旁的路灯忽明忽暗,只有桑酒看到了沈槐安通红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