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六楼宿舍的时候,宿舍弥漫着一股火药味。成泽和杨巨都在,我刚到楼下时,就看到杨巨那辆黑色锃亮的宝马了,这种车,在2007年的时候,绝对还算是豪车,不是大路货。
刚打开宿舍门,成泽就“腾”地一下跳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领口。他一只脚上的拖鞋,不知道甩到哪个床底下去了——可见绝对有先制我于死地然后快的心情。
“方磊,你这个混蛋猪!”成泽好像语无伦次兼大脑短路了,猪有混蛋的吗?
“你要干什么,发生啥事了?”我很平静,我毕竟是老三,成泽是老四,官大一阶压死人,长兄当然也如父。何况老大老二现在又不在。
“你还来问我?我刚才给鸢儿打电话了。”成泽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比我矮几个厘米,我175,他172,而且他光着一只脚,另一只脚穿只拖鞋,我们两个站着,他反而极其不舒服。
我不担心,他肯定不会揍我一拳的。但我想错了,人绝对是能够迅速改变的。他本来是要攻击我的鼻子的,但肯定是太激动了。或许是这小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拳头打人,我没被打伤打死,也算是幸运了。
他一拳头打在了我的左嘴角上,左嘴角就肿了近一倍,牙花和嘴角都破了,渗出了血。嘴角破了,牙齿占了很大的“功劳”,成泽的手也擦过了我的牙齿,他的中指和食指的下部破得更厉害,鲜血涌了出来,点点滴下,落在我和他的脚下。
这个事件充分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人年轻的时候,牙齿的力量绝对很强大,强大到可以跟拳头对抗,并极有可能击败拳头。
但在你人过30岁后,就千万不要试了,牙齿确实对抗不了拳头。
……
鲜血的到来,阻止了我们进一步冲突。其实,也只有成泽“冲突”,我并没有“冲突”。从我听到他给鸢儿打电话的那句开始,我就计划绝不动手,准备跟他和盘托出整个事实。
成泽看了看我的嘴,看了看他的手,愣在了当地。杨巨把他从失神中挽救了过来,扶他坐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不然,他有可能以为把我打死在当场了。我坐在了一旁的舍凳上,顿时感觉到整个人好疲惫好疲惫。
……
杨巨神奇地拿出一叠创可贴,一瓶碘酒,一袋棉棒,创可贴竟然还是某某白药的。他迅速地把成泽两只受伤的手指消毒,然后各贴了一个创可贴。好像他预先知道我们要打架,需要贴创可贴似的。
他没有理我,嘴肿了,贴个创可贴似乎是很搞笑的一件事情。
好像看我很失落,杨巨开口了:“如果你受伤成这样了,我也会帮你贴的。”说完,他扔给我一根沾过碘酒的棉棒,我顺势擦了一下肿起来的右嘴角,真的好疼。我在想,成泽的疼,绝对是我的十倍。
他还有心疼,那种哇凉哇凉的心疼。
……
“杨巨,你为什么不是个女人。你要是个女人,你就包了我吧!”我想用开玩笑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杨巨笑,答一句:“哥只喜欢美女!对男色不感兴趣。”
“这可以培养的。”成泽插了一句。
我知道,紧张和对立,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