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嘘——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大伙凝神细听楼上诡异的动静,互相看到对方喘喘不安的苍白面色,楼上这是什么情况?
楼上响起了欢快激昂的交响乐,楼下大厅这里气氛异常沉闷
诡异的死寂随即被生硬的干笑声打破了。
感觉到视线聚集在自己脸上,笑声戛然而止,陶薏叉着腰气焰嚣张地斥责道:“干嘛,不好笑吗?”
“呲---玉盈被怪物护士抓走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们等着一个个被鬼撕碎吃掉,脑浆跟屎尿揉成一滩肉泥,呕!搞鬼哦!隔这拍三流烂片做梦拿野鸡大奖呐”
“说你呢王复喜,别给我装聋作哑,半天蹦不出个屁来,你脖子上那球状物长出来是添身高的吗?也没见超过章丘大葱半根叶,出的什么狗屁馊主意”
陶薏步步逼近,咄咄逼人,语气里带着嘲讽的意味“你直说吧,那什么砖家提议薪资减半,无薪加班,付费上班的主意该不会也是你提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被指名道姓的中年大叔朝身后的柱子缩了缩,浑身冒着虚汗唇色发白,小声辩解道:“这...这又不能全怪我啊,我这也是心急,不都是为了大家出主意嘛,再说了...之前他看见小丫头被抓走的时候也没去帮忙啊!”说着他眼光撇向身后刀疤男,把矛头指向他。
男子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朝着王复喜走去,他扬了扬拳头,面露狠色“狗——屁!警告你啊,可别什么都赖我头上,我房万健可不是好欺负的,你知不道老子一电话...”
“哈哈哈哈,一电话叫来一车面包人呗”陶薏禁不住笑出声打断了房万健的恶霸行为。
房万健怒火烧得更甚了,他唾骂一声“呸,真以为阿猫阿狗都敢朝老子头上撒尿啊!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什么叫狠角色”
眼看情形不对,房万健身后的女人慌忙上前劝慰道:“唉!健哥,健哥消消气,王叔嘴笨不会说话,他也没这个意思,你可别误会......”
劝慰的话语里夹杂着陶薏越发张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笑发财了,还狠jiao色”
眼看房万健又要发作,余林英紧紧拽着他的手臂“唉唉,健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走出这个鬼地方,我玩过密室逃脱略懂些规则流程,王叔又是生意人脑筋好使,哥你身强力壮胆子大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情”说着朝着王复喜那边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说点什么缓和关系。
“额,是是是,小余说得对,我嘴笨不会说话,兄弟你别介意哈”王复喜顺坡下路,连声道歉。“出门靠朋友,万事好商量,改天哥们来我家乡做客,我请大伙一起搓一顿请个不是”
这副市侩的做派惹来陶薏厌恶的眼光,她撇嘴一句:“嘁,一个两个的,算盘9.9拼团买的吧,这算盘打得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余林英脸色发白,尖锐的指甲掐进手心里暗暗压制住想要上前把陶薏撕碎的冲动“陶姐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想要让大家理智些,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内讧,还是说陶姐有什么好主意呢?”
陶薏冷哼一声,嘀咕一句:“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
也不理会余林英吃人的目光,偏过头去打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别问,问就是嫌她段位太低了,也就那两头蠢驴随便勾勾手指上头了。
嘁——没脑子的妈宝男,活该被骗。
王复喜卷起衣角擦了擦额角的汗,站出来打个圆场:“是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大家都是一伙的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唉,小陶你别乱跑啊!”
“别叫我,走了!我怕再留在这里吸了被污染的空气异变成傻子。”
似乎想起了什么,陶薏转头面色严肃道:“哦,对了,提醒诸位一句脑残不纳入医保”
三人闻言面色难堪,正要朝陶薏发难,却没人注意到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挪开了脚步。
卢鹃子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殷红色礼盒非常夺目,里头不知藏了什么好东西,她看得眼热不敢将消息透露给其他人,独自悄声来到角落里打开了盒子。
很快有观众注意到了玩家异常举动,纷纷切进她的直播里,一瞧险些幸灾乐祸笑出声来【豁,这可有看头了,居然开出了个游戏盒,乐死我了。】
【前面的哥们,走!摇人去,那么精彩的好戏大伙一起观赏才有意思】
医院大厅里响起冷冰冰的提示音【恭喜玩家卢鹃子开出趣味游戏盒——狼与羊】
【游戏提示:悄悄悄悄告诉你,夜晚有星星会说话,咕噜咕噜,原来是白色野狼的肚子在唱歌,嘎吱嘎吱,又是什么声音?】
【难度等级一星,游戏时长60分钟】
【请玩家遵循游戏指示完成游戏,如超时.逃离.死亡者视为游戏失败】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在大伙心头,惊愕的表情还未散去,转头就看见卢鹃子蹲在角落里捂着脸,嘴里发出模糊诡异的呜呜怪叫声。
陶薏诧异地打量着卢鹃子嘴上套着的漆黑色金属嘴套,神色复杂,久久挤出了一句:“阿姨...你这癖好还挺‘别致’呀”
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卢鹃子忽然反应过来,她跪坐起身,跌跌撞撞朝着大伙爬去,大伙被她这副疯魔样吓得倒退几步,纷纷下意识躲避她,卢鹃子想要张口求助但是嘴套紧紧箍住了嘴巴让她无法哭嚎出声。
她用粗糙的大手拼命扒拉卡住嘴角的金属条,喉腔里艰难地发出声音:“不...不,救救我啊,救我!”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看到对方难看的脸色,显然谁也不愿趟这趟浑水,场面一瞬间定格住了。
这时有人提议说:“房万健,你不是力气大嘛,把这嘴套撬开啊”
卢鹃子闻言慌忙点点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朝着房万健挪去,还不等他拒绝,众人听到系统冰冷机械的提示音【猎犬身份转换】
再睁眼,嘴套诡异地转移到了房万健的脸上,大伙猛一哆嗦想起了这个来路古怪的小游戏。
不知是羞是恼,房万健涨红了脸,急躁地伸手想要去抓卢鹃子将嘴套再戴回到她脸上,眼看一场荒诞的闹剧正要上演,游戏的主角姗姗来迟,阴气森森伫立在大伙的身后,那瞬间仿佛空气都凝结了,脸上如抽丝般褪去血色。
脑海里好像有道声音在叫嚷着:不要回头,不回头,回头.....
