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两日似乎没再见过那个叫江沅的姑娘,她好像只是路过一般,看一眼便走了,而殷黎那边也依然查不到关于江沅的任何消息。
与此同时的汉江也平静毫无异动,部署在江汉周围的探子未曾传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我们只能守在陶城等待时机。
好景不长,由于耗时过久,众人讨伐的士气开始由胜转衰,众家主、帮主都有些坐不住了,许多人也由最初的埋怨逐步变得情绪易怒,狂躁不安,不过好在殷父及时安抚,才没有出现更多问题,但毕竟只是缓兵之计,还是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这两日,温若兰对我的态度好上了许多,虽然明面上不与我过多交谈,但她明显能感觉到对我的关心只增不减,这让我积压在心中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食欲也好上不少。
“我身上带的药已经不多了,你这病不能再等,要不你先随我回药谷,这边的事有阿黎看着,应当出不了岔子。”温若兰仍是对我这次伤重后的身体十分担忧。
“无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一点一直不大明白。”
“何事?”
“殷黎曾说我脉象有异,身体里有一股很霸道的真气,这股真气从何而来?我不能妄动真气修习内力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是。”她这次回答的倒是爽快。
“可有解决之法?”
“暂时没有。”
虽然温若兰说是暂时的,可还是有些丧气,在这江湖上,连一点内功都没有,自保都有些勉强,若遇到强劲的敌手怕是连一招都难以招架,即便练就铜皮铁骨,也只是外强中干。
“你大可不必如此忧虑。”
“什么?”
“我堂堂药王谷之主,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一个小丫头保护。”
被看穿心思,顿感有些羞愧,恨不得把头钻进土里。
是啊!人家一介武林高手,何须我来保护。
“若不愿随我回药谷,便先让离儿把药取来,这些时日你要当心静养,不可再动武。”
“嗯。”
这一天我都和温若兰在房中呆着,连吃饭也都是在屋内,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虽然如此,可仍觉得不如以前亲近。
她今日貌似心情不错,午饭时吃了许多,看她吃的开心,我得胃口也好了不少,愣是比平时下了小半碗米饭。
下午,温若兰为我施针,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夜里,她早已离开,身上的银针也没有了,身上发了一层薄汗,暖洋洋的,气脉也顺了不少。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由于已是深夜,大家都已入睡,于是我便没有再做易容,偷偷跑到后厨拎了两小坛酒,借着月色爬上屋顶,独自畅饮起来。
我很喜欢夜晚,尤其是晴朗的夜空,深邃令人着迷。
“你倒是识货。”是殷黎,她看着我手中的酒说道。
今日的她,和我初见她时穿的一样,一身红衣,只是如今多了把扇子,还是那般风情又……风骚……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她顺着坐在我旁边,毫不客气地抢走一坛酒,说道:“这么晚不睡,跑这里做甚?”
“屋中闷热,出来透透气,你呢?”
“和你一样。”
我看着她笑了笑,将酒坛捧在手里,抬手仰头,豪饮下一口。
“酒……不是个好东西,应当少饮。”她摇着手中的酒坛,像是同我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好酒开了封,还是莫要辜负的好。”
“说的也对。”
我们相视一笑,共同举坛,一饮而尽。
随后,殷黎神秘的从身侧拿出一方包着东西的帕子,我心下疑惑,但见她献宝一般的摊开后才发现,竟然是一些肉干,她道:“既饮酒,岂能无下酒之物。”看来是早有准备。
我自是不同他客气的拿了一块塞进嘴里,一口竟没吃出是什么肉,甜甜的、咸咸的,有点微辣。
“你说那个江沅究竟是何来历?”
殷黎摇了摇头,道“我派人分两条线去查,一条线和之前她的身份基本吻合,而另一条则一无所获。”
“此话怎讲?”
“两种可能,第一,她的身份是真实的,第二,她也是凭空出现的人。”
“她和我一样?”殷黎这个“也”字,让我联想到自己那个未知的身份。
“不确定,不过人都是有来处的人,不可能真的凭空出现在这个世上,所以一定还有我们没有查到的线索,另外,可以肯定的是齐叔的身份是真的,若你在仙女岛上遇到的是齐叔,那么,也不排除齐叔早已投靠他处的可能。”
“如何才能验证?”我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伤我那人的真实身份。
殷黎又摇了摇头,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所以也没再追问下去。
夜早已深沉许久,客栈里最后一盏烛火熄灭,我与殷黎也饮至见底。
殷黎的酒量不是很好,只一坛眼神便有些涣散,我接过她拿在手里摇晃的空坛,用腕上的束带系在两个坛子的口间,把酒坛一前一后搭在屋脊上,防止不慎跌落造成响动。
酒足饭饱,殷黎美滋滋地躺了下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种有些醉意的感觉,从腰间掏出折扇,优哉游哉地扇起了风。
“你又不是文人,总拿个扇子作甚?”
殷黎耍宝似的转着扇子,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扇子可是武器,是百年前鬼城所锻造的兵刃,表面上看不过比普通折扇略坚硬一些,但其中另有玄机。”
“哦?什么玄机?”
“不可说,不可说也。”她摇晃着扇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我白了她一眼,不说拉倒,才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已经很晚了,正当我要知会殷黎一同下去时,就见她突然起身对我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让我瞬间僵在当场。
我竖耳细听才发现房下有脚步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看向殷黎,只见她也在认真地辨别这下面的一举一动。
“右使。”
“嗯。”
声音很低,又极其简短的对话,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连这段对话人的性别都难以分辨,但那声“右使”却让我不得不联想到仙女岛上那段对话中所提到的“箍魂左使”,难道……是鬼城的人?!。
不过在这仅有的对话后,人声和脚步声顿时消失,黑夜再次恢复了之前平静。
“走,下去看看。”
“等等,你想摔个狗吃屎不成!”
我未顾及许多,抓起她的手腕就要往下跳,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会轻功,亏得殷黎及时拦着,才避免我摔的头破血流。
“人已经走远,追不上的,再说你未易容,若被人认出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我有些心急,迫切地想知道方才的人究竟是谁。
“若来者不善,必会再有动作,我们不可操之过急、自乱阵脚……看来最近几日须得加强守卫了。”
她把我从房顶带下来后,便打算各自回房休息,谁知刚进到前厅准备上楼,便碰到了“熟人”。
金如雪?!那小小的令人心疼的背影,我不会看错!金鹏不是不允许她姐妹外出的吗?怎么会到了这里?是偷跑出来的吗?
不,不对!我望向门口站着的几个人,那几人身着红底黑色短衫,腰间别有金家独有的云山图样的腰牌,是金家打手无疑!这么说来,金鹏极有可能也已到了这里!
看到那几个打手朝我这边走来,我迅速躲在柱子后面试图遮掩,不过还好已是深夜,这些人也并未注意,可还未待我缓一口气的功夫……
“温……唔”
仗着蛮力,我一把将金如雪拉到柱子后面,一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