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们动作一顿。xinghuozuowen
仔细看看那姑娘的脸。
我去!亲娘!
姑娘长得好看便罢了。但她给众护院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里印象,不是因为美貌。
而是因为暴力!
就在那一夜,好像也是这样的雪夜。
他们凶神恶煞出现在宅院里——
…
后面的安如岚跟安远道,更是大吃一惊。
“你——你怎么会在安家?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不是被主君喜爱,留在金华宫中,日夜宠幸么?
秦妩把秦听荷和安如玉挡在自己身后。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
她高高站在石阶上,神色清冷,睥睨着众人。
当事人就在面前,之前那些质问逼迫秦听荷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
安如岚袖中手指攥紧。
“你是大夏人?”
秦妩:“大夏人,出身蜀中,曾经与楚霄越有过婚约。”
“至于为什么来北燕,谁知道呢,可能是你们的主君,求着我来的吧。”
门帘再次掀开来。
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把手里那件玄狐斗篷盖在秦妩肩上。
他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向乱得一锅粥似的庭院。
安远道:“……”
安如岚:“……”
这,这不是——
那边,安昭明已经跪拜下去。
“拜见——”
后面两个字咬在唇边。
主君微服来此,应该是不想被人揭穿身份的。
安远道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定睛再一看,是他,就是他!
前两天的宫宴上,就是这少年人,坐在女宾席位末,揽着这个小姑娘。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中?
也是直到这时候,安远道心里,才终于浮现出一个,他几乎不敢相信的念头。
黑色衣袍,冷肃的脸。
眉头微蹙,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
这人,难道……
他悄声问身边的护院首领。
“这个……人,你认识么?”
护院首领古怪地看了自家老爷一眼。
同样小小声说:“老爷,您忘了?也没多久之前,他打了咱们家门房,一路打到内宅……”
话没说完,就感觉身边老爷身体一软,往地上滑去。
护院赶紧去扶。
安远道:“你,你确定,就是他?”
护院:“老爷,你看我脸上这拳头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呢,我记得能不清楚么?”
安远道苍白着脸。
宫宴上主君威压甚强,他只看了两眼,虽觉得好像眼熟却根本没敢多想。
也不管院子里还有一堆仆人护院了。
安远道赶紧摇摇晃晃冲过去。
扑通一声跪拜地上。
“微臣,安远道,见过主君!”
主君……
主君?
主君!!!
就见那穿着黑袍的年轻男人依旧皱着眉头。
看也没看他。
周身充斥着“想把你们全都弄死”的冰冷气场。
安远道跪拜之后,满院子的奴婢护院,惊恐害怕,都跟着哗啦啦跪下来。
护院们本来看到这年轻人,身上的伤都在疼。
现在吓得伤口也顾不上疼了。陛下,亲手,亲脚,打的!
人生到达了高峰,感觉离死不远了呢。
安如岚抿着嘴唇,神色复杂,缓缓低头,叩拜下去。
林姨娘也是一脸懵逼。
这这这,炒货铺子伙计什么时候变成……
那两个字她不敢提,便是想一想,心里都发颤。
…
年轻的主君对院子里的这些人没有任何好脸色。
就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欠他十万两银子。
他对秦妩说:“都杀了吧?”
语气颇不耐烦。
秦听荷心一颤,赶紧道:“不不,还请陛下饶他们一命!”
秦妩一脸善良。
“对啊,还是先给姑姑留着吧。死了的没意思,还是活人更好玩。”
没人看到的地方,对慕容伤比了个拇指。
天凉王破,陛下,暴君的气场很足哦!么么哒!
秦听荷:“……”
慕容伤几个字行使完大杀器的作用,抓起秦妩的手。
“进去吧。”
秦妩站在原地不肯走。
神情端正严肃,“事情还没解释清楚呢,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慕容伤冷黑的眸子看了她片刻,冷嗤。
“耍赖有什么用,这局我还是要自摸的。”
秦妩脸立刻垮下去,一把抓着他的衣袖激动地摇了摇。
“——小哥哥!慕容师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丧尸?!”
“你把把都赢,我们还玩什么?”
“我底裤都要输给你了!”
慕容伤默了默,神色古怪。
“我要你的……做什么?”
秦妩瞪圆眼:“这是一种修辞手法,不是一种暗示,你不要想歪。”
慕容伤面无表情,看似并没多想。
只道:“走吧。”
秦妩:“你让我赢一局嘛!求你啦~~~”
慕容伤:“呵。”
秦妩:“——呵什么?你老婆没了!”
慕容伤:“这里太吵,明天搬去落梅苑住。”
…
安如玉紧跟在他俩后面跑回房里。
嘴里叫着:“姐姐你可不能偷看我的牌!”
她跑开五六步,又回来。
抓住安昭明往房里拽。
“你不是聪明么?来,你但凡帮着你姐赢一局,就给你一个小金裸子!”
眨眼间,主子们都回去房内。
之前被推倒的丫鬟们不紧不慢地揩了揩衣裙。
“老爷,天寒风大,还是早点回去吧。”
廊庑底下很快空无一人。
只剩下夜风吹动着房檐上的积雪,簌簌往下飘落。
安远道双目无神。
“回去。”
林姨娘的院落里。
所有丫鬟们都垂着手站在门外,屏声静气。
许久之后,房内才传来一道长长的叹气声。
安远道直着眼睛。
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刚才见到北燕主君的画面。
越想越绝望。
林姨娘拿着巾帕,擦掉他额上的汗,一脸疼惜。
“老爷……”
安远道回过神来。
看着林姨娘那张温婉的脸,若是以往,他这时候已经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了。
林姨娘不是奴婢,是与他心心相映,悲喜与共的人,是他的心上人。
但是现在,他看着林姨娘,却没有说话。
坐在不远处,灯烛底下的安如岚抬起头来。
脸色苍白,像是忽然生了一场大病。
“娘,你之前不是见过那女人的夫君么?果然就是……就是他么?”
她还是不敢置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