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的细密裂纹,每走一步都会和布料磨蹭到,单君羽尽量放缓速度,俞墨宸跟着放缓脚步,最终还是选择抱起他来,尽管他并不情愿,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你扶稳了,单法官。”俞墨宸按了电梯,“我还不想让你提前殉职。”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进了电梯,时间凝固一般,电梯没有下行或上行的趋势,俞墨宸拿出手机,显示的无信号,“怎么了?电梯不动了。”
俞墨宸收起手机,放下他,“我知道。”
弯起手指刮了刮单君羽的鼻尖,“单**官,你貌似比我想象的要美味,对方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们被盯上了?”
俞墨宸慢半拍地点了下头,“我们要完蛋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我一下,带你出去。”
单君羽从口袋里拿出□□,“那我宁愿去死。”
“不亏是单法官,这献身精神不错,就是有点不值。”
电梯内的灯光一瞬转黑,原本四方宽敞的电梯房开始紧缩,四个墙面逼向两人,一晃而过的白光刺向两人的双眼,瞳仁一黑,俞墨宸揉了揉山根,对方用粗鄙的手段从他身边掳走了单君羽。
他被困在这四面镜子中,单君羽早已不知去哪了。
身前的镜面映出他的脸,苍白的脸颊,赤色的竖瞳,眉宇间透着攻击性极强的戾气,抬手按在镜面上。
一拳拳砸向镜子,震出一圈裂纹,又在下一秒极速愈合,他面对的变异体显然是自愈能力极强极快的,也让他找不到命穴,很明显,他想要俞墨宸的命。
俞墨宸静下来听周围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枪响声,是一样被闷在铁箱内的声响,无需多问都能猜到,这种暴脾气也就刑政局的单法官做的出来了,从腰间拿出那把□□,对准头顶的镜面,一枪,两枪……
裂口处愈合的速度明显要慢很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满的弹匣换上,对准弹孔周围扫射,俞墨宸踩上侧面的镜子,手指间隐约浮现鳞片,在光滑的表面留下一道道划痕。
抬腿接着另一条腿的力,踹上头顶的镜子,哗啦——
俞墨宸站在那四方盒子上面,周围一片昏暗,隐约可见周围的链条,由链条相接的一片混沌中,俞墨宸抬手握上离他最近的那根。
紧缩一下,吸附上他的手指,又被他手指上的鳞片割伤,悻悻地松开了他的手,不过被俞墨宸紧攥在手心里,每用力一下,周围的那些链条都会向外逼靠一分。
俞墨宸找到了他的弱点,即使是愈合的很快,他也会怕疼,俞墨宸手掌里的鳞片炸开,刺进手中的那根链条里,当即从中间断开。
他半蹲下,四方盒子就是由这些链条架在这一片昏暗中,伸手去摸那些链条,由于上一根断掉的链条穿搭给它们的信息,纷纷向盒底挪去。
“现在知道躲了?晚了。”
俞墨宸瞥见他下方的盒子内闪着亮光,是子弹旋过镜面的亮光,他跳下盒子,这期间的距离远比他想象得要远。
落在一条链条上,两脚被紧紧吸附住,俞墨宸抬手用鳞片划断脚下的链条,这个人摔下,哐当。
落在单君羽在的盒子上方,从顶头袭来的链条缠上他的腰,企图阻止他的行为在俞墨宸眼中十分有二百五十分的可笑。
站里在盒子上方,举枪对准脚下的盒顶,身上的大衣被那些链条上的吸盘划烂,成为一块网兜。
砰。
子弹旋进盒箱内,单君羽的回应来的及时,霎时从盒顶射出四五枚子弹,一道光线划过俞墨宸的脸颊,留下一道划痕,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液。
单君羽的疯狂导致俞墨宸破了皮,新鲜的血腥气对变异体来说就像是一根燃烧的火线,顷刻间就会轰炸开。
四周的链条密密麻麻吸附上俞墨宸的背,卷上他的手臂,衣服被割裂得只剩一张渔网,强悍的吸力将他整个提起,双脚离开了盒顶。
俞墨宸张开手,用鳞片割断两根链条,接着向下的冲击力,踹向那一圈弹孔,哗啦——
“单**官!”俞墨宸喊了一声。
单君羽从断裂口爬去,皮靴蹬着镜面,凭借摩擦力把自己送上盒顶,“你在哪?”
