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清除计划 第12章 1号公交车

在小茜家门口敲了好一会门，都没人应答，手放到门上，竟发现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小茜？”

屋内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暗处的房间内隐约传来孩童的嬉笑声，与普通的笑声不同，有些一顿一顿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沈一知竖起耳朵，发现那声音并不属于小茜。

“小茜？”他提高了声音，凭借记忆摸黑推开了小茜房间的门。

“晚上千万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一个幽幽的男孩声音戛然而止。

“啪”的一下，房间大亮。

沈一知的手从灯的开关上放下来，看着屋内趴在地上的两个小孩。

其中一个是小茜，此时正惊讶地看着沈一知，还有一个是个白胖的小男孩，名叫王小海，是杂货铺老板的儿子，跟沈一知对视了0.1秒后，他灵活地爬起身，一个健步冲到沈一知腿边。

“沈老大！你怎么来了！”

“安阿姨不在家，我来叫小茜吃饭，”沈一知试着挣脱了下男孩热情的拥抱，没能成功。

“好吧，能不能等我讲完这个故事再带小茜走？”

“可以，但是要开着灯讲。”

“啊？但是我讲的是鬼故事，要关灯才有感觉啊！”男孩抓住沈一知的手，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

“不行。”沈一知看着背后出现的几具女尸，将两个小孩带出房门，“就在这讲吧，语速快一点。”

“好吧……咳咳，我要开始讲了。”男孩清了清嗓子，“传说……晚上走夜路时，可能会遇到一个不撑伞的女人，她浑身湿透，神色十分忧郁，如果你跟她对视，她就会问你，‘可以帮我找我的孩子吗？’这个时候，要是回答她，不可以，她就会一直追问你一直追问你，你就怎么也走不出那条路，如果回答可以，那你就会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为什么？”小茜歪着头，她的语气十分天真，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害怕。

“因为……她的孩子是迷失在了城区边界外，如果你同意找她孩子，你也会直接到边界外边，再也回不来了！”男孩说着说着，身后的房门从顶部渗出血来。

“啊……好吓人，我不要到城区边界！”小茜皱起小脸。

“好了，我要带小茜去吃饭了，小海你先回家好不好？”沈一知默默走到两个小孩身后。

“好吧，沈老大，下次我再来找你们玩！”小海似乎意犹未尽，但看沈一知的态度，便乖乖听话离开。

男孩走后，女孩眼巴巴地扯了扯沈一知的衣角，“沈哥哥，我饿。”

“……在这里等一会。”

推门，几具女尸挂在门缝处，腥黑的血流满了整扇门。

手起刀落，沈一知拿了几个残肢递给小茜，“吃完记得漱口。”

等女孩风卷残云完，沈一知才带着她回到旅馆。

饭桌上，袁盼山一个劲地给两人夹菜，却见小茜只堪堪吃了几口，正要皱眉开口，却被沈一知打断。

“袁叔，317的房客好像好几天没回来住了。”

“是吗？我记得他没退房啊，”袁盼山神色有些不自然，“可能是跑路了吧，这年头经常有人住了不退房就跑了。”

“317那间房，我记得之前还有个人住吧，不是也没退房吗？”

“你说那个张小盼？她退了，咋可能没退？赶紧吃饭，吃饭，”袁盼山赶忙往沈一知碗里夹菜，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好，谢谢袁叔。”沈一知回应到。

饭后，沈一知照常将小茜带回房间。

大概是由于跟王小海玩了一下午，听了很多恐怖故事，小茜显得非常兴奋。

“沈哥哥，我还想听恐怖故事，可不可以跟我讲一些？”

她穿着粉色睡衣，将其中一具女尸抱在怀里，坐在床上，一脸期待。

白皙的皮肤和紫黑的尸体形成鲜明对比，女孩时不时张开嘴啃一口，女尸似乎发出微弱的惨叫。

……

实在拗不过她，沈一知便讲了一些经典都市传说，比如裂口女，血腥玛丽，猫脸老太太等等。

一口气讲了好多，女孩听得直拍手，不一会尸体就被啃了个干净。

时间差不多很晚了，正准备哄她睡觉，却发现小茜出神地看着他，笑得异常灿烂。

“怎么笑这么开心？”

“因为我之前上次妈妈不在家，让哥哥来房间陪我画画的时候，你都不愿意，上次还把约定忘了，我去你房间敲窗户你才出来，翻窗户的时候还摔了个跟头。”

“是吗？我有些记不清了。”

“就是七号那天的事情啊！我去敲你房间的窗户，你才出来的，而且由于走大门比较远，所以哥哥把门锁上之后，就从窗户翻出去了，”说完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沈一知的肩膀，“沈哥哥，你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七号……又是七号。

似乎一切怪事的起源，又是从七号开始的。

从最开始的预知尸体，到张小盼失踪。

七号那天，绝对发生了跟怪谈有关的事情。

“沈哥哥！沈哥哥！”

回过神来，女孩正喊着他的名字，“我要睡觉了，晚安！”

“好，但哥哥等一会睡，就先不关灯了。”

“知道啦，沈哥哥你早点休息！”

女孩钻进被子里，很快便睡着了。

沈一知退后一步，站到有光的地方，面朝自己的影子，压低声音，“艳鬼，在不在？”

一个女性轮廓的影子从自己的影子中分裂开，屋内温度稍稍下降，一位神态优雅的女人出现在二人眼前。

“您有什么事？找到那位小男生了吗？”

“……不是，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拖您的福我才能见到那样的人间绝色，您请尽管说。”

“这屋子今晚可能不太安全，”沈一知眼睛瞄了下从衣柜钻出来的女尸，“我晚上估计不会待在房间，你能不能陪一下这个女孩？”

“当然可以，只是需要躲在她的影子里，不然我无法维持形态。”

“没问题。”

沈一知轻轻将小茜放到能照出影子的地方，等艳鬼钻进去后，将小茜放回床上。

再睁眼醒来，仍旧处于旅馆的小房间中。

臭味比前两天要浓烈许多。

女人的尸体数量也更多了，而且似乎已经有了自我意识，被沈一知触碰时不停挣扎着，想要攻击他。

被工具锤一个一个敲断四肢后，尸体挣扎的幅度变得微弱。

沈一知熟练地将所有尸体往外扔，然而扔到倒数第二具，门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自己房门门口。

“奇怪？灯怎么开了？”来人在门口环视一圈，“沈小弟，是你回来了吗？”

屋内一片寂静。

沈一知蹲在窗户外边，两只眼睛偷偷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屋内站着的人正是袁盼山，他站在门口，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袁盼山惊恐万分，嘴张得极大，瞪圆了眼睛看着行李箱中的尸体。

见四下无人，他颤抖着站起身，迅速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得……得带出去……不然沈小弟……”

剩下的话语沈一知没太听清，只看到袁盼山慌张地关了灯，迅速把行李箱拎起来带出了门。

看样子，他似乎是要去抛尸？

沈一知来不及多想，连忙赶到旅馆门口，躲在一旁。

只见袁盼山吃力地拎着箱子从旅馆大门走出来，快步往右边的小巷走去。

走过几个湿窄的小巷，拐了一个又一个弯，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条奔涌咆哮的河。

袁盼山打开箱子，抱起尸体，将其抛入河中。

河流宛如巨兽一般奔腾，尸体掉入其中，溅起巨大水花，而后被水流裹挟着冲向下游。

他不敢在河边多做停留，确认尸体被冲走之后，他关上箱子原路返回。

沈一知躲在树后，目睹了全程。

等到袁盼山离开一会，他才从树后走出，微暝的夜空下，他的眼神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