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厦399层 第109章 ???-F09

陈佳悦已经在粒子空间待了许久，除了不能和同伴们正常沟通以外都还好，甚至还“因祸得福”，不会被厄种注意到，晚上的儿童游戏也没有牵扯到她。

她渐渐习惯了万物都是粒子的生活，也时不时会仗着没人看到做一些恶作剧。

比如说偷偷把李彤喜欢吃的烧麦捏成讨厌吃的煎饺模样，或者把张星宇和马永超吃的馒头偷偷调换，亦或是趁宇文琢不注意把她刚泡好的豆浆又分成水和粉的样子……

没人发现她，她就自娱自乐，还跑到正在套话的林南身边捧着腮帮子观察瑶瑶，因为对方长得实在是非常可爱，哪怕在她眼中都是粒子堆砌的，那软乎乎的小脸蛋也可以想象出肉感。

可是她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瑶瑶的身体粒子，似乎比其他人少了一种黑色物质。

亦或是说，其他人比瑶瑶多了一种黑色物质。

构成人类身体的粒子种类复杂且繁多，她没有系统学习过人体内的各种物质，也很难把脑中的知识和眼前的粒子对上号，所以她一直都没有过多在意同伴的身体。

可是现在林南和瑶瑶隔着篱笆相望，两人的体型不一样，但构成的粒子九成九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那一点不同，就是游离在林南胸腔中的些许黑色。

这些黑色粒子宛若飘在水中的奥利奥碎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以胸腔为中心不断旋转扩散，一点点向身体的其他地方蔓延。

陈佳悦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看其他人，发现所有人体内都漂浮这种黑色粒子，只不过浓度不一样。

浓度最高的是辛和泽与秦狩，两人胸腔中有巴掌大的地方都被黑色粒子侵占，看着好像长了一颗黑色的心脏；其次是江寐，他的脸上有半个巴掌大的黑色粒子，正往他的脑部一点点侵袭。

其他人的浓度则差不多，是不细看就看不出的程度。

陈佳悦见状努力回想同伴之前的粒子结构，确定这黑色粒子之前从未有过，是他们从梦境中醒来后才出现的。

这黑色物质一定有问题！

她心中一惊，顿时把恶作剧抛之脑后，只等众人讨论完毕还未提到黑色物质之后立刻在地上写了出来——

【你们的身体里都有东西。】

“什么东西？”李彤惊声询问，众人立刻把目光移过去，看到沥青路上还在写字——

【你们胸腔里都有未知的黑色粒子，辛和秦的最多，其次江，其他人差不多，芝芝也有。】

她之前一直把芝芝忘记了，写字时恰好瞥了一眼，发现对方体内也有不少。

被点名的辛和泽同秦狩立刻坐直了身体，连忙追问道：“是什么粒子？”

【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定是你们醒来后才有的。】

醒来后才有，最严重的还是辛和泽与秦狩两个，众人几乎是在瞬间就确定，这黑色粒子肯定和泥像有关，没准就是那些恶臭的泥浆留在体内了。

“可为什么我们也有粒子，”李彤诚心发问，“我们没有变成泥像啊。”

“应该不止是泥像，”江寐沉默片刻后开口道，“陈佳悦，我的粒子比其他人多？”

【对，除了胸口就是脸上，半个巴掌大。】

江寐闻言摸上脸颊，感觉到一阵刺痛。

林南也反应过来，忙抽了纸巾按住伤口说道：“是之前那只狗抓的！它的爪子有毒！”

江寐也认同他的话，擦去血后用纸巾按住伤口点头道：“看来游戏里有关泥浆的一切我们都不能碰。”

“不对啊……”

宇文琢盯着他突然开口：“我们在过家家游戏里没有遇到任何有关泥浆的东西，甚至连辛和泽变成泥像后我们也没有碰过他。”

如果他们都没有和泥浆接触，那那些黑色粒子又是哪里来的？

江寐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个结果，只能暂定是进入梦境游戏后都会出现黑色粒子，随后询问陈佳悦能不能把这些粒子从体内摘出来。

【我不敢。】

陈佳悦确实不敢。

她虽然可以帮助同伴进行简单的肢体拼接和复原，但这些黑色粒子深藏体内，和胸腔内的重要器官紧紧挨着，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内伤，她怎么都不敢尝试的。

她把自己的顾虑写了出来，马永超立刻上前一步自告奋勇道：“你用我试试，我身体素质最好，受得住。”

