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如此, 臣便跟文莳姐姐当面挑明, 她便不会毫无反应了。jiujiuzuowen”本来沈知问的是相对不好的情况, 可说话时, 薛若雨面上却并无半分担忧。就像是, 柳书言不回应她,理应就只是出于害羞罢了。
可只怕,结果并不会是如她所料一般。到那时, 她又当如何想、如何做呢?
望着薛若雨带着笑坚定的面容, 沈知也不好再往坏处说去了。不然若是日后薛若雨真的被伤到了,她会不会以为是沈知在从中作梗而不依不饶也不一定。
默了许久, 沈知终是选择再次叮嘱道:“切不可让旁人知晓。”她想,或许等以后柳书言对薛若雨心意的抵触多些了,她再寻个合适的机会与她说,会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知道啦~小殿下怎么比那呆木头还唠叨。”薛若雨哼唧一声, 半玩笑般抱怨道。
叹了口气,沈知又道:“其实……沁宁平日里话可是很少的, 但是她也并非是有意针对薛姑娘。她心地是很善良的,只是为人太正经了点,常居这东宫, 很少见过大大咧咧的姑娘,才会看起来对薛姑娘如此上心。薛姑娘不喜欢男子, 和她做个朋友,也很不错的。”
“就她?还是算了吧。”提起杜沁宁,薛若雨就忍不住满脸的嫌弃, “臣和她天天待在一起,能不吵架打架都算是不错的了,怎么可能会做朋友呢?要想有这么一天,除非啊,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薛若雨如此说,沈知也不再多言。二人又随意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便一同动身准备往回走去了。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地循环往复,一转眼,十日已经悄然流逝。
对于沈知来说,这几日最大的收获莫过于每日上午柳书言给她讲的那些东西。不过短短十日,她不仅对朝堂的众臣和局势有了大致的了解,还习得了许许多多身为太子本该早就学会的处理政务的知识和方法。
从第八日开始,柳修筠便陆陆续续送了些奏折过来,请沈知批阅。不过这些折子,都是柳修筠提前看过的,并没有什么太棘手的东西需要沈知决策,其目的也是想想让沈知先了解了解实事,熟悉熟悉流程。
柳书言还告诉沈知,柳修筠已经在着手准备让她临朝听政的事。这段时日晋王府那边也安静得很,丝毫没有什么动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过五日,沈知便可开始上朝了。
而薛若雨,自从柳书言在她送信的第二日全然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后,这十日来,她一直坚持不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的“追师”计划。
第一日,薛若雨送了柳书言一个连夜赶制的香囊,可次日,柳书言却戴了之前沈知赠与她的那只。她却觉得定是赶制出来的香囊太过粗糙了,身为贵妃兼太师的柳书言戴着显得很没有面子,所以也怪不得她。
第二日,薛若雨送了柳书言一支托人从东宫外买回来的精致发冠,可次日,柳书言却又换回了女装,并未束发。她却觉得定是两日的男装柳书言让穿得不舒服了,所以柳书言才选择换回女装,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她的发冠。
第三日,薛若雨送了柳书言一对珍藏了许久的玉手镯,可次日,也依旧没有见到柳书言戴上。她却又是觉得定是手镯戴着不方便提笔写字了,所以柳书言才把手镯放起来的,并不是不想戴她送的东西。
第四日,……
第五日,……
如此坚持了整整十日,可她送柳书言的书信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她送柳书言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见到柳书言用过。终于,在这第十一日,她忍受不住之前对沈知说的要送上一两个月了,准备转换策略,谋划着要采取别的行动了。
至于杜沁宁,这十日来收获没有,倒是因着每日闲下来时便被薛若雨缠着,导致她没什么时间再看书,练武的频次也比之前少了不少。
是日,风和日丽,天晴云朗,柳书言一如往日一般将杜沁宁和薛若雨叫到了偏殿去。
薛若雨这十日看完了整整七本话本,今日第八本看完之后,她将之随处一扔,便又准备开始缠着杜沁宁了。
“喂,呆木头,今日你们午后还去不去太子学啊?”她坐到杜沁宁旁边,重重地拍了一下杜沁宁的右肩,丝毫没与“男女授受不亲”的自觉性。
