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碎笔 第46章 先生

跟先生在一起后，我就跟小歆，仪和小顾说了这件事。仪把我之前信誓旦旦说的“我要是上头我多贱呐”这句话翻出来打我脸，真特么疼。

先生早上睡觉，从下午开始一直忙到很晚。这个作息挺阴间的。

所以她前几天牺牲睡觉时间早上跟我厮混，苦了她了。后来知道她不容易睡着，我知道那种感觉很难熬，于是又很心疼她。

“那你怎么还天天早上都来见我。不困吗？”我问她。

“困，所以设了闹钟。”

可能有人觉得这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难能可贵的行为，足够让我自我攻略了。因为，她好像在告诉我，我能抗拒我的生理，但我不能抗拒想见你。真诚才是必杀技，她所有的细节像一把刀，在某个时候突然刺入心脏，我猝不及防，应声倒地。

先生喜欢靠着我，然后挂机睡觉，或是逗一下我。她总说要我陪她，其实像我这样荒芜的人，她的陪伴才是救赎。

先生朋友很多，她不缺乐子，时间久了，也可能不缺我这样一个喜欢她的人，她的选择很多。她之前跟我说，怕她下手再慢点，我就不是她的了。我何尝不是有一样的想法呢？攻略我不是难事，那她攻略别人也用不了多久。只要她愿意。我何德何能让她惦记很久呢？我不敢赌，所以急功近利。

我喜欢她抱着我，喜欢她当着朋友面牵着我走，喜欢听她说喜欢我，喜欢她旁若无人的贴近，喜欢她的热烈的言辞让我忍不住战栗。

可是我不懂爱，我不会喜欢人，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别人更喜欢我。又或者，是我从来都没有分寸，很多事情只是我自己骗自己。所以我才会让她感到疲累。我好像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感到累的人。

我把小顾的话告诉了先生，她问我为什么要骂她，哈哈哈哈哈，因为我玻璃心呗，还能因为啥。骂了你，可就不能骂我咯。

我还在思考为什么她一点其他反应都没有，在后来聊天中她说她挺生气的。

“吃醋了啊，先生。”

“很有危机感。怕夫人跟别人走了。”

“不会的，”我对她说，“只有先生喜欢过我，只会跟先生走。”

“夫人这么好，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错了，先生。”我纠正道，“只有你，我喜欢先生。”

“夫人不能离开我。”

“不会走的，”我说，“除非先生不要我了。”

“不会。”

为什么我们要这样患得患失呢？

“先生如果害怕，可以来问我，就像这样，我会一遍一遍地回答你，不厌其烦，心甘情愿。”

“夫人怎么这么好。”

可能是因为，你担心的事情，我也同样在担心。

“因为，你是我的心之所向。”

“夫人，你要把我迷疯了。”

“先生也是一样。”

有天她跟我玩到很晚，我说我得睡了，她挽留道：“挂机陪我睡吧，夫人。”

我一愣，挺乐意地答应了。

这可就新奇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挂机睡觉过——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本来准备挨一起睡觉，然后小羽萌新来了。我对这位小朋友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先生把人家支走了，我开始挑刺，“怎么不跟我穿一样的？”

“我去换。”

“没事，反正我跟小号一直是情侣装扮。”

她侧头看我，没说话。我料定她知道我想干什么。

“怎么了先生。”

“你是不是……”

“什么？”

“吃醋了。”

“是，”也没什么不好认的，“我不喜欢别人碰你。”更别说你对小羽那么好。

“那也别说那种话，”她继续说，“我连你小号的醋都吃。”

最后看着她慢慢睡了，但我没睡多久就醒了，好像看见她换了矮人窝在我怀里，小小一团，跟平时还有点反差。

在我跟你汲取安全感与温存的时候，你也在从我身上获得吗？

在漫无目的的想法中，我又睡了过去。醒来看见她给我发了两张图片，是相依而眠的样子。

“我保存了，这真不戳。”

她问，“怎么这么早醒了。”

可能想见你吧，我的身体比我诚实多了，“怕醒来太晚你就不见了。”

白天陪你睡，我还能看着，等到你消失下线我才离开，晚上我看不见你……

“不会的，夫人。就算串了，我也会回来。”

我自己也没睡多久，看她这样子恐怕也没睡什么。想起有次她直接熬通宵还去了海边，清早给我发来海景照片。

我说真好看，我还没看过海呢。

她说：“要是能带着你看的话，那确实很好。”

在没有人陪她的海边，她会想什么呢？会不会像我失眠最严重的时候，疲惫地望着宿舍门外的走廊灯光一样沉重。我大抵是不懂的，我只知道我会心疼她。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能走很久，因为是真的喜欢。我每天凌晨都会等她上线，会陪她熬大夜，舍不得下线，会等她每天晚上的“晚安，我爱你。”

我也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