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逆 第21章 第21章.选择……离别还是重新开始

五军从思虑中回过神来，好似才发觉过来自己应该去追他。

见七军朝着自己的方向点了点头，于是五军便站起身来，而后将那孩子拜托给了七军，而后顺着四军离开的方向四处寻找着四军，边找边在心中思考。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正常，每天做做任务，后去喝点小酒。

但是为什么阿四要这样做？

那只是一个婴儿啊。

一个婴儿而已。

快了！马上就要发现了……

感觉到了，似乎有了什么被封存了许久的东西松动了！

除龙之战……七军消失，出现后带回了一个孩子。

孩子……

是！自从七军带回来了一个孩子之后，就很少与他们喝酒，做的任务也是在急剧的减少，从一天十几个，慢慢变为几天一个。

慢慢的，本来亲密而又默契无比的身影渐渐远行，不过后来，后来不是又回来了吗？

为什么……难道他还在在意这件事吗？

我都忘了……

我……

怎么能忘了呢？！

好像答案即将揭晓。

阿四，我知道了，等我……

五军加快的了速度，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却并没有发现他。

在哪里？他会去哪里？？？

五军突然猛地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节奏后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

他的周围运起了一道白色的光辉，围绕着他的身边旋转着，发着白色而又朗明的光，在夜空中显得十分的耀眼。

本来清冷的面容微微变得有些怪异而又有些妖艳，脸颊两侧渐渐亮起莹莹的白光，渐渐的，脸颊两侧原本光滑的上皮组织逐渐被一种硬质的磷片所取代，原本短而利索的银白色短发逐渐变得细长起来，勾勒编制着一条银簪后垂落到了腰间。

额头上突然冒出了一对精致而又小巧的龙角，银白色拥有着优美形状的龙角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圣明。

五军遥看着远方，那是龙族的冰龙山脉所在的地方，这时。

五军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双足足有他一个人那么大的翼翅，翼翅的正面是和羽毛相似形状的柔软鳞片，而背面却是尖锐而又锋利的银白色鳞状甲片。

他微微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空，背后微微用力，猛地向天空飞去，在幽深的夜空中一道白光划过天界，运用了龙息后却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龙族山脉，白皑皑的雪山被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瓣笼罩着，朦胧而又隐藏着未知的神秘感，宛如一片仙境一般奇妙而又神秘……

在这片山脉的背后，雪山的山脚之下，一处微小而又毫不起眼的被松树笼罩着的一处，庞大而又挺拔的松树遮挡住了雪花的飘落，而松树之下，又是几棵常春树，清脆而又靓丽的颜色，仿佛此处，宛如春天一般生机勃勃。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点亮光，逐渐的扩大，向这袭来，

眼前一片闪月的白光，如同天边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

他缓缓下落，身后一双巨大的翼翅缓缓扇动着，在他刚落地那一瞬间，那双巨大的翼翅猛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刚刚脚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他便看到了一旁侧坐着的红衣男子，再见到他的那一刻，他那紧蹙着的眉才微微地松了开来些。

“阿四……”

一眼望去，一袭红纱，身姿飘渺，发丝三千，流泻在腰间，微微闪着光泽，即便是静静的坐着，也生出一股让人难以言语的感觉。

他背对着五军，微垂的眼眸被微微轻颤着的细长的睫毛掩盖着，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到来，五军只是微微侧过头来，被发丝遮挡着的脸庞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朦胧不明。

他这时微微启唇，带着不明情绪的说道：“你来了？”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他淡淡的说道，像是在对他说一般，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语气很是平稳。

而在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时候，他却缓缓抬起手，将一直紧扣的扣子解开了。

四军看着五军清冷的面容，心中一阵难过，不禁的眼眶有些湿润，却让他的双目越发显的水波漪涟时四军却有些哑声开口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什么？”

银发男子有些惊异，似乎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又十分疑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但他仍然毫不犹豫地开口，坚定的望着他回答道：“当然不会！”

