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与臣子同乐,乃是恩赏。gsgjipo大家当玩得尽兴,才不辜负陛下的美意。”
众臣子齐齐道:“多谢陛下美意。”
这下,便是再战战兢兢,也得跟着强颜欢笑。
也不管身边坐着的人是谁,立刻跟人寒暄起来。
大殿内充满了“热情快乐”的空气。
毕竟,要奉旨开心。
…
秦妩坐在大殿右侧,秦听荷身边。
主要负责吃吃喝喝。
秦听荷是太卜令夫人,太仆令这芝麻大小的官,自然只能坐在席末。
这位置在角落里,光线相对于别处来说,稍微暗一点。
旁人并不会关注到,很是自由。
安如玉就坐在秦妩身边。
姐妹两个,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现场点评歌舞。
完全把这宫宴当做一场晚会来看,还是挺开心哒。
…
几轮歌舞之后,秀女们上场了。
这些女子之前都养在群芳宫。
每日里有舞乐司的教习们过去传授歌舞技艺。
她们都扮作仙女打扮,要跳一曲瑶池百花宴。
然后,大殿内的气氛,又是微微凝滞。
嗐!
就不要对那位陛下,有任何的期待,安心享受就完事了。
他喜欢把自己的姬妾拉出来给臣子们跳舞,臣子们就把规矩全都咽进肚子里,安静欣赏。
据说,这些美人当日选秀的时候,经历了激烈的才艺比拼。
现在能留在宫里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然了,之前还有一批,陛下赏赐给了群臣。
嗯……北燕主君第一次选秀这件事,在京都中并没掀起太大的风浪。
平平静静的,就结束了,议论的人并不多。
可能大家也都想好好过个年吧。
好歹,陛下得了美人,并没有独享。
这不是想着朝堂上的大员么?
…
安远道看到了安如岚上场。
举着酒杯的手顿住了。
岚儿啊——这么多女子,他女儿的身影,一瞬间就映入了眼帘。
他对着身边自从到了大殿之后,就一直安静乖巧的安昭明说:
“看呐,那个就是你大姐。”
语气中满是骄傲。
安昭明:“……”
他的世家大族的礼仪,要求他在这种时候,不能发表评论。
丝竹起奏,舞乐开始。
大约是这些美人们太过袅娜。
坐在高台皇位上的身影动了动。
然后,他老人家站了起来。
虽说臣子们视线都凝聚在大殿内看着歌舞,但那尊煞神就坐在那里,谁也不能真正安心。
皇帝刚一动弹,就有无数双眼睛注意到了。
就见那总是眯着笑眼,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年轻内侍三七,撩开垂在面前的纱幔。
穿着黑袍的年轻主君从皇位上走下来。
群臣:他怎么下来了?
这是终于忍不住要杀人助兴了?
正在殿内跳舞的舞姬,看到主君的身影,一时间有好几个人都错了拍子。
大家也没心思欣赏歌舞了。
眼角余光,全都在朝着那年轻的君主瞄过去。
他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步幅迈得极大,很快到了殿内,正在跳舞的秀女面前。
——嘶,莫非这是要效仿先王?
先王就是这样,有时候兴致浓了,不仅会自己下来,跟着舞姬们共舞。
还会亲自弹奏乐器。
就见,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主君,直接从正在跳舞的,仙气飘飘的玄妙人儿身边走过去。
目不斜视。
再往前走可就出去了,难道陛下是想离场?
不,他并没有离场。
他走到了女宾的席位,走到了女宾席的最后一排。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撩开衣袍,坐了下去。
众人:……
秦妩:……
秦妩只觉得面前光影一暗。
便看到了熟悉的黑袍和慕容伤的脸。
等到鼻尖嗅到草药味的时候,他已经在她身边坐下了。
秦妩:!!
一瞬间,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来的视线,几乎要将她刺穿。
这桌案本来就比较小。
已经坐了秦听荷安如玉和秦妩。
慕容伤再坐下来,就不够了。因此,他紧挨着秦妩。
还从她手指间接过一块点心。
“好吃么?”问了一声,他把点心放进嘴里。
秦妩自然没心情关注点心好吃不好吃。
她悄声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慕容伤:“我觉得很好啊。”
秦妩:“位置小,挤不下了。”
慕容伤:“上面的皇位很大。你陪我上去坐?”
秦妩终于知道,他之前说的,他也要让老东西有所准备了是什么意思了。
今天,整个上京城权贵圈一大半的人都在这里。
对——当着这些大佬的面,他们官宣了。
见秦妩神色复杂,慕容伤:“你不开心?”
秦妩小声问他:“我以后会不会被刺杀?我看他们好像都不喜欢你。”
慕容伤:“……”
拽过她捏着点心的手指过去,亲了亲。
“我会以命护着你。”
秦妩:“……”我逗你呢,你干嘛说这么认真?
慕容伤见她面上难得浮现出一点呆傻,觉得可爱至极。
侧头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
毫不客气地吩咐秦妩。
“我要吃那块红色的。”
秦妩:“……”
主君慕容伤在宫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中,疑似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
那女子坐在女宾最后一席。
容貌看得不是很清晰,却也能看出,是个年轻美貌的姑娘。
主君突然从皇位上走下去,走到那姑娘身边,坐了下去。
那姑娘被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
看起来整个人都快被吓傻了。
就像一滴水落进油锅里,大殿内瞬间炸开。
这怎么回事?
这女人是谁?
连跳舞的秀女们,都有些漫不经心了。
安远道跟着众人的目光抬眼一看。
这——不是秦氏的席位么?
等等,那年轻女子是谁,怎么这么熟悉?
他惊疑不定又打量了片刻。
一张脸顿时黑成锅底,气得簌簌发抖。
秦氏——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居然把她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娘家侄女带到宫里来赴宴了!
安远道一时又怒又惧。
秦氏简直是得了失心疯,满门的安危都不顾了。
他连大儿子都没带来宫里,哪里轮得到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人进宫?
…
且不说他这边又惊又怒,心情惊涛骇浪。
便是整座神仙台内,这会儿气氛都有些古怪。
眼看着殿内又再次冷凝下来。
只剩下场中还在跳舞的秀女们。
坐在席末的慕容伤抬眼看过去。
“都看着寡人做什么?寡人脸上有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