秦狩见状也放下早饭说道：“而且还有我，只要速度够快，我就不会回溯多少年纪。”

陈佳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下来，然后走到马永超面前在沥青路上写下【做好准备，你数三个数我就开始。】

马永超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倒数，

“三、二、一！”

所有人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脸紧张地看向他，尤其是张星宇。

他俩的关系虽然没有公开，但也是人尽皆知了，都是明明十分在意对方却嘴上不肯承认的。

不过即使再担心马永超，张星宇都没有阻止他以身犯险，毕竟他的身体确实是最禁得起折腾的一个，而且她从来不会阻拦任何对方做他认为正确的事。

粒子空间内，陈佳悦深吸一口气，在“一”声落下后朝着马永超的胸口伸出手。

重叠密集的粒子因为手的到来分开缝隙，但又因为彼此之间的吸引力而无法溃散，依旧保持着和原来差不多的样子，只是表面微微有些撑开。

陈佳悦徒手掏心脏的技术已经是一流了，但之前都是对厄种和使徒，现在却是用在同伴身上，所以她分外紧张，速度也极为缓慢，好半天才把整个手掌没入其中。

“嗯？”

马永超突然发出声音，吓得陈佳悦立刻抽回手，其他人也紧张地询问发生什么事。

“没事，就是感觉怪怪的，”马永超挠头，“感觉身体被拨开了一样……没事，佳悦你继续吧。”

陈佳悦松出一口气，重新做了心理建设之后这次飞快地把手插_进去，然后准确地找到一团聚在一起，约莫有旺仔小馒头大小的黑色粒子，张开手指将其抓住，然后往外带。

她的动作很快，中途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不过是两三秒的功夫，一小团黑色的泥浆从马永超的胸口浮出，看不到任何东西却能稳稳浮在空中，显然是被陈佳悦握住了。

马永超发问：“这就是我们体内的黑色物质？”

【对。你有不适吗？】

“没有。”

【那继续。】

“好。”

马永超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原地立正，像正在训练的士兵一样一动不动站着等待被摘除黑色物质。

江寐看他挺拔的站姿，下意识问道：“你当过兵吗？”

马永超眼神一闪，摇头否定。

江寐没当回事，问完就继续看泥浆，只有张星宇和辛和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看向他。

张星宇想的什么无从得知，她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比江寐还要难猜好几倍。

辛和泽则是略微有些惋惜。

因为他记得之前在畸变教室里，马永超曾说自己坐过十年的牢。

这么笔挺的军姿，应该是在牢里被迫练成的习惯。

虽然当初他安慰过对方，但他还是想不明白马永超这个性子温吞的好好先生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坐牢……

难道，是替人背黑锅？

辛和泽越想越有可能。

马永超乐善好施脾气又好，很容易掉进别人设的坑里成为替罪羊，而他又没有什么背景，出来后没有任何帮助，只能当个厨子。

看着马永超笔直的身影，辛和泽决定，出去后一定要帮对方洗刷冤屈！

他的想法也没人知道，因为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马永超身上。

他比陈佳悦高很多，胸口正对着对方的脸，所以陈佳悦看得特别清晰，寻找和摘除黑色物质的速度也特别快。

所有人都安静围观，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影响陈佳悦发挥，给马永超带来麻烦。

约莫十分钟后，一团拳头大的黑色泥浆悬在空中。

【弄干净了，你们给我个瓶子，我抓不住了。】

李彤看到地面出现文字后立刻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干净后捧到泥浆前，泥浆便形成一条细小的瀑布落下，一滴不落地流入瓶中。

几人逐一研究瓶中泥浆，除了一股刺鼻臭味外再看不出其他，就连学术知识最为丰富的宇文琢都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物质。

不过这毕竟是厄种身上的东西，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只要清楚它很危险就足够了。

“感觉怎么样，”张星宇走到马永超身边询问，“有没有不舒服的？”

马永超扭了扭脖子，又摸了摸胸肌，咂舌道：“你还别说，我现在竟然更舒服了。”

“因为泥浆被排出了吗？”

张星宇把手放在他另一块胸肌上，轻轻按了按，感受到弹性后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正站在马永超胸口的陈佳悦：啊？袭胸？这是我能看的吗？

“对。”

马永超没发现自己被揩油，揉着胸口说：“我现在呼吸好像更通畅了，就好像胸口之前一直压着一块石头，但现在拿开了。”