“抬头,正上方。开枪!”
单君羽抬枪,对准他声音的来源,砰。
“再来!”声音比刚刚要弱一些,单君羽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打中了俞墨宸,而那颗子弹说不准就飞进了他眼睛里。
单君羽迟疑了,抬着的枪缓缓下降。
“别犹豫!我让你开枪——!”
单君羽抬高手腕,再次对准声音的来源射击,砰,砰,砰。
处于一片昏暗中,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却还是遵从本心,闭上了双眼。
脸颊上落下一滴凉凉的东西,像雨点,单君羽蹭到指尖上,凑到鼻尖下闻了闻,是血,俞墨宸的血。
声音很轻,像断了线的风筝,“俞墨宸。”
忽而自己被压在身下,这下他真的慌了,“俞墨宸,醒醒!很听到我说话吗?”
……
太静了,一切都太静了,只能听到这具变异体体内肠子蠕动的声响,单君羽感觉到了刺痛,不是后背,不是手掌,是心脏。
连俞墨宸的呼吸声都没有,他就那样从那些链条手里掉了下来,掉进他怀里,没了生命特征。
他说过,变异体之间,要么是变成子代,要么是变成一盘菜,所以俞墨宸还存在,是他发生了二次变异吗?
想到这里,单君羽攥紧他背后破烂的布料,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俞墨宸。”
……没有回应。
“俞墨宸。”
“嗯……”
单君羽一惊,语调拔高了些,“俞墨宸?”
“嗯,别说话,肩膀借我靠会儿。”俞墨宸蹭了蹭他的脸颊,“心脏有点疼。”
单君羽现在心情很复杂,“……你现在是蛇,还是章鱼?”
“——是章鱼的话,单**官还爱我吗?”
单君羽推开了他,“不爱。”
俞墨宸假装很受伤,手按在心脏上,“意思是,爱过?”
单君羽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已经不好回答了,既做不到违背本心,又做不到直面内心。
“怎么逃出去?”
俞墨宸站起身,撕扯下身上破烂的上衣,扒了单君羽大衣披上,“借件衣服,不介意吧?”
“嗯。”
俞墨宸盯着面前盘更错杂的链条陷入了沉思,可以明确的一点是,他们现在在这只变异体的肚子里,只有一种出去的办法,让变异体主动把他们吐出去。
他环上单君羽的肩,坏笑道,“单法官,你看这些链条像不像血管?”
单君羽皱着眉,“你的意思是,你能看见这里面有什么?”
俞墨宸一怔,他倒忘了,单君羽是看不见这里面的东西的,他抬手攥紧腰腹后想来偷袭的一根链条,递到单君羽手里,“摸摸看。”
“什么感觉?”
单君羽沉吟片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油油的,还很臭……感觉像是在摸水草。”
昏暗的空间内传出一阵呜咽的风声,夹杂着腥臭味,温热的气体卷上单君羽,在鼻腔内留下自己的痕迹,单君羽松了手,双手掐上自己的咽喉,大口大口喘着气。
俞墨宸蹲下拍着他的后背,要速战速决了,周围错综交杂的链条一点点靠近二人,两个变异体之间在闷声较劲。
变异体不是人,却会寻找对方的软肋,以此威胁对方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最好是找到对方最薄弱的地方,一击致命。
鼻腔内的刺痛感加重,以至于单君羽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踝已经被收绞在一团乱麻般的链条里,俞墨宸的双手被袭来的链条侵占着,顾不上倒跪在盒顶的单君羽。
“单法官!”