那是一具身形挺拔估约三米五的高大男尸,浑身缠满了绷带披着身破烂不堪的白大褂,斑驳血迹的绷带下隐约可见布满黑色缝合线迹的青灰色皮肤,脖子上缝合着的那颗面露狰狞的硕大狼头近乎要触及到天花板,身高的阻碍迫使它弓着腰驼着背在这缴费大厅匍匐前进,随着移动不时垂下几条绷带,看起来增添了几分滑稽可笑的意味,可没人笑得出声。
“逃啊!是狼人...狼人出现了!”这个时候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了,尖叫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大伙被吓得六神无主,慌乱间四下逃散分开了。
脆弱的小腿传来一阵的钝痛,陶薏摔了个踉跄,很快又慌忙爬起身,顾不上回头,几乎是连滚带爬朝着周围任何一处可以躲藏的位置跑去,毕竟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成为那个落单的倒霉鬼。
可尽管咬紧牙关在逃命了,但是腿部的伤势在拉扯着她的生命线。
它来了,陶薏能感觉到背后一阵阵腥臭的鼻息打在自己脖颈上,布满血渍的绷带垂落在身侧,她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具被操控的木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动啊!快动起来啊!你妹的,这腿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陶薏急出了一身冷汗。
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高大影子将她全数包围住,厚重的血腥臭味里夹杂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灌入口鼻里,这翻天覆地的恶心感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陶薏浑身酸软跪趴在地面上干呕不止。
直到将胃里的酸水吐出,陶薏恍惚间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可一回头身后早已没有了绷带医生的身影。
【绷带鬼怎么不继续追她了,有没有分析出原因的大佬?】
【个人想法,我猜测是高度,方才主播跪坐在地上离开了绷带鬼的视线范围,仔细看方才绷带鬼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显得有些暴躁】
【有道理,臣附议】
【我跟前面的想法不同,我觉得是气味,绷带鬼全身裹满了绷带却露出鼻子,而呕吐物散发的味道遮盖住了这个人的气味】
【唉!先别猜了,各位看房万健的直播间,鬼在他那里!】
【怎么会?他现在的身份不是猎犬吗?野狼身份的鬼怎么会主动撞上去】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在这瞎扯什么呢】
那个鬼不是去追陶薏了吗?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说对此最意外的还属当事人,躲在柜台底下的房万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在心里将陶薏反复谩骂一万遍,他看着外面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惊出一身冷汗,指尖摸索着冰凉的地面缓缓朝着身后的空间挪动。
房万健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将自己想象成一只乌龟,小心翼翼地缓慢移动着生怕惊动眼前的鬼怪。
可当他在抬眼朝外巡视的时候,忽然惊觉眼前看不见绷带医生的身影了,房万健被吓得六神无主胡乱猜测是不是鬼怪放弃他离开了的时候,一阵阴冷微弱的细风打在他后背上,冰冷刺骨。
被冷汗浸湿的后背被激得汗毛竖起,一种名为恐惧的感觉顺着脊骨爬来火速占据了他的大脑。
那个鬼居然在他的身后,房万健崩溃了,他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求生本能迫使他身形狼狈地爬出柜台朝着鬼怪的反方向跌跌撞撞逃去。
房万健的内心疯狂叫嚣着,他不明白,那个恐怖的家伙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做梦的吧,他一定是在做梦,不然...
然而短暂的分心只会使他的处境更为糟糕,一个没注意脚下撞到的坚硬物件将他绊倒,房万健手脚并用慌忙爬起身,匆匆打量着四周竟是没有找到一个庇护所。
一道阴暗的影子渐渐笼罩遮盖住房万健的身形,头顶上传来的注视感令人头皮发麻,不断发抖的手臂碰撞到了散落在大厅的木椅,他猛然惊醒,慌忙将椅子腿抓在手里发狂挥舞着,不顾嘴角撕裂,朝着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低声嘶吼着“你来啊!来啊,老子不怕你!”
【豁!这兄弟可以啊,居然敢跟鬼叫嚣】
【不是,,,我说,你这都尿裤子了,就别逞能了吧...】
【还真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给老头子笑发财了!】
【????绷带鬼就那么走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不会吧,还真给前面那位大佬说对了啊】
【什么啊?哥们给分享一下信息呗】
【就是气味啊,隔壁直播间有个大佬说绷带鬼可能是通过气味找到玩家的,你们瞧这家伙尿完裤子后绷带鬼好像转移目标了,肯定是气味被遮盖住了!大佬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