薛若雨一过来,杜沁宁就知道自己肯定又是看不进去了,便干脆将书一合上,这才答应道:“今日师父有私事处理,昨日便让我们今日不必过去了。怎么,薛姑娘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说谁打歪主意呢?你才打歪主意呢!”薛若雨没好气地嘟嘴一呼气。不过这几日她都被杜沁宁气习惯了,抱怨了一两句,她还是觉得正事要比跟杜沁宁斗嘴重要许多,便又道,“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喂,那我问你啊,一会儿等文莳姐姐和小殿下出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先把她带走啊?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和文莳姐姐说。”
“休想。”短短两个字,杜沁宁却是说得铿锵有力、气势如虹。
“你……”薛若雨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直指杜沁宁。不过随后,她又像想起什么事一般,忽而笑嘻嘻地坐回了原位去,伸手跨过杜沁宁的脖颈搭上了她的左肩,故作玄虚地小声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把你喜欢小殿下的事情告诉她。”
对此,杜沁宁倒是不屑一顾。她轻哼一声,将薛若雨耷在她肩上的手一掌拍下,又才望向她:“你刚来东宫那日,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殿下可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况且,殿下同我一起生活十数年,她都没看出来的事情,就凭你毫无证据的一面之词,你觉得依殿下的才智,她会相信吗?”
听了杜沁宁的话,薛若雨眼珠子往上一转,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少顷,她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怎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当着你的面跟小殿下说过这件事了,原来你背地里偷听我们说话?”
杜沁宁依旧不以为意,薛若雨见状,也学着她方才冷哼了两声:“算了,你个呆木头,你不答应我,我一会儿去跟文莳姐姐说去。”
“若雨要跟本宫说什么?”柳书言温柔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文莳姐姐!”听到声音,也不管方才还在跟杜沁宁斗气了,薛若雨立马便起了身,朝着二人奔走过去,“文莳姐姐,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你可以让小殿下和杜大伴读先离开这里一下吗?”
闻言,沈知身子一怔,随后又敛了敛眸子,朝柳书言投去询问的目光。柳书言将扶着薛若雨的手收了回来,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薛若雨一眼,又转向沈知点了点头。
知晓了柳书言的意思,沈知也点了点头之后,等杜沁宁也过来,二人便一同出了偏殿去。
今日午后无事,沈知本约了柳书言切磋两局棋技的,现下看来只能先于杜沁宁走上一局了。步入亭中,差人将棋盘棋子送过来,二人相对而坐,闲来无话,杜沁宁便随口道:“此番,她怕真的是要伤心了。”
“孤就知道其实沁宁也是挺关心薛姑娘的。”本是玩笑话,可抿了抿唇,沈知也笑不出来了,“孤本来打算过段时日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劝劝她的,若是她今日便真的耐不住性子了,那孤也爱莫能助了。”
“殿下说笑了,臣只不过是随意一提,并没有想要关心她的意思。”应着,杜沁宁敛了敛衣袖,稍微调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势,才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她若是一直这个性子,日后迟早会吃大亏。倒不如先让她吃吃小亏,知道这世上不是事事都会如意的,日后碰到旁事,她也不会太过于一股脑。”
二人从前常爱在亭中下棋,所以棋盘棋子所放之处离这里并不远,杜沁宁说到此处时,那前去取棋的两个宫人便已带着东西回来了。
摆布完毕,宫人退下,沈知这才摇了摇头,捏起一子,放到了棋盘的正中央,接上了杜沁宁方才的话:“算了,孤相信太师会自己处理好这件事的。至于薛姑娘,孤与她并不算熟,若是今日真有什么事,还麻烦沁宁多照看她些,免得她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意外。”
“臣知晓的。”杜沁宁应下,也落下一子。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感情发展马上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