喊声未落,单君羽整个人被链条拖走,无数条触角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网兜,单君羽就被吸附在那上面,宛如蛛网上等待死亡的飞蛾,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俞墨宸的双腿被粗长的触角缠着,将他整个人钉在盒子上,链条相互交错起来,包裹在他身上,那双炸开鳞片的手也被包裹紧实。
他眼睁睁看着单君羽消失在这一片昏暗中,这只变异体毫不费力地从他身边夺走了他的软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单君羽的嘴被一根粗宽触手堵上,强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那一刻心脏是空的,没有心跳,他认为自己死了。
这只变异体大概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俞墨宸,或者是能力旗鼓相当,他并没有伤害同类的打算,不然在刚刚,因为子弹穿透俞墨宸的身体,而带着他的鲜血刺过他的血管时,他是不会放开俞墨宸的。
他将俞墨宸扔出了这家酒店,适应过强光之后,俞墨宸站在酒店后的小巷里,前面是那扇门,只不过旁边的两个死人不知去向了。
俞墨宸再次进入那道门,已然不是第一次的环路,是那只变异体为了阻止他而幻化的满是单君羽尸体的一条走廊。
屋顶亮着灯光,那条奇异的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是一道单凭风就可以吹散的身影。
狭长逼仄的走廊两侧尽是单君羽的尸体,那些器官被肢解开,镶嵌在墙壁里,每走一步都会与这些尸块相蹭,正因为是由人异变的变异体,才更能将人性玩弄于股掌。
俞墨宸吞咽了下唾沫,低头只看路,那些尸块自觉浮下,木色地面变成一面镜子,镜面下是单君羽惨死后笑着注视着他的头颅。
平整的镜面上下凹凸着,那些头骨,脚趾,手臂,大腿……从镜面下漂浮出来,再抬眼,走廊尽头的身影消失了。
狭窄的走廊向两侧拓宽,是一件四方屋子,和刚刚的静面盒子极像,一滴粘稠的液体从天花板上滴落,俞墨宸抬起手,更多的如同雨点一般的液体落在掌心。
顷刻间,整个手掌都浸染成液体的深红色。
无需抬头便可看到,屋顶上倒挂着的是密密麻麻的头骨,单君羽的脸皮被扯下,鲜血顺着他的面颊流下。
俞墨宸闭上了双眼,他心里明白这是假的,但是过于触目惊心了,即使是梦,他还是不忍心看。
“俞墨宸。”
单君羽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四面墙壁向外扩展着,回声充斥着整间屋子。
“俞墨宸……俞墨宸……”
他没有回应,再回头抬起眼皮,已经变成一片虚无,没有出口,也没有道路,这只变异体给了俞墨宸选择,将他扔出这家酒店,他也不再追究。
可俞墨宸偏偏又回来了,他只好解决掉这个同类,以他的软肋为基础,为他编织一场带着爱人亡灵的梦境。
俞墨宸抬腿没有目的地胡乱走着,抬腿落脚间,短靴被那些血液浸湿,在双腿两侧荡起一圈圈水波。
“俞墨宸,为什么不救我?”
