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请回吧,我这里要开饭了。jiujiuzuowen”
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安远道气得簌簌发抖。
这个秦氏,这个秦氏,她是要翻了天了。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她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么?
哼,等着瞧吧。
…
安远道气冲冲撩开门帘。
便看到两个女儿,还有昨天闯门的那个姑娘,都等在廊外。
也不知道她们听到了多少。
不过他也不在意,连安如玉给他行礼,他都没搭理。
安如玉撇了撇嘴,拉着秦妩进去房内。
安如岚落后几步。
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安远道。
先行礼:“爹爹。”
安远道看到大女儿,脚步停下来。
见女儿眼圈红红,皱着眉头。
“岚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你妹妹又顶撞你了?”
安如岚强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玉儿一向都很乖的。就是……”
她垂着头,眼角越发红了。
嗫嚅道:“就是表姐,好像不喜欢我……”
安远道猛然甩了甩衣袖。
怒道:“她算哪门子的表姐?你是安家女儿,不用把那种人放在眼里。”
安如岚愕然看着他,似乎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安元道把暴怒的情绪抚平下去。
岚儿自小柔弱,可不比安如玉那莽牛似的孽种。
他声音放软。
“爹爹那里有最近新得的雪浪纸,和松岩墨,回头让人给你送去。”
安如岚破涕为笑。
一脸孺慕地看着他。
“谢谢爹爹。”
安远道一颗被气得发疼的心脏,终于缓和下来。
还是女儿贴心。
安远道和颜悦色地看着女儿。
岚儿跟她母亲一样,温柔,善解人意。
他想到什么,对安如岚说道:“严家今天会派人过来,你好好装扮一下。”
安如岚一听,立刻红了脸。
轻声应下了。
严家,便是父亲给她订的夫家。
那严大郎,她曾经也见过几面。
严家也是官宦之家,严大郎的父亲,是九卿之一的大鸿胪。
按照官职来说,是安家高攀了。但按照家世来说,严家只是普通门户,并不是高门。
若不是现在这桩要命的选秀,就挂在脑袋上。
安远道是不会让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的。
他这么好的女儿,值得更好的归宿。
心里想着,今天严家那大郎来了,他要想办法,把婚事往后推一推。
只要先订了婚,不去选秀。
之后的事情,再慢慢操作。
吃了早饭。
秦妩带着安如玉在花园里堆了一个大雪人。
拿萝卜当雪人的鼻子,红枣当眼睛。
还捏了两只耳朵。
从来没人跟安如玉一起玩这样的东西,她开心疯了。
还兴致勃勃,让丫鬟回去拿她的红斗篷来。
往雪人身上一盖,憨态可掬。
两人正在玩着,忽然就见安如玉身边的大丫鬟过来。
“二小姐,严家来人了。”
安如玉哦了一声,没什么兴趣。
她知道,严家是她那便宜姐姐的夫家。
“来就来了呗,值得你特意过来说一趟。”
那婢女说:“看上去不像是来提亲的。严大郎并没有来,来的是一个妇人。”
顿了顿,“老爷刚才也被请去了秋霞斋,脸色不太好看。”
安如玉一听。
嘿,难道是婚事有变?
把手底下给雪人揉了一半的狼牙棒放下,在裙子上随便拍拍雪花。
“表姐,我们去看看热闹!”
主院内。
秦夫人脸色古怪。
安远道面色漆黑。
他看着身前的妇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妇人是严大郎的婶娘。
这会儿被逼问着,脸色不太愉快。
却还是按照来之前严家的嘱咐,把话说了出去。
“安大人,这门亲事,只怕是结不成了。”
安远道双眸要喷出火来。
“你们要给我一个解释!你们这是在羞辱我女儿么?”
本来两家都已经说定了,信物都已经交换了,只待严家上门提亲。
谁知道严家虽然上门了,却是来退婚的。
那妇人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
“这是贵府的信物。劳烦,把严家的信物,也还回来吧。”
虽然有点尴尬,她还是快速说道:
“安大人,这结亲一事,结的是亲,不是仇家。”
“大朗与令爱的确天作之合。奈何,实在有缘无分。”
“大郎祖母突然病重,召他回乡,昨日已经匆匆走了,这婚事,只怕是来不及了。”
安远道打断她。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自去照顾祖母,这订婚的事情,父母操办就好。”
就见那夫人表情垮了垮。
眼皮子掀开来,看向安远道。
“大人竟果然不知?”
本来想着,若是双方都留个脸面,这件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但没想到,安家还不依不饶的。
那妇人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本来,严家选在这时候,给大郎订婚,对严家而言,没什么好处。
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为了逃避选秀来的。
“安大人,我家大郎,甚为中意你家小姐。”
“若是没出什么意外,我们严家,也很高兴与安家结为亲家。”
“这不是,迫不得已么?”
安远道一愣,“什么迫不得已?”
那妇人意味深长。
“大人,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严家也不是公卿之家,实在扛不住……”
她这么一说,安远道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之前那严家,对这门亲事的确很满意。
却突然转了口风,难道真有人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可他不过是个太卜令,官衔不高,根本没有深入权利中心,能得罪谁?
妇人道:“言尽于此。虽然不能做儿女亲家,但严家与安家,还是要多多走动才好。”
这些话就是客套话了。
事情都办成这样了,谁还要跟你多多走动?
很快,取了严家的定亲信物来,那妇人起身离开了。
安远道坐在椅子上,脸色低沉得要落下水来。
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倒是一旁的秦听荷,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思有些恍惚。
妇人出门的时候,恰好与安如岚打了个照面。
安如岚心里诧异,为什么来的不是严家主母?
面上却不显。
垂眸,福身,含羞带怯行了一礼。
那妇人暗自感叹。
安家这位小姐,果然生得风姿不俗,怪不得让大郎念念不忘记。
只可惜,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