“是吗……”四军垂着眸低低的说了一声，不知是在对自己问道，还是在对面前的这个人问。

五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他。

不知为何，五军隐约间似乎看到他悲伤，温柔而悲伤的眼眸之下嘴角微微勾起，好似在微笑，却又好似在无声哭泣般。

而温柔似水的眼中，却只是定定的望着他，好似看了看就好了，他也便心满意足了。

这目光好似和平常他看着五军的目光好似相同，却好似又带着些什么，那时的五军不知晓，大抵他那时到底也并未明白离别的含义，或者说是他接受不了所谓的离别吧。

他不是不懂得，只是下意识便去忽视了这件事情。

而四军只是浅笑温柔看着，好似他们都忽视一件事情，大抵在所谓傲龙之中，四军大抵才是最为温柔的人吧。

就是因为太过温柔了，所以在他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才会让人有那么大的反应，平常从四军对待傲龙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

毕竟虽然最初傲龙成立时的实力也不算是差，但大家却也不怎么有默契，就好似他们都是单独的个体，就算是进入到了傲龙中，也不是可以全部见到的，最初时能够见到的也只有第一次来的五军和身为唯一一个能够见到的女子七军。

而其余的人不是沉默寡言就是不怎么出现，而难得性格开朗的六军却又是人尽皆知的那般身份，虽然作为六军的他仅仅只是六军，但是对外而言甚至都很少人知晓傲龙龙君的部下六军就是兰折楼，毕竟兰折楼这个名字在龙族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比起龙族的龙君米桑娜还有她最得力的部下瑰莉丽塔女爵、还有辅帐国爵之外等位尊之人，人们谈起最为有钱的人那就是兰折楼的家族了，而兰折楼又是第一家族兰银世家的公子哥，还是唯一的一个嫡系子嗣，白发异瞳且父亲还是为龙族国爵，这话身份可比他们傲龙里面的人尊贵了不少。

就好似就算是傲龙要到龙堡去还要得到召见或是许可，而六军仅仅只需要用兰折楼这个名讳，就能够在龙堡之中畅通无阻，且人人尊敬，毕竟他的父亲也可谓是经历了两代龙君的忠心之臣，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更何况之后与兰银世家的大小姐相爱之后，两方的关系加起来大抵也都没有人能够超越的。

所以在六军进入到傲龙之中，实际上他们也是有些忌惮的，毕竟就算是龙君的部下，与国爵之子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若是真的不小心得罪了，兰折楼脾气不好些，大可动用自己的权力来惩戒一二，想来龙君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但这位龙君若是米桑娜那就不一定了，毕竟比起所谓的臣子，对她而言自己的部下更为重要些，而正因为傲龙是忠心于龙君而不是家国，所以政事也不必当面接触，自然不会涉及到什么关乎自身的利弊关系，而他们也仅仅只需要听从龙君米桑娜的话，他人倒也不能够随意使唤龙君的部下。

好在六军刚进入到傲龙时，也用自己的能力表明了自己并非是什么用权欺人的人，且性格爽朗肆意，倒也算是不错的人，平常和四军也能够打打闹闹起来也是很融洽的气氛，于是他们的傲龙也有了几分人生气，默契也是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磨合融洽的。

至于除去了这几位在傲龙中还会经常回来，另外的一军二军三军八军九军等也真的是少有出面，但这前提是六军没有在半路上捡回来一个男子，毕竟谁也不知晓那男子就是所谓的二军，但这还真的就是恰巧般，兰折楼路过时看到那男子在路上蹲着淋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一抽动了恻隐之心，就给带了回来，平常对外称为侍卫，谁知道这个侍卫还不会躲雨，平常就知晓带个兜帽随便挡挡就是了，回来还要兰折楼给他擦。

别人也能够理解用些特权嘛，毕竟是小公子，任性些也是可以的。

于是目前而言实际上傲龙中经常聚在一块执行任务的也就只有二四五六七，而八军九军一般也是都在外界执行，几乎都没有回来过，自然是没有见到的了，也就大抵知晓他们平常的状况是如何的了，而一般有什么大事也都是一军或是三军传达给他们的。

