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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滢，你确定项总给报销吗？这饭店很贵啊！”林落雁看了菜单惊呼了一声。
李骄子也补刀：“本来就贵，你还整一个包间，那不更贵了吗？”
“你俩别呜呜喳喳的！”叶滢呵斥，她觉得请何暮吃饭不能太低档，特意选了个很有格调的西餐馆子，本来已经调高了心理预期，结果发现还是比想象中贵了很多，项天阳知道了肯定要炸。
项天阳倒也不是抠，只不过这是屁/股决定脑袋，他是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要考虑整个分公司的收支，叶滢是项目负责人，考虑的是不惜一切代价签下项目，不在其位不谋其虑而已，这也是为什么下属总觉得上司抠的大部分原因。
服务员过来问点菜，叶滢赶紧示意等会儿再点，服务员都过来问了好几次了，也就是高档餐厅服务态度好，服务员并没有流露出不耐烦，又彬彬有礼地走了。
李骄子和林落雁看出了叶滢的心虚，也都有点慌，“叶滢，是不是你还没告诉项总呢啊？”
叶滢尬笑：“咳，走一步说一步呗，反正项天阳也不知道。”
叶滢哪里知道，何暮刚开车到了饭店门口，就遇到了项天阳带着女朋友兰兰说说笑笑地也正往饭店里走，六目相对狭路相逢。
项天阳还笑着打招呼，说：“何暮你小子也来吃饭？好巧啊。”
何暮明白了七八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所有的巧遇都是早有预谋。
所以叶滢正一边看着菜单肝颤，一边窃喜快要得逞的时候，何暮和带着女朋友的项天阳齐刷刷地就坐进了包间，叶滢一看就原地石化了。
项天阳指着叶滢的鼻子就问：“叶滢，What’s wrong with you？你又搁这整啥呢！”
叶滢强撑着问：“项哥，你咋也来了呢？”
何暮都给气笑了，“你不是说你们项总请我吃饭，他来了你怎么倒像见鬼了似的。”
比鬼还吓人，叶滢以为在这遇到项天阳的可能为零，项天阳这样的人应该去撸串啊，可没想到项天阳的女朋友非闹着要来吃西餐，这不穿着中式大褂的项天阳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结果就有这番奇遇。
这会儿最不开心的事项天阳的女朋友兰兰，抱着胳膊嘟着嘴坐着，还拿眼睛一眼一眼地瞪叶滢。
李骄子和林落雁也开始玩“不在其位不谋其虑”那一套，低着头不说话。
叶滢委屈：“我这不就是怕项目砸了，想赶紧请客户吃饭，套近乎、拉关系，走走后门啥的吗。”
何暮无语：“你把想做的都告诉对方了，还怎么达到目的……”
叶滢眼圈红了：“我就会直接的！我知道你们这种成功人士觉得我这种职场新人太虎，可我就纳闷了，这世界上的事，就简单直接点不好吗？我就是想套近乎问问你何总，我的计划到底哪里不入你的法眼了，项总，我知道我没经过你的允许就用了你的名义请客，但我也是为了项目啊，我太想做成一件事了。”
何暮和项天阳两人对了个眼神，这小丫头这番话，这番心情，当初他们俩创业的时候都有过。
叶滢吐完了苦水，突然站了起来，说：“今天这事儿吧，赖我，啥也不说了，我先自罚三杯！”
包间的服务员本来就等了半天了，这会儿一听叶滢要酒，马上就拿来了一支红酒，叶滢看都不看拿起来倒满了一杯顿顿顿就喝了下去，倒第二杯的时候，何暮忍不住按住了叶滢的胳膊，声音低沉：“别喝了。”
一边坐着的兰兰眼尖，看着红酒的牌子就冷笑：“呦，你拿一支紫天使自罚啊？你这是罚谁呢，这是宰你们老板呢。”
项天阳把大褂一脱扔在了椅子背上，霸气地说：“员工都这么拼了，我怎么能往后稍啊？何暮，今儿就是我要请你吃饭，服务员，点菜。”
叶滢被何暮按着没喝成第二杯，但是满满一大杯红酒下去也是有点上头，说：“这顿饭从我工资里扣！”
装了半天透明人的李骄子和林落雁赶紧就捂住了叶滢的嘴，说“你可快消停点吧你。”
叶滢的嘴在李骄子和林落雁的指头缝里，还挣扎着说：“项天阳……狮子座……就得这招！”
兰兰的脸拉得更长了，推了项天阳一把，说：“天阳，你今天可是答应了要陪我一整晚的。”
项天阳的面子已经架在那了，小声安抚兰兰说：“今晚特殊情况，你也看见了，这不是……”
“每次你都是这么说！”兰兰生气地一甩手，拿了包就走，临走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叶滢几眼。
