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指尖剐蹭的异样感觉令他有些不适,烦闷压在眉峰里:“怎么了?”
鹿云舒没发现他的排斥,伸手想碰他的脖子,再次被躲开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收回手,点了点自己颈侧:“你这里有东西。”
他尽量表现得不在意,但心里忍不住失落起来,在原文里,主角只会避免与陌生人或讨厌的人发生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
九方渊不排斥与他拉手,不排斥与他抱抱,刚才还拉钩上吊,鹿云舒以为自己已经被接受了,九方渊现在表现出来的排斥令他感觉到了极强的落差。
九方渊摸了摸颈侧:“有什么东西?”
“红色的,好像是一朵花。”鹿云舒抿了抿唇,绕到他身侧,“咦?怎么不见了?”
鹿云舒瞪大眼睛,他刚刚分明看见了,那红色丝线蜿蜒成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像濯过冰水的杜鹃血,浮现在皮肉之上。
“嗯。”九方渊放下手,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若是闲着无聊,可以出去逛逛。”
他没多说什么,表情平静如水,像是习惯了包容孩子的胡闹,透着一股疲倦似的无奈。
鹿云舒心大,听不出话里有话时的意思,他那心眼蓬松得宛若豁了口的碗,从始至终只放得下一个九方渊,无论是原文剧情还是穿书后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掰碎了一点点揣摩,生怕遗漏了九方渊的一丝情绪。
俗话说得好,熟能生巧,揣摩得多了,便也能看出一二,虽然九方渊没说什么,但鹿云舒知道,九方渊不相信他的话,把刚才种种都当作是孩子胡闹的把戏。
鹿云舒一贯没心没肺,如今突然生出点委屈,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好像都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九方渊不拒绝不接受,如今甚至还把他划在陌生人范围内。
九方渊对于人心情绪的把握比鹿云舒高明太多,尤其是重生之后,他刻意将自己隔绝起来,冷眼旁观着其他人,看着鹿云舒一言不发地往屋外外走,他有些烦闷,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字眼,就将后面的咽了回去。
鹤三翁问他舍得吗,自然是舍得的,他不会也不应该有舍不得的东西,无论是朔风珠还是鹿云舒。
鹤三翁指挥周容和赵彦把时人烛搬到屋里,九方渊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对于搬东西的人和搬来的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怎么就你一个人?”鹤三翁拉了个凳子坐下,照例翘起了二郎腿,“那小胖子呢?”
九方渊眼皮不抬:“出去了。”
“徒弟”两个字将周容与赵彦砸晕了,两人面面相觑,见九方渊一副视他二人如无物的模样,放下时人烛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鹤三翁举起他那干枯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眯缝着眼听手腕上锁链晃动发出的声音,满足地咂了咂嘴:“舒坦。”
那锁链有小指粗细,纯黑色,由不同的铁环相连而成,中间穿了一根红绳,红绳绕过锁链,在每一环上都打了结。
九方渊擅长法阵咒术,一眼就看出了锁链上的禁制属于封印一挂,不是难以破除的厉害玩意,凭鹤三翁的修为,可以轻而易举挣断它。然而鹤三翁没有那么做,甚至还戴着这锁链多年,手腕上都磨出了一圈深色的痕迹,九方渊愈发肯定了他是个怪人的想法,暗暗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我的好徒弟呦,你究竟做了什么,能把那小胖子惹生气?”
“我……没做什么。”
鹤三翁不信,哼道:“那小胖子黏你跟黏什么似的,就差没把你塞心缝里走哪儿带哪儿了,哪里会让你一个人待着?”
九方渊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他想反驳鹤三翁,又觉得没有必要,左右不是重要的人,费那口舌干嘛。
“你啊你,跟个闷葫芦似的,一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如那小胖子逗乐。”鹤三翁晃了晃腿,突然一拍脑门,嘿嘿笑了,“对喽,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九方渊皱紧眉头,反驳道:“他不是小胖子。”
鹤三翁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笑了:“混小子欺师灭祖,只能听见这个,我问你的名字都不答,厚此薄彼呀,为师可太伤心了。”
九方渊突然站起身,指了指自己颈侧:“我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鹤三翁被他吓了一跳,懵道:“什么东西?”
九方渊垂着眼皮,别扭道:“就这里,有花吗?红色的花。”
“有花。”鹤三翁顿了顿,郑重道,“好大一朵,比你脑袋上的包都大!”
九方渊:“……”
他肯定是脑子出差错了才会问鹤三翁,九方渊冷下脸,往门口走去。
鹤三翁拍着桌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小徒弟别不高兴,不就是没花吗,师尊以后送你一堆,红的白的黄的,啥颜色都有。”
九方渊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我叫九方渊,复姓九方,深……池鱼思故渊的渊。”
他说完便离开了,屋内鹤三翁看着手腕上的锁链,良久,长声叹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希望他们两个别像我们一样。”
主峰连接着上山的长阶,九方渊是在宗门入口找到鹿云舒的,奶团子抱着膝盖窝在角落里,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鼻头红通通的,像只闹脾气的红眼兔子。
鹿云舒语气有些凶:“你怎么来了?”