五军回想起来，大抵也不仅仅是如此吧，毕竟实际上虽然说他和四军的关系是挺好的，但是有些时候四军的任务往往都是没有告诉他们的，也不知是有什么缘由，但一般都能够自己解决完，回来依旧是笑吟吟着模样，也是很让人放松，自然没有多想便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看来大抵四军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晓的。

五军大抵觉得自己对身边的人关注度不够吧，毕竟平常执行任务也有时会是单独任务，而他们一般也是回来时才能够知晓见着，再聊一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块去喝些酒，也差不多就一天过去了，而差不多一个月也就见上了十几次，若是事务多些要到远的地方执行长期任务，说不定半个月才见到一次。

但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们的确还没有那么多的信任的确是不应该的，五军也知晓刚才是自己慌了分寸，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这般的确是伤到了四军。

而五军也知晓四军的确是对自己的态度最为好的，大抵和四军自己的原因有关。

这般的确是辜负了他的心意。

“阿四、刚才我……”正当五军准备开口时，四军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好似知悉他要说什么，便打断般比了一个手势。

五军一时间也不知晓四军的想法，毕竟刚才看起来最为难过的人是他，现在笑着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也是他，五军也不确定他到底是释怀了还是不在意。

你能来、我很开心。

而四军却只是缄默了许久，又侧眸来看了看面前的五军，眼眸中透露出一句话，而后才将一个东西从胸脯前拿了出来。

五军只是看着，却不知如何开口。

却只是见到四军捧着的掌心中是一个精致巧珑的水晶，晶莹半透明的红中透蓝，就如同水火相容，如梦幻一般美，似是梦境……却依旧是温柔而美好般。

“这个……”

“我不在的时候，就由它来保护你吧……”四军并未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然言语到，却依旧是开心般的模样。

“嗯……”

五军垂头细细地凝视着手掌心中胜似琉璃的水晶，心神像是被吸引着一般，水晶散发着淡淡的轻暖，小巧而剔透，让人想要好好的珍藏起来。

“我会好好珍惜的。”

“嗯、我很开心！”

四军脸上是久违的笑容，有些孩子气，却依旧温柔，也好似幸福可以如此的简单，只是这样的幸福，就像空气中的美丽泡沫，虽然美丽，却随时都会破灭。

他有些奇怪，梗在喉咙之中一样，五军觉得似乎有什么异样，但是又说不出来。

五军却只是依旧听闻着，自己在看着那块水晶时，也稍微抬眸看了一下四军，却不知道是不是他注视着自己有些出神，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看向他的目光。

而就是这么稍不留神，他正回头瞧他，正对上他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目光，那眼神灼热又带着些许悲伤，却好似在悲鸣般的无声难受，五军却有些恍惚，好似他们之间如此近的距离，好似一伸手就能够碰到，却又好似隔着千万里般，是龙息无法到达的地方。

他爱他，这的确不可否认，但这种爱不等同于爱情，他爱他，因为他是他的光，照亮了他。

他也是他曾经的救赎，若是没有他，自己也不可能像如今这般能够站在这里，更不可能体会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多的感情，就好似世间报我以痛，而我以温柔对这世间般。

纵使世间不能够因此而改变，五军却只是凑近了些，将他环住安慰般的拥抱，也就是这样一个拥抱便轻易地将他高耸的高墙瓦解般顷刻崩塌。

仅仅是这般信任的目光，却让他心中好似委屈到想哭，他心中在低声央求着，希望什么事情都不要改变，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只需要他一句安慰他就能够好起来，继续有力气在这个世间面对一切般，用他所有的能力维持着需要他的地方。

四军只是微阖着双目，一排浓密睫羽在细白面上投一圈阴影，如同羽翼般微微轻颤。

他将脑袋轻轻的抵在五军的肩上，暂且休息这么一阵子。

“如果……我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声音轻的只能他自己听的到，喃喃道像是从鼻腔发出的轻轻的泣声。