毫无感情的问句也随着水波荡开,一圈圈碰撞在他的心壁上,又折转回来。
俞墨宸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鳞片平整铺在表面,毫无起色,他被这只变异体压制了,连变回蛇形的能力都没有。
同样也毫无攻击力。
在他腿下漂浮着的尸块开始自动愈合,两个尸块间拉拽出长长的血丝,最终被连接在一起。
屋顶上的尸体跳下,溅起血水,一个个单君羽站立起身,将俞墨宸包围在其间,没有愤怒,没有喜悲,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俞墨宸,如同往常一样,“俞墨宸。”
“俞墨宸。”
“俞、墨、宸。”
“俞——墨——宸——”
这件屋子在一点点扩大,远处依旧有一个接一个的单君羽被拼凑好,然后跟着其他同类包围在他身边,抬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望不到边。
最里圈的单君羽紧靠在他身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后面的几人握上他的手臂或是大腿,俞墨宸整个人被单君羽爱抚着。
他只是冷眼找寻着这些人的弱点,抬手掐上面前那人的下颌,即使是幻境也一样真实,温热的皮肤,有触感的抚摸,可以说,毫无破绽。
俞墨宸垂眼静了静心,这些“单君羽”杀不死,他是维持这一幻境的核心,无非是他死了,这些东西才会消失。
解决环境的常规方法大概有两种,解决掉周围所有的单君羽,或是解决掉这只变异体。
但这都不太现实。
规则制造者本身就在遵从规则,而身处幻想本身就是一种幻想。
如果周围是假的,那这里面只有他自己是真的,或者可以理解为这幻境是根据他编造出来的,那解决幻境的最好办法,就是解决他本身。
俞墨宸抬手,指尖抵上自己的胸口,狠狠用力按下,炸开的鳞片划过自己的心口,他自杀了。
凉血顺着胸口滑下,一滴滴滑落在身下的一滩血水里,周围的单君羽停下了动作,身体从三维变成了二维,一块块裂开,像是错误的代码却写出了正确的过程。
俞墨宸倒在一滩血水内,身体慢慢被吞噬,阖上双眼的表情极为安详,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这件房间在一点点消融,变回了原来的环路。
他的身体被链条缠绕起来,如同木乃伊,触手缠绕上脚踝,脖颈,向下陷去,直至停车场下方的空隔板里,周围堆积满一模一样的木乃伊,被整齐摆放在三米高的一层隔板内。
俞墨宸被放下,那些触手松开了他的身体,撤回远处的黑暗中。
身上那些链条紧紧缠绕着所有的尸体,复生出来的链条爬上四周的墙面,擦拭着墙壁上的血液和油星点。
犄角旮旯里堆积着白花花发黄流油的脂肪块,也一并被那些链条处理掉。
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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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棉榕解决了那两个北美人,墨青在自己短裤上蹭掉手心的血渍,揉了揉她的头,“吃饱了吗?不够我再去给你杀一个。”
棉榕啃着那条手臂,点了点头,“饱了,不要了。”
Q8路尽头的十字路口有一家商场,墨青拉着棉榕的手去了那里,六层高的商场,金色半透明玻璃墙,尖顶,尽显奢华。
墨青嚼着口香糖,走进商场,大型清洗车轰隆隆作响,搅得她头脑昏晕,棉榕拉紧她的手臂,躲在她身后,“你……”,墨青迟疑片刻,叹了口气,攥紧她的手,“跟我走,没事的。”
跟着滚动扶梯上了二楼的女装区,墨青四处走着,并没有伸手摸衣服的料子怎么样,她的手沾过血,不好弄脏人家摆出来的衣服。
“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都试试。”
一个宽面,长眼,身材高大的柜姐上前,礼貌伸出手,“您好!喜欢什么款式的都可以试一试。”
“是找您的衣服,还是这位小姐的?”
墨青嚼了两口口香糖,指了指棉榕,“找她穿的,要暖和一点的……薄厚都要,听她的。”
棉榕身上还是那件睡裙,墨青是背心短裤,这样的天气,任谁看了都像是从海市逃出来的,柜姐也没敢多问,指不定是些亡命徒,墨青的浅色背心上还沾着干瘪的血块。
她也没坐商场里的皮沙发,自己身上都是土,站一会儿也没什么。
从另一家衣橱店转过一对夫妇,女人披着貂衣,浓颜红唇,蜜色皮肤大波浪,身材也是一绝,在墨青身边走过,带过一阵香风。
男人扶着臃肿的啤酒肚,大概也是怀胎十月了,一脸横肉泛着油光,上了年纪,和秃驴没两样,色眯眯地眯缝着眼睛,斜睨墨青。
棉榕从试衣间走去,并不是第一时间照镜子,而是跑到墨青身旁,挽着她的手臂,“墨青,墨青,我漂亮吗?”