“这是好事，”秦狩眼睛一亮，立刻走到他身边说，“陈佳悦，也帮我一下，我心口现在还疼着呢。”

【好。】

陈佳悦没有犹豫，立刻开始“手术”。

只是比起马永超，秦狩的情况要严重许多。他体内的黑色粒子不仅多，而且靠近心脏，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心脏骤停，所有陈佳悦摘除得非常谨慎，基本是用大拇指和食指一点点地捏。

虽然中途有好几次，陈佳悦都因为过度紧张碰到了重要器官，但秦狩都只是闷哼一声忍了过去，甚至还故作轻松地取笑陈佳悦是不是提前得了帕金森。

半开玩笑的语气让陈佳悦放松了不少，下手也更加稳妥，之后很少再会引起不适。

一个小时后，秦狩体内的黑色粒子被摘除干净，足足有婴儿脑袋那么大，装了两个矿泉水的瓶子。

他畅快地呼出一口气，满脸都写着“舒坦”两个字，“确实舒服，而且胸前一点都不疼了。陈佳悦，赶明儿我给你送面锦旗，上面就写‘妙手神医’……”

还未说完，李彤就接话道：“救你狗命。”

“诶，你这人？”

秦狩作势要生气，李彤立刻举手打断他的话：“佳悦！到我了！三二一，开始吧！”

众人看她活泼的样子，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脸上的阴霾消散大半。

陈佳悦也在粒子空间内发笑，随后给她认认真真摘除泥浆。

她体内的泥浆不多，也不过十分钟就摘除完毕。

之后，宇文琢、张星宇、辛和泽、林南，包括芝芝都进行了泥浆摘除，江寐自愿落到最后。

总归都能被摘除，谁前谁后都没有差。

等轮到他的时候，陈佳悦突然喊了暂停——

【等等，我先研究一下再帮你弄。】

“研究？”江寐歪头不解。

【对，我得把泥浆和梦魇区分一下。】

见她这么写，江寐才想起来自己胸口一直绑着另外的黑色“泥浆”。

而梦魇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也不知是不是还在之前创造的梦境里休息。

江寐有些担心，但这份担心又很快被一直盘亘在脑子里的恶意掩盖。

“厄种都该死！”

“不要担心任何一个厄种，它们都对你有所图谋！”

“杀死所有的厄种！”

这些恶念在脑子里纷纷扰扰，从畸变教室离开后就没停下过。

他之前试过让秦狩治疗，可对方的能力只针对□□，对精神无效，他就只能一直忍着，好不容易习惯把恶念无视。

现在被陈佳悦点出，他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厌恶与仇恨。

芝芝敏锐察觉到他的思想，立刻把自己的身体藏好，不让江寐发现。

倒不是怕被杀，只是不想让江寐难受。

一刻钟后，陈佳悦确认自己可以分辨梦魇和泥浆后，通知江寐开始摘除。

有前几次的经验，她轻车熟路地把他胸腔中的泥浆摘除，甚至还想把分裂的心脏粒子粘合起来。可惜的是心脏和梦魇融合地太紧密，她无从下手。

因为一直顺风顺水，所以轮到脸上时她直接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

“唔——”

本来面色平静的江寐突然闷哼一声后退两步，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珠几乎是瞬间就在额头涌出。

林南第一个冲上去扶住他，紧张询问：“怎么了？很疼吗？”

话刚说完他就发现江寐整个人都在颤抖，细碎但极快的频率像是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

辛和泽是第二个冲到江寐身边的，和林南一起将他扶坐到地上，摸到他一脸冷汗后不免放大了声音质问陈佳悦：“你干了什么？”

芝芝也顾不得躲藏身形，瞬间织出一张大网拢住江寐后背。

其他人将江寐团团围住，看到他状态差极了，不仅面无血色不说，双目紧闭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佳悦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到了，过了两秒才连忙在地上写字道：【我在摘除他脸上的泥浆。】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辛和泽的口气很冲，林南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进行安抚，然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刚才手伸到了哪里？”

陈佳悦觉得这不好说，便在地上简单画了个圆比作脑袋，然后画了个火柴手穿进脑袋里。

宇文琢看到图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你碰到他的小脑了！”

“什么？！”

