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救赎 第36章 阿衡离开了

落地窗外大海波光粼粼，远处灯火琉璃。

陆流说，“言希，陆氏的产业一半在美国。和我留在美国吧。”

言希道，“你是你，我是我。我不阻拦你留在美国，你也别阻拦我回家。”

陆流说，“四年已过，言希你不必要再如此冷漠。”

言希道，“对人我也向来如此。”

陆流道，“林如梅交给你处置怎样？”

言希嗤笑一声，“她毕竟是你母亲，陆流你扪心自问，你忍心将你的亲生母亲任由我处置？说到底不过是赌我心软罢了。”

陆流沉默，“她已经失去了她梦寐以求的权利，终生锁在疗养院里，还不够么。”

言希嗤笑一声，闭目睁眼，大脑隐隐发痛，“就凭林若梅是你母亲，我们就已经不可能了。你如果愿意，我们还是兄弟。不愿意，我就当我兄弟早已死在了四年前那场大火里。”

陆流抬头，“言希，你是恨我的对吧。”

言希轻笑，“谁知道呢。”

陆流轻声道，“对不起。”

又是这样，言希爆发，“你他妈就没个解释？”

陆流苦笑，“抱歉，那时我别无选择。”

言希放手，似自嘲，“呵，让你失望了。哪怕我活的再不堪，却依旧活着。”

陆流道，“言希，忘掉那些，我们重新开始。”

言希以手扶额，笑道，“陆流，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将我误认为女孩。我其实很厌恶同性恋，现在更厌恶了。”他说，“陆流，不要让我厌恶你。哪怕是陌生人，也不要让我恨你。”

手机铃声响了，言希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不自在的有些沙哑，“喂。”

“言希，阿衡要走了！”电话里辛达夷急切地喊着。

“什么？”言希不可置信。“阿衡改了志愿……”

言希再也听不下去，挂断匆忙给飞机服务站打电话，订购最快回国的那一般航线。

走了，言希走了。最后一眼充满了冷厉，连话也不愿多说。陆流看着大开的房门，风冷冽无情。陆流看着桌上半杯热水，还留有余温。这次，要被言希误会了吧。陆流就着言希喝过的地方，将那杯热水喝完。放下，拿出手机吩咐秘书，回国。

言希站在家门口，伸手敲了敲，“阿衡，我回来了。”

不见动静，言希重复动作，后呵了一声，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此时辛达夷已经赶到，“言希，抱歉，我没有拦住阿衡。”

言希言语冰冷听不出感情，“她想走和你有什么关系。”

辛达夷慌张，这样的言希无情的让人陌生。“言希你怪我吧，别这样，别吓我。”

言希嗤笑，泪不自觉滑落，“想要离开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辛达夷不知道，言希下了飞机后第一个是赶往了温家。头发垂落额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言希喘息，抬头，“阿衡呢？藴宜姨，阿衡呢？”

藴宜道，“阿衡去了Z市，言希别去找她了。你们不合适。”

言希想笑，趁着他不在，送走了阿衡，回头告诉他他们不合适？什么时候他言希需要有人告诉他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了？可是那人是阿衡的母亲。言希一个鞠躬，恭敬道，“温阿姨，要怪就怪言希吧。”说着便要离开，找回阿衡。

藴宜身后喊道，“是阿衡自己决定的。”

言希回头，诧异。

藴宜道，“学校是他父亲推荐的，真正下了决定的是阿衡。”

怎么可能，阿衡怎么会离开他，说好永远都一起的。阿衡当时也很高兴的。言希不解，“阿衡为什么要离开？”

藴宜微怒，“言希，陆流回来了，你还让阿衡待着做什么？”

“你不用反驳，言希，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敢说你对陆流的感情真如思莞达夷一样吗？言家对我温家有恩，难道要阿衡用一辈子去偿还吗？阿衡在小地方长大，生性愚钝善良，配不上言少爷。那不过是言老爷子一句戏言，犯不着将你们两人一辈子搭上。”

他对阿衡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就是这么龌龊吗？言希伤感道，“我爱阿衡。”

藴宜道，“言少爷的爱太重，阿衡承受不起。你知道的的阿衡自认平凡，所愿也不过是做一位贤妻良母，一个温暖的家庭罢了。且不说你非是阿衡良人，单是陆流的存在，我就绝不允许阿衡与你在一起。”

“言希，我或许曾相信你爱阿衡，可以给阿衡幸福。但是陆流呢？他能放下你而不会对付阿衡。陆流小小年纪便掌握了陆氏，其心机谋算冷血都不可想象。连他亲生母亲都可以下狠手，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的？言温陆辛，如今陆家一家壮大。我温家是与陆家抗衡不起的。豪门世家有太过阴暗的事情，我不愿我的女儿因你被毁。”

“言希，放过阿衡吧，不要去找她。”

言希想要辩解，想要说，他喜欢阿衡与陆流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想说，他想要和阿衡一辈子在一起，想倾尽全力宠着阿衡，惯着阿衡。他想说，他想要娶阿衡，不只是因为爷爷和温爷爷的约定。他想说，陆流从不是阻碍。却无力辩解。

说到底不过是男生女相，注定福薄。说到底不过是流言蜚语。言希从不认命，却怕会危及阿衡。阿衡那么好，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己怎能连累她。那么好的阿衡，自己怎么配得上。他的阿衡值得最好的。

他想起，曾经他对阿衡说，“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也不会阻拦。”阿衡那时说除非他不需要她，赶她走，她才会离开。只记得当时只是嗤笑了一声，只觉可笑。本来已决定不相信任何人，却又因为那个有点笨拙的小姑娘重新燃起一份希冀。有人问他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呢？言希从来要的不过是容华谢后的一场风雨同行罢了。离开了，身边的人终究都离开了。

言希苦笑。他说，“不会了，温阿姨，我不会去找阿衡，除非她自己回来。”

藴宜看着失魂落魄的少年步步沉重地离开。言希，好孩子，别怪阿姨。阿姨知道你对阿衡有多么好，多么关心。阿衡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幸福会快乐。可是，若你继续与阿衡在一起，陆流不会怪你，但一定会迁怒阿衡，迁怒温家，现在温家与陆家抗衡不起。孩子，别怪阿姨狠心，你与阿衡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