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间很小, 男人高大的身姿覆盖下来,笼罩着她所有的感知。
江听雾的鼻尖,瞬间被他身上那股清冽的乌木沉香包裹。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领带有些松散, 露出白色衬衫的玉质扣子。
目光不知触及到了什么,他的喉结艰难滚了一下。
“要试试吗?”随后, 他牵着江听雾的手逐渐向上, “你想绑哪。”
江听雾:“……”
对上那双意味深长的美眸,想起早晨在民宿的“惩罚”, 她有些心虚往后缩了缩。
这辆惹眼的黑色宾利,正停在马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隔着车窗玻璃,还能看见人来人往的行人。
江听雾知道这辆东A开头的特殊车牌号,很容易引起路人的注意力。
虽然车窗材质特殊,外面也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
但……她只要稍微移开视线, 就能和行人“对视”。
如果真在这, 她还做不做人了?
“……外面有人, 你不要乱来, ”她推了推顾清辞,眸光写满恳求, “我们回去, 好不好?”
“不好,”他的掌心略显温热,一寸一寸描摹江听雾细嫩的耳廓:“我喜欢这里。”
江听雾:“……”
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听听宝贝, ”没等她开口,男人单手解开领带,眸色含着笑意:“绑我。”
江听雾:“……”
这是什么变态要求!
“还是你想被我绑?”江听雾羞得脸颊泛红, 他忍不住舔了舔她的耳垂,“老婆,你的腰部力量怎么样?”
骤然转移话题,江听雾没太想明白他的意思。
可能他这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太勾人,对视时自带蛊惑性,一不留神就迷了她的心智。
“应该……”江听雾试探性说:“挺好的。”
毕竟她从小练民族舞,形体里面,腰功是最基本的要求。
“老婆,”他慢条斯理将领带逼近江听雾的眼眸,“让我看看你的腰功。”
这这这……
江听雾的思绪有片刻空白。
这怎么看?
没等她想明白,只觉脚下一轻。
瞬间她耳根通红。
哪有这样练形体的?!
“你放手,”她下意识想反抗:“外面有人……”
“别怕,”男人靠近,薄唇亲了亲她的双眼,随后用领带慢慢覆盖住:“我帮你蒙住眼睛。”
话落,他很有耐心,手指引导领带,从江听雾的上耳骨缠绕一圈。
剩余部分,他慢悠悠缠在自己的右腕。
这就导致,江听雾可以清晰感觉到,男人骨节分明的五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勾勒她的五官轮廓。
(真的是练腰功!只是撩了一点没别的意思!)
江听雾:“……”
这、这遮住她的视线,要怎么练?
疑问间,只见他的另一只手向后,越过车后座,引得她不禁发颤。
只能倚靠腰骨的力量,紧紧贴靠车窗。
偏偏不知顾清辞是不是故意,小指轻轻勾起覆盖她右眼边缘的领带。
所以她的余光,可以看见外面的街道。
“……求求你了,”江听雾收紧双臂,声线明显含着媚:“别这样。”
“别哪样?”他低笑出声,西装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掉落,露出里面干净整洁的素白衬衫:“这样吗?”
“还是你喜欢在地毯,”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挑起肩头零散的一缕发丝,“练练腿功?”
话音刚落,他起身,从身后将她拦腰抱住。
“听听,”将下巴搁在江听雾雪白的颈窝,他的嗓音又低又欲:“喜欢这样吗?”
(审核大大,真的是练腿功!)
江听雾的思绪早就乱成乱成一团。
她闭着眼,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没别的,但这样顶风作案,很容易引起别人多想。
万一被媒体断章取义,明天新闻头条肯定会爆。
“刚才让你绑我的,”似乎一眼看穿她的所有想法,男人继续说:“现在也不迟。”
他轻声安抚:“可以给你看看我的腰功。”
“……顾医生,顾教授,顾主任,”强压下心底呼之欲出的悸动,她软着声问:“你的同事,你的学生,你的病人,他们知道你这么无耻吗?”
平日里的顾清辞,一身白大褂最板正严肃,看起来就是禁欲界的天花板。
但回家以后脱掉白大褂,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
人前有多清冷,人后就有多禽兽。
现在倒好,在路边的停车位都敢这么逼迫她。
“你想让他们知道?”闻言,他不以为耻:“那你下次在我的下巴狠狠狠留点痕迹,最好是情不自禁咬我抓我的唇,一周都消除不了的那种……”
话没说完,江听雾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别说了,”她耳根通红,不知第几次恳求出声:“求了你美人,我们回去。”
“那你说,”他哑着声,反手和江听雾的手骨十指相扣:“不想咬我的脖子,那(手)这里呢?”