“什么？”

五军疑惑的转过头来，并没有听清四军所说的话。

“……没事，阿五。”

四军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喜欢这般叫着他。

一时间空气中静寂了下来，细细听着，能听到凉风呼啸着的声音。

“我说……”

“我不在、你要保护好自己。”

虽然面对面的拥抱，但是在五军的身后，四军的双手却紧握成拳、指甲陷入了肉里般发颤，他知悉是反噬，也知晓自己要面对安歇，于是最后的他还是垂下了眼眸，嘴角没有任何弧度，如同行尸走肉。

你知道吗，我此生终是不幸，但若幸运……

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遇见了你。

我知道，我也很清楚……

抱歉了……四军。

我仍然做出了那个选择，不过，我并不后悔……

他可以冷若冰霜，但仅需眨眼的工夫，就也可以变得温柔似水，但这也不过是一项基本功罢了，好比如伪装，为了所谓传教，也为了共同的命令。

成为傲龙固然需要实力，但比起所谓的傲龙，他们隐龙难道不比傲龙比君王更为亲密吗。

所有的阴暗面，也都由他们来承担，而所谓的隐龙、完完全全的都是一个整体，都为了君王而奉献，隐于阴暗之处，为家国而着想。

而所谓的隐龙，第一步就是要将自己的情感剥离，这并不意味着你不再拥有情感，只是说曾经的情感对你的影响波动也并没有那么大了，就好似你看着你的过往纵然清晰，却好似都不是自己的记忆，就好像是被突然灌入了别人的一生似的，自己却像一个过客，看这风云缱绻，云舒云淡。

而他们告诉我这些是我曾经的记忆，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实际上也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之后四军便又与五军待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四军便只是起身笑了笑，说起自己还有些任务没有做，便起身化作一道光影离开了。

四军站在远处的山脉之上、只是看着五军似乎还站在哪里思虑着，大抵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而他的身后却走出了一个人。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那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面容，就好似浑然一体都是黑色的一件斗篷从头到脚般，蓦然站在四军的身后。

“你觉得呢？”四军只是一个冷然看来。

“需要我再等你们一下吗。”那黑色斗篷却又侧过身来，见他要离开，便也出声道，似乎是见刚才四军与五军那般的模样。

但这浑厚低沉的男声，却听出了些少年感。

听到他的话之后，四军的唇角勾出一抹极至温柔的弧度，哪怕现在身处危险之中，也是让人看了便会不由自主的放松对他的警惕，而谁知晓危险就是来源于他呢。

下一秒却立马变脸了般的模样，威胁警告。

“滚，要走快走、哪里来这么多话。”四军只是偏执一瞥，便转身快步离开，“有这时间你怎么不去多传教几人呢？”

那黑色斗篷被骂了却也并不应答，好似默然了他那般的话语，于是便紧跟其后一同去办事了去。

而那黑色斗篷似乎也能够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一个从小缺爱，内心阴郁的人，遇到温柔对他好的人就不由自主就关注上了，而后再次见到后就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对方，但这种人在外人面前却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达目的连自己也能伤害。

毕竟啊。

好人搞破坏，叫洒脱不羁、插科打诨。

坏人搞破坏，叫十恶不赦、枉顾人伦。

好人报私仇，叫天道轮回、终有到时。

坏人报私仇，叫睚眦必报、无恶不作。

像他们这种人，隐于黑暗之中，也只能够去接触黑暗，对于这种所谓光明，最好还是敬而远之，不若害人害己，不得好死啊。

而那黑色斗篷理所当然的想着，却也不觉得身于黑暗有什么不好，毕竟这般好似更适合他呢。

他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只可惜明明是这样温柔的人，却得不到温柔的对待，全世界都在空耗他的温柔，于是他不过是决定让这个世间觉得他的温柔罢了。

黑色斗篷于是便收回了看着刚才那个地方的视线，将手插在口袋里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将黑色斗篷披好带好面具之后便同面前的四军一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