所有人大惊失色。

难怪江寐无法站立，控制不住地颤抖。

小脑是调节身体协调运动的，一旦损坏他就彻底瘫了。

陈佳悦没想到自己的“自信”竟然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顿时在粒子空间里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掉下来却只能用冰冷的文字重复书写【对不起】。

幸好还有秦狩在。

知道江寐伤在哪里后他立刻伸手治疗回溯时间，自己的面貌没有什么变化，只有江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然后呼出一口气从地上缓缓坐起。

看一眼写了好几行的对不起，江寐摇了摇头道：“没事，人头本来就很精密，比胸腔难操作，这不怪你。”

陈佳悦还想道歉，毕竟这还是因为她没有深思熟虑，以为自己操作这么多次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就掉以轻心。

但她转念一想，与其在这里做无用的道歉，还不如赶紧把江寐头里的泥浆摘除。

于是她在地面写下：【相信我，我这次一定非常小心！】

“嗯，我信你。”

江寐点头，随后握住身边两只手对众人说道：“谢谢你们。”

林南松口气，辛和泽则转过头去不吭声，但也没甩开对方。

随后，江寐就坐在地面让陈佳悦摘除泥浆。

毕竟他比对方高不少，如果还是站着的话难免会让对方吃力，增加失误的风险。

陈佳悦知道他的用意，跪在地上挺直腰板帮他摘除。

一旁的宇文琢还在看不到的情况下给她提醒哪里是什么器官，有什么用。

陈佳悦边听边摘，紧张地汗都流下来，却不敢手抖一下。

这摘除手术的难度瞬间提高几个level，陈佳悦忙活了一个小时，才勉强把五官附近的泥浆摘除，剩余的三分之一都在大脑当中，她不敢轻举妄动。

大脑非常脆弱，一旦有所损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把情况说明，江寐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让她摘除，同时让秦狩在一旁看好自己。

陈佳悦紧张地擦了擦汗水，将掌心在衣服上磨蹭了好几下后才用脚在地上写：【好。】

顿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江寐。

江寐闭着眼，神色平静，好似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几人也准备放下心来。

结果下一秒，江寐再度发出痛苦的哼声，直直倒了下去。

这下不止是辛和泽，林南也不能保持冷静了，大喊道：“你不是说你会非常小心的吗？怎么还会这样？”

陈佳悦手足无措，立刻解释道：【我正准备摘除他大脑里的泥浆，刚碰了一下他就这样了！我不是故意的！】

刚碰一下就倒地不起，更不提拨开大脑粒子从中摘除泥浆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还是江寐在秦狩的治疗下脸上恢复些许血色，然后深呼吸几口气对陈佳悦说：“我没事，你继续。”

“不行！”林南立刻制止，“要是伤到你脑子怎么办？”

“有秦狩在。”

“可是你刚刚都疼成那样了！”

江寐定定看着林南，“比起你，我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没错，比起林南一次次被厄种杀死，或者自杀，他那点痛苦不算什么，没必要引起所有人的惊慌。

这完全是大惊小怪。

在座的所有人，谁没有疼过？

怎么就他特殊，疼一下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要对着同伴大呼小叫？

难不成，就他金贵？

“林南，道歉。”

江寐开口，林南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口气不善，立刻低头朝着陈佳悦的方向诚恳道歉。

辛和泽犹豫两秒，也跟着道歉。

陈佳悦有些局促，她认为方才两次确实都是自己的问题，连连拒绝后询问江寐还要不要继续。

“继续，”江寐点头，“不过这一次你要快一点，即使我倒下也要继续摘除泥浆。等摘除干净后告诉秦狩，让他帮我治疗。一定要快！”

【好！】

陈佳悦麻利答应下来，然后重新为江寐摘除。

这次也是一样，她的手刚触碰到大脑粒子江寐就痛呼一声倒了下去。

不过有芝芝的蛛网做缓冲，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控制不住地抽搐、颤抖。

这加大了摘除难度，陈佳悦连忙告诉他们按住江寐。

其余几人立刻按住他的身体，固定他的头颅，方便陈佳悦作业。

陈佳悦不敢拖延，立刻眼疾手快地在大脑中摘除泥浆，速度要比之前快上一倍多！

而此时的江寐已经开始翻白眼、流口水，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吓得林南干涩了许久的眼睛再度涌出泪水，像对方小时候哄自己一样把江寐的脑袋抱在怀中，一遍一遍擦拭额头。