九方渊逆着光,俯身的动作温柔,声音里夹着笑:“来哄孩子。”
鹿云舒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看到九方渊来找他时,他就消了气,设身处地想想,九方渊根本不认识他,任谁遇到一个莫名其妙对自己好的人,都会产生怀疑吧。
鹿云舒消化完情绪,反思自己的建交计划,发现了很多问题,他太急躁了,总想一步到位,根本没有用最大的诚心和耐心去对待九方渊。
在这个世界里,九方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不仅仅是纸片人,自己要做的是用真心换真心,而不是技巧性攻略角色。
想通这一点后,鹿云舒豁然开朗,回想起刚才闹别扭的事,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胳膊里,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样不好,不得行,鹿云舒暗暗下了决心,从今往后,他要稳重一点,做一个成熟理智又可靠的人。
大殿上突然爆发了一阵嘈杂的起哄声,离得太远听不真切,临近中午日光倾泻,给沧云穹庐镀上一层金灿灿的暖意。
九方渊说完哄人就没了声音,活似说了个寂寞。
鹿云舒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把刚下的决心抛诸脑后,操着一口奶里奶气的嗓音,故作凶狠道:“我是孩子,快哄哄我!”
鹿小团子彻底不要自己那张脸皮了,反正别人不知道他是穿过来的灵魂,他也没必要装出一副成熟的大人模样,越幼稚越不容易露馅,要个哄哄不为过。
如此一想,他瞬间支棱起来了,颇有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架势。
小孩。
九方渊眸底浮现出一层细碎的笑意,相比于之前垂头丧气的模样,他更喜欢现在活泼欢快的鹿云舒,那双笑眼,果然还是弯起来比较合适。
大殿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嘈杂的声音更大了些,间或还有剑光闪过,搅碎了峰顶积聚的云雾,露出阴沉的暗色,像是要变天了。
地上作妖的闹出不小动静,天上也是不遑多让,总而言之都不消停。
两人都没理会那边的动静,现下有件更要紧的事急需处理。
说服自己当一回小孩的鹿云舒仰着头,满脸期待地催促道:“哄吧。”
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大几十年,就没正儿八经哄过人,想的时候觉得简单,直接就说了出来,真到要做的时候,心里突然没了底。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九方渊下意识搓了搓指节,纠结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希望我怎么哄你?”
鹿云舒没忍住笑出了声,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被人哄过。
穿书前和父母不亲近,穿书后又怕多做多错,不敢在鹿老夫人面前放肆,九方渊是第一个说要哄他的人,虽然业务不熟练,可能还得自己手把手教,但鹿云舒特别满足。
他拍了拍九方渊的胳膊:“抬起来。”
九方渊依言去做,刚抬起胳膊,怀里就钻进了一个暖烘烘软乎乎的奶团子,紧接着略带鼻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哄我很简单的,抱抱就好了。”
随着鹿云舒说话间,带着轻微潮湿感的气息扑上颈侧,九方渊浑身一僵,他不喜欢和别人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尤其上辈子还经历过花絮棠疯子般的骚扰。
可鹿云舒,似乎并不讨厌。
良久,九方渊动了。
他举起的胳膊慢慢收拢,松松地环住怀里的奶团子,顺着背拍了两下,想了想,低声说道:“哄哄池鱼,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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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回国后,金丝雀疯了》by猫界第一噜:
【他所产生的心疼与内疚,都是对方步步为营的精心算计】
【心机偏执疯批小美人受vs沉稳理智只对受心软攻】
1.
二十二岁的须瓷被傅生宠得特立独行、跋扈专横,傅生远赴重洋后,须瓷变得敏感偏执。
二十四岁的须瓷在剧组女一的生日会上与傅生重逢,他将滚烫的烟火掐灭在掌心,踮脚给了傅生一个热吻,充满占有欲地跟和傅生告白的男孩宣示道:“请不要纠缠有夫之夫。”
是的,他们分开了三年,却没有分手。
2.
和傅生重逢后,须瓷想做三件事。
拥抱他、亲吻他、禁锢他,让那双眼睛永远只能注视自己一个人。
于是须瓷手腕上的刀疤,拼命掩藏的药物,彻夜难眠的状况都好似不经意地展现在傅生面前……
如何永远地得到一份爱?让爱你的人心生亏欠永远还不清。
如何永远地得到一个人?让他知道,没了他,你就活不下去。
3.
三年前因须瓷的多疑敏感,让傅时生在工作和感情之间心力交瘁,他提出两人暂时冷静冷静,没想到再见到须瓷时,当初被自己养得娇艳的玫瑰已经将近枯萎。
费尽心思百般呵护,终于将伤痕累累的鸟儿重新拥入怀中,他买了一栋新房给心甘情愿的鸟儿做囚笼,却在搬家时发现了一本日记,上面写着须瓷对他的种种算计。
【须瓷vs傅生】
【**型双向火葬场,受偏执有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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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