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有想我?”她在问。
这爱撒娇的女儿呦,让母亲怎的不想,王妃笑,“想想想。”
而后看一旁还跟着跪着的女婿道,“姑爷,快把你娘子给拉起来。”
阮靖逸等妻子敬茶时也跪在一边,这下子听了岳母话,往前跪了两步,忙小心搀扶着人起来。
接着也给沈大哥夫妇敬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在大堂说会子话。
没一会,母亲嫌那几个大男人说话太碍了,和儿媳拉着沈箐慈往后院去说话去。
走近一个小亭子,沈箐慈便灵乖笑着,“我不在这两天,母亲身体可好啊。”
天气渐冷,母亲身体底子不好,总是多病。
沈筠的乳母胡嬷嬷在旁摆着糕点,随口说着,"娘子可是不知道,你走后,夫人整整一天呆在你院子,不想吃不想喝,可就差点成神仙了,昨儿昏时突然晕过去了…”
听见胡嬷嬷如此说,沈箐慈心头一惊,抓着母亲的手握紧了力道,"母亲!"
沈箐慈忙慌慌说着,“怎么还会晕倒呢?!”
"胡嬷嬷!"王妃重了语气,瞪了她一眼。
那胡嬷嬷是沈筠的乳母,如今沈筠大些又被王爷扔到兵营去,所以她才来到王妃这侍候,平常王妃多少客气同她说话,这下没顾场合停不了下口直说着些话来。
嫂嫂赶紧过来,把胡乳娘拉开,骂着,“你个老货还不快走开。”
王妃忙把惊慌的女儿搂来怀里,哄着,"母亲无碍,只是着快入了冬,打底着了凉。"
沈卢氏也忙劝着小姑子,"是啊,御医丞近日又给母亲换了一个方子,可是有了起效了呢。"
沈箐慈泪珠子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看着嫂嫂再问着,“真的吗?”
婆媳两人心都软了,人家今天回门的好日子,还把人给整哭了,又是心紧,好说一会儿,才把沈箐慈眼泪给劝回去。
沈箐慈还是不放心,这婆媳两人好言劝着,才堪堪让她放心一些。
再是三人又聊了一会子,侍女来禀午膳备好了。
到大堂时,一众女眷过来。
阮靖逸一眼落在自己夫人身上,瞧着她走近,看到她眼眶通红时,微微抿唇。
他的夫人…爱哭。
王妃带着人走近,沈箐慈还预跟着母亲往前走,就被旁人一拉,落走在最后。
沈箐慈看清来人,有些恼了,先是看了前面的家人,还好没转过来。这人怎么这样啊,在这么多人动不动就拉扯。
父母哥嫂小孩都在呢。如此想着就左右挣脱着,忙伸出手拂开搭在自己右肩上的爪子。
刚伸去就被他握住,轻轻摩挲,低沉和柔在耳畔说着,"别哭,以后我们多回来看看爹娘。 "
他说着。沈箐慈抬头看他,轻声唤出他名字, "阮靖逸… "
"可是这人欺负阿姊了 "一旁的沈筠凑上前道,即便是刚刚收了他的礼物也刚没好气瞪着这个姐夫。
"啊! "沈筠突然叫一声,看着旁边的侄儿沈络,不满, "你打我做什! "
"憨子。 "奶声奶气的沈子络缩回手, "姑姑姑父这叫恩爱,你懂什么。 "
前面的沈箐慈把要跟阮靖逸说的话也咽下去,听到这转过头,瞪了两个小家伙一眼。
两个小家伙赶紧闭嘴。不能惹姐姐/姑姑生气。
等到前面人走了,沈络悄悄凑到小叔叔耳边,‘‘看吧,姑姑耳朵都红了。’’
沈筠神愣,落在最后,不思其解,阿姊没大吼,也没恼怒那人。
难道……恩爱是把人弄哭吗?他这个粗人不懂。
走近饭堂,沈箐慈想离得母亲近些,想也没想就占了大哥位置,嫂嫂自觉把自个位置让给妹夫。
王妃大笑,对王爷道, "你瞧瞧,你养的好闺女,这么大了还要黏着父母。 "
'贤婿可切莫吃醋,这丫头可是个实软性子。 "接着王妃笑着,同阮靖逸说着。
一家人明显宠着她。
方才在大厅聊着时,沈王爷凑到他身边如此说着,“贤婿阿,老夫就这一个女儿。不过从小呆呆的,但不傻,你同待久了,拿一颗实打实的真心对她,她自会对你相同。”
阮靖逸刚落坐边站起身,朝二老双手合拱,弯腰一揖恭恭敬敬, "多谢岳父岳母抬爱,小婿定当好生对箐慈。 "
有了他这话,沈氏夫妇也多少放心,对这姑爷笑意也多些。
因着回家来,沈箐慈还多吃了半碗米饭。吃过午膳,沈箐慈有午休的习惯,王妃就让她带着阮靖逸回她闺院去午憩。
回了院里,进了屋,里面一切都没变,只是少了些她常用的东西罢了。
屋内,侍女要上前来更衣,沈箐慈心里挂念着自己的酒,朝侍女挥挥手,对旁的人说着,“阮靖逸你先睡吧,我先出去一下。”
