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不好当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日后，苏怀瑾已经饿的没有一丝力气了，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祠堂的门忽然开了，她心中疑惑，现在已是子时，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她费力的转过身看向来人，那人身披斗篷，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因他带着帽子，苏怀瑾无法看清那人的容貌，直到那人走近，她才看清了她的脸，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二伯母——赵氏。

苏怀瑾看着赵氏，眼泪刷的涌了上来，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语带颤音的说道：“二伯母，对不起......”

赵氏没有回她，她蹲下身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并从里面端出了一碗参汤，她将参汤送到了苏怀瑾的唇边，看着她语气温柔的道：“好孩子，饿坏了吧，快将这碗参汤喝了，补补体力。”

苏怀瑾将那碗里参汤咕咚咕咚的都喝了下去，体力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赵氏取出帕子，为苏怀瑾擦了擦嘴，“十三方才是在同我说对不起吗？”

苏怀瑾低着头，抿了抿唇，轻声的嗯了一下。

“十三为什么要同我说对不起呢？”

苏怀瑾将头压得更低了，“对不起，二伯母，我没能帮四哥报仇......”

赵氏摇摇头，“不，你确实应该道歉，但不是为这件事而道歉，并且你道歉的对象也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你的四哥。”

苏怀瑾抬起头，不解的看向赵氏。

赵氏侧过头，看向祠堂中儿子的牌位道：“十三，你猜你四哥在阵前受辱时，身为他母亲的我在哪里？”赵氏这话看似是在问苏怀瑾，可还未等苏怀瑾回答，她便说出了答案，“我当时啊，就在那个城楼上......”

这个答案让苏怀瑾无比震惊，二伯母既不是将领又不会武功，她怎么会在城楼上呢？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当时为什么会在城楼上，其实那日我本来是在家中呆着绣花的，当你二伯父身边的小将送来消息后，我便立马跑去了城楼那，执意要上去，因为我知道，若是再不上去，我可能......可能连我儿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提起儿子，赵氏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做为一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被千刀万剐的折磨致死，看着他们将他的骸骨随意丢弃，任万人践、万马踏......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好好的一个儿子啊......”

“二伯母......”苏怀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陪着她一起落泪。

过了一会儿后，赵氏擦了擦眼泪，转过头看着苏怀瑾道：“所以，十三，我比这世上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都恨石勒，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恨不得他立马就下去给我的儿子陪葬！”

“二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给四哥报仇的！”

“不。”赵氏摇头，“他不能死......之前在双方交战的战场上他可以死，可惜被他逃走了......现在羯族王不惜代价的要保他，所以为了大局，为了你四哥，他就不能死......”

苏怀瑾愣住，她不懂为什么连二伯母都说石勒不能死，她喃喃着：“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死，为什么你明明那么恨他，却也说他不能死......”

“十三，你知道为什么你二伯父他宁可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也不肯打开城门的出去迎战吗？”

“因为那时两方兵力悬殊，二伯父若是开了城门，越城必定会沦陷，越城沦陷后，紧邻它的施城、孟城也都有可能不保。”

“嗯。”赵氏点点头，“城池若是被羯族占领了，以羯族一贯的行事作风，城中的百姓必定会遭殃，这一层不但你的二伯父想到了，你四哥......你四哥他也想到了，他不忍百姓受苦，所以他宁可死，也不愿让你二伯父开城门.....你知道你四哥为什么没有走你二伯父的路去当武将吗？因为你四哥他最讨厌的就是打仗，战争一旦被挑起，无论是赢家还是输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羯族王为了保石勒而提出和解，此事于国于民都是有利的，我们苏家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去横加阻拦，况且那也不是你四哥想看到的结果......”

苏怀瑾低着头不说话。

赵氏执起她的手，轻柔的摸了摸她手上因行刺石勒而留下的伤疤，怜惜的说道：“傻孩子，苏家的女孩子学武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能够自保，你还真以为凭你的那点儿三脚猫的武功就能杀得了一国的王爷吗？”

赵氏不知苏怀瑾是苏家暗掌权人的接班人，所以对她的武功并不了解，但即使她不知道，她说的话也是没错的，一国的王爷身边必定高手如云且守卫甚多，即便苏怀瑾武功高强，她也不可能光凭一己之力便将一国的王爷给诛杀掉。

“你去行刺石勒，如果成功，羯族王就会失去软肋，没了顾忌的他必定会与大昭兵戎相见，现在的大昭还没有从二十年前与匈奴的大战中彻底缓过来，若是再与羯族开战，我们的胜算并不大......但是话说回来，这个假设并不会成立，因为你根本就不可能行刺成功，你行刺失败后，无论你是生是死，只要是被对方知道了身份，你就会给苏家和大昭带来祸患......”

苏怀瑾不赞同的反驳道：“我去行刺石勒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无论后果如何我都会自己承担，绝不连累他人！”

赵氏看着她倔强的脸，无奈的摇头：“果真还是个孩子啊......”赵氏抬手轻抚上她的脸庞，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十三，你记住你叫苏怀瑾，你姓苏，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他人眼里代表的就是我们苏家。因为你是大昭国第一世家的女儿，亦是朝中重臣的嫡女，所以在羯族人看来，你的态度就是大昭国态度，他们会抓住这个机会大作文章，使我们大昭在这次和谈中变得被动.......若是事情变成那样，你以为圣上仅会将这笔账单单的只算在你苏怀瑾的头上？”赵氏停顿了一下后，又接着道，“我们苏家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多少世家都眼红着，若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你以为他们会手下留情吗？”

苏怀瑾呆愣愣的看着赵氏，她似乎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十三，你四哥用命护着大昭国的百姓免遭涂炭，也用命给我们苏家带来了无上的荣耀，我们应该珍惜你四哥用命换来的这一切，而不是去毁坏它......十三，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苏怀瑾这次是真的明白了，她抱住赵氏，放声大哭起来：“对不起，四哥......对不起......十三知道错了，十三真的知道错了......”

赵氏搂着她，她没有安慰苏怀瑾，而是选择与她一起放声大哭了起来......

祠堂中，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痛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可无论她们怎么哭，那逝去的生命也永远都回不来了......

5月10

这章昨天写完的，因为写的不好，所以我又改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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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