一件肉粉色长裙,简洁大气,收腰处的设计完美勾勒着她的窄腰,只是胸口有些低,那男人就朝棉榕吹了声口哨,挑着粗乱的眉毛看她。
墨青向棉榕身前侧过身,双手握上她的耳朵,将她的身子摆向对面的镜子,“漂亮呀,怎么会不漂亮呢?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棉榕垂下头,“喜,喜欢。”
墨青看了眼吊牌上的标价,“其他的呢?”
棉榕摇了摇头。
男人有些恼羞成怒,手里握着女人递给他的咖啡杯,凑上前,朝棉榕伸出手,无根粗短的手指上均戴着两三个金色的戒指,开口满嘴黄牙,“Excuse me, miss. May I make friends with you?”
[这位小姐,可以交个朋友吗?]
墨青抬手在鼻尖下扇了扇,皱着眉,拿过他手中的咖啡,哗啦——
将咖啡液倒在那人的头上,“What's the prob, dog.”
[怎么了,狗。]
男人抹了把脸,粗眉竖起,面上横肉直打颤,本想吐一口浓痰回怼墨青。
墨青将棉榕护在身后,抬腿横踢过男人的脸,靴底踩着男人的脸一蹬,留下一个灰脚印,他仰头倒下,撞上身后的假人模特,哐当——
墨青抬脚在他裤脚上蹭了蹭自己的鞋底,攥紧棉榕的手掌,拿上她原来那条睡裙。
“快走!”
她扔下五张100美元,拉着棉榕往商场外跑。
“墨青,我们为什么要跑呀?”棉榕跟在她身后,长发被风掀起,周遭的人群诧异地看向两人,一前一后,成为模糊人流中的一道靓影。
墨青转头笑着看向她,语气轻松,“我打人了,如果不早点跑出去,会被警察逮的!”
棉榕手心一紧,迈开了步子,跑到墨青身前为她带路,“那跟紧我,我带你出去。”
“好啊。”
两人躲藏进□□区,盘根错杂的小径相互重叠着,墨青弯腰大口喘着气,棉榕蹲在她身前,抬眼看着她,从身后延伸出的枝杈拍着她的后背,抖落了不少花瓣。
墨青和她对视上,笑出了泪,“好了好了,不用拍了,你的花瓣快掉没了。”
“这里去莱弗利酒店的赌场后门,最快的路是哪条?”
棉榕垂下眼,看着两条交叠小径,墙角处的一个下水道井盖,抬手指了指它,“那个下水道几乎连着所有酒店的污水管道,我们可以走这条。”
墨青从短裤外间拿出蝴蝶刀,刀刃在手指尖旋转出,对准井盖的边缘开始向上撬,“就是这个是吧?等我撬开它。”
……
棉榕趴上她的背,手臂圈住她,笑道,“原来也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啊?我来吧。”
这种可以成为酒店通道的下水管道,一般都会由酒店主人事先在井盖下面附加一个锁子和反扣,后续想要打开,就会由一些肢体灵活的变异体帮忙。
从后背伸出的枝条探进两个小口内,半分钟过后,“咔哒”一声,枝条掀起井盖,下面流着一汨汩废水,不过好在是半清水。
棉榕先她一步跳下,在整个水面上层编制起一整片木桥,枝条卷着墨青的腰向前走着。
墙壁上布着绿霉,显然水层曾经到达过那个高度。
墨青平行着飘在半空中,“呃,棉榕啊,其实我下来走也是可以的,没必要这么拴着我。”
棉榕在自己的枝条上一蹦一跳向前,“没关系啊,这样快一点,那两位先生应该已经打听好了。”
“棉榕,”墨青想起自己曾经给她灌下了一小管致幻剂,“我一开始打晕你,给你喝了致幻剂,什么感觉?”
“唔——感觉热热的,身体很舒服,”棉榕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卷着墨青的枝条上面结出了更多的花苞,“然后还感觉,色色的。”
墨青:……我不记得这是春药。
“那你就那么容易投靠了我,不担心原来的那人抓你吗?”
棉榕笑了两声,“不会呀,夫人原早就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人真心想收留我们,那我们随时都可以走,她只是在我们还待在她身边时,管够我们的饭。”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