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否[秦时明月+天行九歌] 第99章 何以参透

小圣贤庄远离纷争，崇君子道，里面的日子，自然是宁静安详的。

澄柒亦是安静下来，每日里跟着荀夫子学习医术，与颜路探讨《易经》，练练剑，日子也过得很是悠闲。

团团如今已不比从前灵活，澄柒便是每日里抱着它晒太阳，给它缝一个小窝。

每天的这个时候，颜路总会来陪着她，若是她不小心扎破了手指，这位如玉君子便是悉心的为她止血，嘱咐她要小心，还会帮助她绘制图案，需要裁剪的地方，从来是不会让她动手的，每次都带小点心的他也将团团哄得很是开心。

过了几天后，团团的小窝已然初具规模，对于自己初次制作这样规模的物件，澄柒还是很满意的。

“还有几天，便可以做好了。”

揉了揉团团的脑袋，澄柒将其推远了些，以免伤到它，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到时候，你就可以在这里睡觉了，很舒服的。”

“团团应是等不及了。”

含笑的声音响起，澄柒抬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提着食盒的颜路，宽大的衣袖下露出骨节修长的手指，一如他周身的润泽气质。

“这是有间客栈刚出的点心，带来给你和团团尝尝。”

颜路在桌边坐下，取出一碟点心，递了一块放在团团面前，又是捻了一块，送到少女唇边。

手上还拿着针线，澄柒便是就着男子的手，咬住点心，很是享受的眯了眯眼。

一人一猫吃的很是欢快，颜路含笑揉了揉二者的脑袋，眸底沉了明亮的日光，“不急，还有。”

“嗯？”

视线扫过男子含笑的面容，澄柒歪了歪脑袋，“你不吃？”

“来的时候吃过了。”

颜路摇摇头，以丝帕擦了擦少女脸侧的点心碎屑，“你喜欢，便多吃点。”

说着，不等少女说什么，颜路便是拿过一旁的绒布，转移了话题，“先交给我，你先吃，记得喝点水，莫要噎着。”

澄柒应了声“好”，便是专注于吃点心，看着男子小心的裁剪，眉眼温润，身上似乎散落了疏朗的月光，总是能让她感受到明显的温柔，不远不近，恰到好处，亦是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儒家如今三位当家，大师兄伏念，素来是板着一张脸的，澄柒虽然不怕，但也不会太过放肆。

二师兄颜路，老好人一个，总是能够在澄柒将伏念惹毛了的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平息伏念的怒火，带走傲娇的少女。

澄柒时常会来小圣贤庄，荀夫子传授她医术，而颜路亦是精通《易经》，二人相处的时间是最多的。

颜路心思细腻，对她也最为照顾，可以说，澄柒一个挑眉一个娇笑，他便能猜到她怀的什么心思，也能在第一时间去帮她收拾烂摊子。

而三师兄张良，算是老相识了，自然是不必多言，澄柒身份特殊，容窈又是大秦皇后，自然是一直隐瞒着，一直到现在，除了澄柒主动告知的颜路，其他人，连伏念，他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总的来说，澄柒与颜路更为亲密一些，许是因为共同研习《易经》，许是因为他身上独有的包容一切的温柔，澄柒与他相处，从未有任何压力与不适。

“小柒最近，似乎有心事。”

颜路说着，手上动作却是没有停下，语气亦是笃定的，“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往嘴里送点心的手顿了顿，澄柒压了压唇角，“何以见得？”

颜路轻笑，放下手中裁剪好的布料，轻轻拂袖，“感觉。”

顿了顿，颜路伸手，将少女脸侧的碎发勾到耳后，“小柒近日，似乎在为什么纠结，晚间应当睡得不好，所以，你为自己调了安神的香，还制了利于睡眠的花茶。”

澄柒闭了闭眼，白皙的手扣了扣石桌边沿的雕花，浅浅叹息，“二师兄，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你确定你修的是坐忘心法，不是读心术吗？”

“我每日都陪着你，自然了解你。”

挠了挠团团的下巴，颜路偏首，轻轻抚了抚少女柔软的发，声线温润，“若是愿意，你可以告知于我，你这般消瘦，我不放心。”

澄柒紧了紧手掌，垂下眉睫，声音低下去不少，“二师兄。”

颜路点点头，目光始终落在少女身上，声音缓和，带着澄柒不容抗拒的心安，“我在。”

“我想……”

咬了咬下唇，澄柒浅浅叹息，“想见他。”

这个“他”，无名无姓，颜路却是一下子猜到了答案。

“陛下？”

澄柒轻轻“嗯”了一声，纤长的羽睫微颤，白皙的手指不安的收紧，“我答应过他，每年去陪他过生辰，但是……我失约了。”

“秋水师叔与荀师叔对他素来忌讳颇深，想来是因为韩非师兄。”

颜路语气平和，很是耐心，“他们素来不限制你的自由，却是唯独不允你前去咸阳，大约是不愿你牵扯过深。”

“不是的。”

澄柒皱眉，很是固执，“九哥……不是他杀的。”

颜路挑眉，“如此笃定？”

“我去找过他，他虽不曾解释九哥的死因，但也告知过我，不是他下的手。”

澄柒浅浅叹息，声音稍显缓和，“他从未骗过我。”

这般笃定的语气，颜路亦是不免惊讶，“你如此信他？”

澄柒轻轻“嗯”了一声，抬眼看着颜路的双眸，语气坚定，“二师兄，阿政做事，从来都有理有据，他……不是暴君，从来都不是。”

“我明白。”

颜路浅浅叹息，掌心按在少女发顶，轻轻揉了揉，“小柒，任何在史书上留下浓烈一笔的人，都注定承受超乎常人的压力，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开辟新世。”

“六国遗民经历了家国破灭，他们心怀怨怼，无可厚非，而陪伴着陛下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赤胆忠心，亦是无可指摘。小柒，这个人世太过复杂，任何事，都是不能简简单单的一概而论的。”

“小柒，我知你心疼他，但是，命运是半点不由人的。师叔不许你去咸阳，是为了保护你，你身份特殊，很容易落人口舌。”

“我明白，可是……”

澄柒咬了咬下唇，手掌不断收紧，骨节处泛起惨白，“二师兄，我是真的……想要见他一面。”

握住少女微凉的小手，颜路浅浅叹息，一点点的放松了那攥紧了的手指，“为何？”

按理来说，嬴政已经是大秦帝国的帝王，道家弟子理应不问世事，而人宗逍遥子，亦是反秦的，澄柒又是需要避嫌的人，聪慧如她，应当是能参透的，不应该如此固执。

两相安好便是最好，澄柒理应明白。

“我上次去见他，他告诉我，九哥不是他杀的，我只说了信他，却没有多逗留，也没有多陪他便离开了，此后一直不曾去见他。”

顿了顿，澄柒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我想告诉他，我是真的信他的……”

“我从未怨过他。”

伏念：每天被气到爆炸。

颜路：每天都在心灵手巧。

张良：每天都在担心横贯八方。

（嘛~二师公还是很贤惠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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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何以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