项天阳也没打算追，挽袖子就喊：“喝酒喝酒，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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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中路包了包了，一波了！”唐小北打游戏正是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突然手机响了，唐小北拿眼睛一瞄，立即冲着耳麦说：“不好意思了啊兄弟们，我得和妹子去视频，先挂机了。”
耳麦里传来游戏队友的谩骂：“你还是不是个人了！”
唐小北顾不得这些，只是看着手机屏幕，显示林落雁发过来一个视频请求，唐小北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按了同意键。
结果看到的视频里，并没有林落雁，而是一个饭局的残局，一桌子的酒菜，和东倒西歪喝醉了的人，也是第一次见西餐厅里吃出了大排档的感觉。
杯盘狼藉的桌子边上，是已经喝醉，又由醉到high的叶滢，正和李骄子勾肩搭背地在唱《爱的魔力转圈圈》，唐小北看着乐得哈哈的，赶紧找备用手机拍了下来。
原来是林落雁喝醉了，下意识地给唐小北拨了视频通话。
现场可比视频里“热闹”多了，叶滢和李骄子又唱又跳，然后开始讲项目书，讲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胡说八道啊。项天阳举着酒杯，醉眼迷离一脸欣赏地看着叶滢，还带头叫好，“好，唱得好！真是太给我长脸了！”
餐桌前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那就是何暮，何暮面无表情看着项天阳，问：“哦，你觉得这叫做给你长脸了？”
何暮指了指耍酒疯的现场，一场套近乎拉关系的饭局下来，甲方滴酒未沾，乙方已经全都不是很正常了……
纵使何暮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叶滢这种撒酒疯讲项目书的，心想这就叫做……又彪又萌吧……
项天阳不以为然，伸手就一把搂住何暮，呼着酒气对何暮说：“何暮，不是我说你啊，咱们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些话我一直没好意思说——”
何暮眉毛一挑：“现在喝上头，想说了？”
项天阳一拍大腿：“我还真的要好好说一说你了，你这个人就是太严肃了，总板着个脸干哈啊？就说你平时那个模样吧，你知道你自己平时啥模样吗？”
“我知道！”叶滢突然举手。“就这样的，你们看！”说完叶滢就拿起何暮搭在椅子背上的西装外套，一旋身就穿上了，然后踩在椅子上就开始模仿，“平台的设计上，为什么要加上一个玻尿酸填充过度的女模特？你们是有整形医院的赞助商，所以硬植入广告吗？”
项天阳看完叶滢的模仿，噗嗤一声就乐了，扭头就问：“何暮，你嘴比以前还毒了，你就这么怼的？不愧是你。”何暮冷着脸就要站起身来走，项天阳赶紧嬉皮笑脸地拉住，“哎哎哎，别走别走，叶滢！你怎么能这样模仿客户呢！”
叶滢从椅子上跳下来就拿酒杯，“好，我自罚三杯。”
何暮冷冷地说：“你不能再喝了。”
要说这会儿还得靠结拜了的异性兄弟，李骄子大喊一声：“我喝！”
这一嗓子把早就喝趴下了的林落雁也给吼起来了，迷迷糊糊地说：“喝，我喝。”
项天阳一拍桌子，“我喝，我手底下的人，我罩着！”谁都没拦住，项天阳顿顿顿就连喝了三杯，叶滢和李骄子、林落雁一起叫好。
项天阳得意洋洋地把空酒杯冲下，手还抖了几抖，意思是我可是一滴都没糟蹋啊！
何暮风中凌乱，心想，这可真是有什么样的什么，就有什么样的什么啊……
——————
唐小北一边飞快地开着车，一边焦急地拨着林落雁的手机，打了十几遍也没有人接听，又给叶滢拨了电话，这次终于有人接了，却不是叶滢的声音，而是何暮，告诉了他饭店的位置。
唐小北赶来的时候，何暮认出了唐小北，“你是叶滢的表弟，我在我公司见过你接她。”
“你就是何暮。”唐小北也是天天听叶滢在家吐槽这个难搞的甲方，已经非常熟悉了。唐小北再看林落雁等人，都是喝得不省人事。
“我姐呢？”唐小北问。
“在我车上，我正打算一个一个地送他们回家，正好你打电话来。”何暮说。
唐小北瞥见路边有一辆霸气的路虎，副驾驶上坐着昏昏欲睡的叶滢，又审视地看了看何暮，何暮也坦然回望，终于唐小北说：“好吧，那你送我姐回家，我送这几个人。”
说完唐小北把家的住址告诉了何暮。
何暮上车，看着叶滢睡得不安稳，还在嘟嘟囔囔地说着：“龙虾别忘了打包带着啊，我可是花了钱了，别浪费。”
何暮：“嗯。”
“餐盒，餐盒不能收钱啊。”
何暮：“嗯。”
“别忘了开□□啊，我偷着报销试试……”
何暮：“嗯。”
叶滢翻了个身，“别忘了让何暮签字，再敢不签，我打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