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涛跟着苏夕向岛屿的最深处前进着,遮天蔽日的密林隔绝了星月,只有一个临时制作的火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之中摇曳,仿佛碎石都会熄灭掉一般。
这里虽说是岛上的小型山地,可走在上边还是让人感到有些心惊,绞杀榕密密的网状结构还是不免让杨明涛有些害怕。
他总是觉得上面的网眼似乎有些像一个正在微笑的人脸。而且这种症状不只是出现在绞杀榕上,小到花瓣,大到树干,仿佛都有着向人脸变化的趋势。
“喂、喂……你、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诡异啊……”
苏夕轻轻一笑“有吗?我觉得还好啊?你看,这不是已经到了吗?”
顺着苏夕指的方向看过去,映入杨明涛眼帘的是一个幽深的洞穴,而且还有寒意不断的袭来,从入口处被磨光的石头大概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地方应该是经常有人来光顾,从外面看去,会发现这个洞穴是一路向下的,长度看不出来,目测估计已经快到海平面了吧?
“走吧?”
杨明涛还是没有多想,他可不怕在什么怪物,他可是深得宇将军飞踢真传的男人,而如今他身据高处,如果有什么妖魔鬼怪从下面窜过来,那他一记飞踢包打得过的。
为了挽回他之前畏畏缩缩和风声鹤唳的形象,他表示要走在前面打头。
嗯,真好,完美的把自己的退路封死了。
通道略显狭窄,杨明涛走着着实是有些吃力,但好歹也不至于卡在墙中间出不来。
墙上还有不少壁画,是人一点一点用石头凿出来的,杨明涛所在的未知地方正好就是壁画的起始位置。
某一日,祂从天空坠……不好意思,窜台了。
伊巫生于山涧,生于水土,生于草木,生于世间的万物,祂是人间的精灵,云朵变作祂的红妆;长风化为祂的霓裳;清泉是祂的泪水;阳光是祂的怀抱,鲜花是祂给予人类的祝福;虫鸣是祂赠送人类的风景。
祂是无形的,亦是有形的,祂长存于世间,只要仍有人相信祂、记得祂,祂就会永远存在,永远庇佑祂的信徒。
如今部落里人们所穿的、吃的、住的一切都是伊巫的恩泽。
伊巫的恩赐装饰了人,装饰了情,装饰了世间万物,装饰了你我。
太阳因祂而耀眼,月光因祂而皎洁,天空因祂而开阔,泥土因祂而芳香。
这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祂而转动,祂是神明,是无形的、至高无上的世间的万物之灵。
信仰不灭,伊巫永存。
愿伊巫真诚的庇佑我们的一切。
壁画上边如是说。
这一段是对伊巫这个神明最真挚的赞美,看起来这是个好神啊!
“原来伊巫不是那个族长,而是神明吗 ?”
楼梯还在延续,杨明涛继续向下前进着,身后苏夕眼中的贪婪却愈发明显。
“欸?这里居然还有字……嗯?怎么是中文?”
“不要相信任何人……看到这里的玩家,我是你的前辈,在墙上留下你的遗言吧,你已经没救了。”
“伊巫不是神明带给人类恩赐的神明,祂是一种概念,只要你了解了祂的存在,那你就已经是祂的宿主了,只要祂愿意,祂可以在你意识清醒的情况之下做出任何行为,你可以与祂抗争,但这些行为都无济于事,只会加快你的消亡。”
“如果你真的从这里逃出去了,没有成为祂的宿主,在离开后一定要杀掉所有知道祂存在的人,只要还有一个宿主活着,祂就是不死不灭的。”
“祂的目的我们无从得知,但我们不能让祂控制自己,一定要在祂发现之前……很抱歉,看到这里的朋友,我已经注意到你了。”
“啊?!!!”杨明涛吓的差点摔下去“你、你快看!这个石头自己动起来了!它、它在墙上刻字……!”
我在看着你。
我就在你背后。
杨明涛被吓得猛然一回头,直接被苏夕的贴脸杀吓瘫在地上。
“你、你、你干什么!这会吓死人的!”
“还真是天真呢,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吗?怎么?看了半天我的故事,然后没认出我?这样我可是很难过的~”
……
今天那个神秘的海上建筑今天要走了,他们似乎因为一些原因吵吵了起来,最终没有达成一致,便放弃了在岛上挖那些带着金色杂质的东西这个选择。
神明的使者也会因意见不合而吵架吗?
只不过部落里面那个和使者很能聊得来的好像是那谁家的孩子吧?居然想和他们走,离开他的家乡,伊巫在上,天知道他究竟是被那帮使者灌了什么东西,和那些使者一起走?那还能回来了吗?
族长和大祭司都想让他留下来,可他的心思就像是一只鸥鸟,经历了许久的暴雨的洗礼,终得一日的晴天,便迫不及待地跑向码头打算去整点薯条吃,实现它目标的终级目标。
没有人拗的过他,便也只好放任他去了。
只是,他这一去,就是一切崩落的开始,失乐园也在这一刻正式进入白垩纪,当他踏出这一步的时候,这个结局,就早已经注定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这一行为,将会给岛上带来怎样的灾难,会为一个家庭带来怎样的覆灭。
树木在这一刻出现裂纹;山岳在这一刻崩塌。
这,就是失乐园的灾难之始。
在不同时空的夹缝中,灿烂的失乐园在历史上第一次发出了它的哀鸣。
黑洞的风阵阵吹过,吸积盘上的一切都在狂笑,这颗白矮星的哀嚎没能阻止它不断撞上吸积盘上的天体,还以惊人的速度向黑洞正中靠近着。
它接触到了那一片虚无的黑洞的奇点,随即选择点燃了自身的碳,然后——超新星爆发了。
没有人知道奇点想干什么,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奇点为白矮星提供了机会与选择,促成了超新星爆发。
在山上的密林之中,一个人,浑身是血的向山下走着,她走的很慢,眼神总是涣散的。
殷红的液体走吧衣角聚成珠,“啪”的一下子滴在地上。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那个地方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