旁边的辛和泽则在江寐嘴里塞了一块布，以免对方抽搐时咬断自己的舌头。

摘除江寐一个人的泥浆几乎出动了所有人，张星宇和李彤一左一右按胳膊，马永超一人控制双腿，秦狩更是直接坐在江寐腰胯上控制躯干。

十分钟之后，这场大战才总算停止。

看到地面上显示文字，早有准备的秦狩立刻对江寐施展治疗，自己时光逆转十个月，脸看着更年轻了。

他现在都懒得去算自己现在多少岁，只知道应该还是成年人，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治疗完毕，江寐的身体停止颤抖，其他人也纷纷从他身上下来，询问他感觉怎么样。

江寐先是深呼吸几下，然后揉着酸痛的肩膀坐起来说：“还好，就是身上有点酸。”

身上酸是因为同伴们为了防止他乱动，用力按压导致的，所以江寐只是提了一嘴，就扬起淡淡的笑容说：“我现在和你们一样，大石头被拿开了。”

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气，转而去把陈佳悦收集起来的所有泥浆都集中放在一个塑料袋里，然后扎紧，由臂力最大的马永超抡圆了胳膊扔向远方。

接着，众人又是给陈佳悦道谢。

李彤更是拆开好多食物捧在掌心让她吃。

只可惜陈佳悦已经累瘫了，精神上的压力远胜于体力，所以一完成任务她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一样倒在地上休息。

所幸也没人能看到她，她也不用注意形象，整个人呈“大”字形躺着，等李彤喊了好一会儿才拿过她手里的食物开始补充体力。

泥浆危机暂时解除，众人胸中的阴霾少了许多，开始坐在地上商量今晚该怎么办。

辛和泽同江寐之间的气氛已经不再僵持，所以众人可以心平气和地围坐成一圈进行商讨。

就在他们刚聊了一会儿的时候，一声狗叫从别墅里响起，随后瑶瑶清脆的童音呼唤众人——

“哥哥姐姐们！囡囡要出发去找食物啦！你们要一起吗？”

众人转身，看到瑶瑶娇小的身躯上挎着四个空荡荡的大书包；背上也背着两个被捆在一起的书包，活像个天桥底下的流浪二人组。

林南立刻上前询问：“家里的东西都吃光了吗？”

瑶瑶关上大门，用力点头道：“嗯呐！本来还够吃两个礼拜的，但都给哥哥姐姐们了。”

众人顿时有些害臊。

几个成年人龟缩在马路上，等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投喂，还把她两个星期的口粮都吃光了，说出去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林南尴尬地挠了挠脸，看到瑶瑶欢快地背着书包从篱笆内走出，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小吉也兴奋地吐着舌头，应该是很久没有出来了。

瑶瑶就和小吉是唯二可以在别墅和马路区域自由活动的生物，林南忍不住询问：“瑶瑶，你有没有觉得马路和别墅不太一样？”

“当然有啦！”

瑶瑶一本正经的神色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谁知她下一秒就皱着眉头指着地面上的铺盖说：“别墅里比马路上舒服多啦！你们完全可以进别墅里睡嘛！”

她虽然被困在这里很久，但完全不清楚厄种的存在，众人也很难和她解释，只能打着哈哈过去。

幸好瑶瑶够机灵，众人不说她也就不问，背着书包手指前方，气势十足地叉腰道：“哥哥姐姐们跟好我！向着香喷喷的食物出发吧！”

她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让大家忍俊不禁。

林南摸了摸她的脑袋后从她身上和小吉背上接过背包，递给几个男人，然后真老老实实跟着她往前方走。

瑶瑶对这里很熟悉，尤其是哪栋房子搜过，哪栋房子没搜过，她都做了记号——

被搜过的别墅篱笆门都被硬物硌住，无法关闭

毕竟她砍不动篱笆，磨不动马路，拔草又不永久，只能用这种简单又方便的方式了。

她带着众人往前走了几百米，总算看到有别墅的篱笆门保持关闭，立刻兴奋地说：“到了到了！这里没被搜过！”说着就要拉着林南往里冲。

可是林南记得藤蔓怪的话，不能进入别墅中。

所以他直接一把抱起瑶瑶说：“等一下，我们换个方式搜东西好不好？”

瑶瑶坐在他怀中，一脸茫然地询问：“什么方式？”

江寐上前两步，柔声开口：“怕蜘蛛吗？”

夜深人静码字时，以后都是凌晨更新了（白天事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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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F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