江听雾:“……”
“我答应你回去,”他解开领带的外科结,再次出声,“你也答应我,这样用力咬。”
(审核大大这里也说手)
江听雾:“……”
—
五个小时后。
天色已经黑沉下来,清平河两岸的灯火通明,烟雨蒙蒙降落,还真有“烟火古巷”的意境。
练了腰功和腿功的缘故,江听雾懒洋洋窝在他的怀里,四肢都有些提不起力气。
“老婆,”帮她绑好发丝,他温声问:“以后还要休我吗?”
提起这话,江听雾又是一阵气闷。
他还好意思问。
原本她刚解脱,这流氓问“还要不要休夫”,她气不过,想也没想回答:“你不要脸,我回去就休”。
然后就又磨蹭了两个小时。
“想好再说,”见她瞪着自己,顾清辞轻笑提醒:“我想听你的真实答案。”
江听雾:“……”
她没好气说:“你真不怕jing尽人亡吗?”
结婚这几年,他帮江听雾绑头发的功夫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不会,”将她鬓边散落的发丝捋在耳后,顾清辞贴近她,语调十分暧昧:“我还有几十亿,你想一起要了吗?”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个“亿”指什么,江听雾:“……”
可能不要脸也会传染,短暂的面红耳赤后,她勉强保持淡定:“好啊,那你下次一起给我。”
难得的,他没有胡来:“好。”
江听雾倒有些奇怪了。
这流氓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
“不是你要回去?”他把人抱坐在副驾驶,帮她系好安全带,“或者你想要,我可以——”
“别,”没等他说完,江听雾登时摇摇头,“下次再说。”
她刚才算是领教了他说的“考验腰功”。
不愧是在部队长大的,不论是四肢还是腰骨的力道,都让她叹为观止。
要在这继续下去,她首先得废。
知道见好就收,顾清辞坐回驾驶位,直接点火发动引擎。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一看来电显示是裴帆,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拧眉,下意识掐断。
但对方很锲而不舍,在被挂断三次后,不死心继续打。
江听雾也看见来电备注,知道今早的问话,可能让顾清辞短时间内不想跟这坑货和解。
“你接吧,”担心裴帆有什么重要的事,江听雾说:“可能学长他想你了。”
顾清辞眉心一跳:“……”
忍了又忍,他滑动浮标。
“老大,救我狗命啊,”刚接通车载蓝牙,裴帆就开始嚎,“你能不能换个人监督我?再跟那个母老虎待一组,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捕捉到“母老虎”三个字,顾清辞:“……”
明显习惯了裴帆告状,他平静出声:“姜漓又批评你了?”
“那叫批评吗?”终于找到诉苦水的对象,裴帆嚎得越来越夸张:“她就是个变态!哪有女人跟她一样,说我潜心写的论文还不如语言垃圾!”
上个月,东大附一院照常给各大科室高聘精英医护,排在综合成绩第一位的,正是德兰斯医院的海归博士姜漓。
一看履历的金灿灿程度,仅次于附院神话顾清辞。
所以包括裴帆在内的整个神经外科,都很好奇见到这位姜医生。
就跟传言一样,姜漓颜值很高,还是清冷范的大美女,刚进附院就吸引就秒杀一众直男的审美。
只不过大美女一心只有医术,刻板严肃的样子简直就是第二个顾清辞。
裴帆原本对她有点好感,瞬间对她敬而远之。
但科室月末考评,他的科研成绩实在惨不忍睹。
于是乎,经过一系列会议,医院决定给各大科室搞一个科研互助小组。
经过征求当事人的意见,裴帆这个典型咸鱼,就被分在了新来的姜漓医生手下。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他第一天特意点了炸鸡外卖,打算跟未来的搭档打好关系。
“垃圾食品致癌,会损伤你的脑部神经,”姜漓淡淡扫了他一眼,“长此以往,也写不出有价值的东西。”
裴帆:“……?”
女人戴了副玫瑰金的细边眼镜,齐胸的黑发用一根黑皮筋绑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又纯又欲。
“办公室禁止垃圾食品进入,”只是她说的话很不近人情,“希望裴医生以身作则。”
裴帆:“……谁禁止的?”
他怎么不知道?
“我,”姜漓单手插兜,将钢笔别进左胸胸前的衣袋:“有问题?”
裴帆:“……”
“顾老师交给你的实验报告,”姜漓没再看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下午上班之前,全部给我送过来。”
裴帆:???
那些实验报告是他半个月的工作量,哪能两小时总结出来?
顾清辞催命的时候都没这么变态!
“如果你的业绩不合格,”然而他所有的反抗,姜漓都不为所动:“下个月也不用进手术室了。”
一个神经外科医生不用进手术室,不就等同于直接踢他出医院吗?
他本硕期间好歹是许教授门下的得意弟子,博士又师从业内最年轻的专家顾清辞,博士毕业直接被院长邀请留院。
还是体制内的待遇。
他好歹也算神外年轻一代的一哥,怎么能因为这半路冒出来的女人几句话就丢了饭碗?