说着也不等他有何作答,自己提了提裙子,忙跑出屋外。
阮靖逸欲拉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倒快跑出去了。
自己跟出去时,就看到夫人蹲在院子东南角边,那处有个大花架,用了布搭着,同时好几个人丫鬟围在一起。
他走近,花架地下里竟挖了个地窖,而自己的夫人正在下面抱了一坛酒出来。
沈箐慈站到地面,也猜到他也会跟着出来。
正把坛子递给墨澜时,听他说着,“我竟不知夫人也会酿酒。”
“那当然了,这些酒我可是足足花了两年才弄好的呢。”沈箐慈拍拍衣裙,抬头自豪道。
“夫人,那些酒为何单独放一边?”阮靖逸一手虚虚拦在她面前,往里指了指。
沈箐慈顺着他手指方向,往前凑了凑,瞧清最里黑处,并排放着的六个坛子,倒也没防着他,说着,"那个是寿酒,还要放三年,我打算等爹爹五十大寿那天拿出来作为寿礼的。"
沈箐慈脑中突然想到,转过头去看了阮靖逸,发现他神色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心绪。
“到时,等岳父大人寿辰时我可要尝尝夫人的手艺。”站起身看着他轻快笑着。
阮靖逸笑着伸手过去,沈箐慈也觉得没什么,大大方方将手放在他手心,应一声,“好。”
这人一个带力,沈箐慈轻巧落他怀里去了。
抱着温香软玉,阮靖逸心中叹着,箐慈阿,你真的这么想得吗,三年就可以回来?不够的,箐慈,远远不够的。三年,太短了。
进了屋,沈箐慈边让人把酒放在桌上,开封后,酒香漂出。她拿了两个茶杯,问着,“你现在要尝尝我的手艺吗?”
“好。”阮靖逸不推辞,接过夫人递来的酒,喝了一口,发现她期待看着自己,于是张口说着,“甘而不烈,夫人这手艺比宫里的还好。”
有人赞自己手艺呢,沈箐慈捧着茶杯傻笑。
一杯饮尽,脸颊出现醉态。
这午觉睡得着实舒适。
这一睡竟是一个时辰。
'"该醒了,箐慈。"
最后是被人唤醒的。沈箐慈迷迷糊糊睁眼看着一张放大版的脸,懵了,定定看着放大版的脸。
'"箐慈……"沈箐慈细细喃道。
箐慈…箐慈……声声入耳,深情低沉,道不明的温柔缱绻。她抬了抬眼皮,陷进一双如墨渲开的眼眸。
痴痴地笑了,问着,“你…是谁?”
为何会出现这里?
“我是你的夫君。”那双眉眼更是笑着温和,凝凝看着她,轻柔而坚定说着。
“夫君?”沈箐慈喃喃一声,依然傻笑,双手攀上他脖子。
“夫君?…夫君……”
口中一声唤着唤着,她脑中一闪,嫁人了,夫君?
渐渐她眼底清昕。
沈箐慈眨眨眼,
意识到自己居然拉着他!
顿时脸通得烧红,急忙推开他。
后直到又去见了父母,沈箐慈眼神都躲躲闪闪,不敢去看这夫君。
申时后,夫妻两便归家了,沈箐慈看着双亲,又红了眼眶,拉着母亲迟迟不想走,又说了两遍拜托让嫂嫂好生照顾母亲。
王妃也红着眼眶,微笑着,"好啦,都是一家主母了,还这般像个小孩子似的,快归家去吧。好好与夫君持家,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沈王爷也只得对看着安抚着女儿的阮靖逸道,"贤婿,我女就交给你了。”
“走吧,走吧。”时辰不早了,王妃把她轻轻推开,背过身擦眼泪去。
阮靖逸朝着双老一揖,再说大哥夫妇作一揖,郑重道,“父亲,母亲,您二老就放心将箐慈交给孩儿吧。孩儿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父母点点头,“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辞别双亲,阮靖逸才轻轻带着沈箐慈上了马车家去。
车子驶过大道,车幔掀起,清秀的小脸眼眶通红,还非要往外凑,要不是身边人拉着,脑袋都快伸到车外了。
"听说琼华搂换了掌柜?"沈箐慈放下帘子,转头看着阮靖逸,问道。
他点头,拿着帕子用车里的茶水润来给她轻轻搽眼角,“前几天这新掌柜重新开张,请了很多达官贵人去。”
“改日我们也去看看?”他轻轻松开她,把帕子放在一边,温和问着。
沈箐慈点头,想着这琼华楼里的糕点着实好吃,“好。到时候再带点回去给母亲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