裴帆忍不了。
可惜接下来的几天,这个母老虎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什么叫“不服也得忍”。
听到这,顾清辞沉默片刻。
裴帆还以为有戏,正准备说几句感谢的话,就听他冷声道:“你不满意姜漓带你?”
裴帆狂点头。
比起这个母老虎,他更希望是顾清辞。
起码魔头嘴上功夫没这么厉害。
自从顾清辞和宁延先后脱寡,现在的他,稳居附院单身男神榜榜首,追求者起码能绕神经外科三圈。
他要颜有颜,要智商有智商,凭什么要被这母老虎虐身虐心?
这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姜漓现在是副主任,”顾清辞的语调没什么温度,“下个月评职称,你觉得你可以升么?”
裴帆:“……”
他不行。
“那就保留意见,”顾清辞摁了摁发痛的眼尾,淡声道:“如果姜漓不愿意带你,我可以给你换个人。”
“老大,她说我是她见过最蠢的,所以肯定不愿带我,”为了脱离苦海,裴帆决定不要脸:“我能奢求和您再续师徒情缘吗?”
反正顾清辞再变态,都没那么女魔头变态。
不对,她已经不是变态,是心理扭曲。
“可以,”顾清辞倒没拒绝,“如果你愿意帮我带硕士生。”
裴帆:“……”
—
挂断电话,全程忍着笑的江听雾才问:“学长这是终于找到能治他的人了?”
“嗯,”顾清辞微微颔首,“姜漓师从查尔逊教授,耐心细心,临床经验也是德兰斯医院数一数二的。”
在德兰斯研学的时候,顾清辞以师兄的身份带过姜漓一段时间。
不过从他手里学了不少东西,比起师兄,姜漓更愿意称他老师。
以裴帆现在得过且过的心态,十个他都比不上姜漓。
“难得见顾医生对谁评价这么高,”江听雾抬眼看他,“看来你挺喜欢这位姜医生的,居然没近水楼台,趁机发展成佳偶。”
说这话的时候,她刻意咬重“姜”字。
说话的空档,车子停在民宿楼下。
“以前是同门,现在是同事,”顾清辞解开安全带,无奈一笑,“她没有这个意思。”
“什么叫她没有?”江听雾莫名醋了,没好气瞪他,“难不成你有?”
顾清辞:“……”
“我没有。”
“相信我好吗?”他亲了亲江听雾的眉心,将她从车上抱下来,“我这辈子,只会栽在你身上。”
这话还差不多。
江听雾成功被取悦到了。
进了屋内,男人将她放进柔软的榻榻米,俯下腰身帮她脱掉细跟。
“顾医生,”江听雾环着他的脖颈,勾唇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性格,外貌,声音,我都喜欢,”没有犹豫,他认真回答,“还有你的身体。”
说到这,他唇角微勾,“当然最喜欢的,还是你的骨骼,还有学历。”
江听雾:“……”
忍不住推他一把:“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h色废料?”
这个流氓。
无时无刻都想上她。
他张了张口,正要搭话,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倒不是裴帆,而是甜糖。
“啧,不愧是你的小情人,”江听雾有些吃味,“我们一起来京南,怎么没见她找我?”
真是小没良心。
“行了,”见他想直接挂断,江听雾笑道:“快听你家小姑娘要说什么。”
“爸爸,我好想你,”刚接通,小甜糖甜甜的嗓音传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陪你妈妈,”顾清辞温声问:“怎么了?”
小甜糖小心翼翼:“妈妈理你了吗?”
“嗯。”
“太好了,”小甜糖松了口气,不知想起什么,悄声说:“裴帆哥哥说你这个心机男,故意没打完针就去淋雨,还拿了手术刀过去,为的就是让妈妈心疼。”
顾清辞:“……”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不告诉你家的母老虎!”信誓旦旦说到这,小姑娘听见奶奶喊她,索性挂断电话:“你的小甜心要去睡觉啦,爸爸晚安哦。”
“……”
沉默。
非常沉默。
“听听……”对上那双半笑不笑的清俪杏眸,他试图解释,“我——”
“所以都是你故意的?”江听雾笑意不减,嗓音十分柔缓,双手甚至都没离开他的脖颈,“玩自残,想让我心疼?”
顾清辞:“……”
事实这样,他也没办法完全反驳。
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听听更生气。
“我看你生气离开,”他说出当时的心理活动,“我怕你不要我了,所以我想追上你。”
“听听,我没有故意自残,”他半跪在江听雾面前,如画的眉眼逐渐覆了层忐忑,“求你你不要生我气。”
“你的小情人说你带了手术刀,”江听雾意有所指看他:“早晨没让你跪。”
她笑靥如花,声线一如既往清软,“想我不生气,知道该怎么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裴帆也有春天,小甜糖也会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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