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云泥 第8章 第七章

“我先送你去医堂……不，直接去找怀曦吧。”出了巫之堂，缙云背着虞垚打算先带她去接受治疗，先把发热和伤治好再说其他。

“嗯，刚刚师父好像给怀曦安排了任务，他应该就在医堂。”虞垚软软的趴在缙云背上，老实说有个“座驾”的感觉真好。

因为身体一直不好的缘故，虞垚很少运动体力相当差，巡城这种事完全轮不到虞垚身上，她每天要做的运动便是从住处前往巫之堂。现在缙云背着虞垚走，完全不用自己使力，别说，虞垚还挺享受。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对父亲视而不见？” 虞垚的脸埋在缙云的背上，闷闷的说。

“确实有点，但如果你不想说，不说也没什么。”缙云停了一下，继续沿着街道走。

“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我只有父亲。在有虞，女性地位非常低，只能算是男性的附属品。加上我小时候完全不能控制体内的灵力，毁了很多东西，大家都很讨厌我……父亲也是。他会给族里的其他男孩子弹琴，给他们做好看的乐器，却会好多天都不回家看我一眼。家里有照顾我的奴隶，但是他们也看不起我，我一天只能吃一顿，也吃不饱…”虞垚的声音有些颤抖，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一个个饥寒交迫的夜晚，她紧了紧胳膊，抱紧了缙云的脖子。

“家里没有小孩子的衣服，父亲也不管，奴隶就拿了母亲的衣服去和族里人换小孩的衣服。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把母亲的遗物一点点偷走，一开始只是一些饰品，后来他们偷走了母亲的武器，拿到西陵去换东西，这才被师父知道了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他就把我带回巫之堂教导了……”

缙云已经走到了医堂，虞垚便止住话头，怀曦正在研磨药物，见到手上的虞垚连忙起身为她治疗，怀曦所擅长的巫术可用灵力驱散发热症，再将虞垚腰绑得乱七八糟的布料轻轻松开，上药。温柔的灵力游走在虞垚的体内修补她残缺的身体。“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待治疗的差不多了，怀曦再问起缘由。

缙云给怀曦说了虞垚受伤的缘由，怀曦叹了口气，揉揉虞垚的脑袋，“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谢谢你，怀曦。”虞垚点头，下意识朝着缙云张开双臂，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缙云再背了，她正想收回双臂，缙云却上前蹲在她面前。

他还愿意背着她吗？虞垚心里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还是趴到了缙云背上。

两人向怀曦道别后，缙云便背着虞垚向她走，他走的很稳，虞垚靠着他的肩膀有点昏昏欲睡。“那……后来呢？”缙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虞垚反应一会儿才想起缙云再问她，进了巫之堂之后的生活。

“……后来我做了巫之堂的祭司，他们又来找我了。”

“他们？”缙云重复一边，大概知道是谁。

“就是有虞族那些人，他们想要我牵线，好让族里的男孩们也能进入巫之堂学习巫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不算西陵人，只是受到西陵得庇护群居在西陵城内罢了，遑论他们体内没有巫之血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学习巫术。先前对虞垚的存在不屑，现在竟巴巴的来找她做事，虞垚没有帮他们的想法，断然拒绝。

“我拒绝之后，来找我的那些人还想与我为难，后来直接被西陵战士们拖走了。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有虞族人了……至于父亲，从我离开有虞之后就再没见过了，他能认出我，应该是因为我长得和母亲很像。”说到这里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虞垚沉默下来。

“一直是我在说，那，你呢？”两人相对无言一会儿，虞垚轻声问道。就像缙云会好奇她的过去一样，她也很想了解缙云的过去。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缙云将在他背上有点下滑的虞垚轻轻往上颠了一下，继续背着她回家，“我是三苗人。”

“嗯。”虞垚应了一声，没从缙云语气中听出他有感到不情愿的意思，所以她也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啰嗦，静静听缙云说着自己的过去。

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往昔，在他还小的时候，父亲蒙锯是三苗最好的玉匠，祭祀用的玉器都由他打造，在族中颇有些声望。父母感情很好十分恩爱，对于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极尽疼爱。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男人的爱渐渐的被生活磨平，他经常连着几天都不回家，美其名曰出去寻找好的玉料，在祠堂打造玉器。

缙云不知道那个时候蒙锯有没有和现在的妻子勾搭上，但是他知道母亲在那段时间意志消沉，整个人形销骨立。后来，沥湫族攻打三苗，蒙锯回了一趟家，却只是打包了些食物便夺路而逃，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在家中，沥湫的战士闯进家门，母亲为护着他被乱刀砍死，而他也沦为战俘，差点被沥湫族族长炼成死士。之后是成为西陵的战俘，最后是留在西陵学习剑术。

没提他从沥湫族被押送到西陵途中吃了多少苦，连在沥湫族做战俘的日子也只是被缙云一笔带过，但虞垚却能够想象出那是一段多么黑暗的经历。炼死士是禁术，虞垚从巫之堂的典籍中有所了解，字里行间的残忍令她甚至不忍心将之看完，而缙云却几乎经历了那整个过程。

虞垚忍不住摸了摸缙云的头，“还好……”还好禁术没有施完，还好你被带到了西陵。

缙云听得出她未尽话中的意思，没甩下在他头上乱揉的虞垚的爪子，反倒安慰起她来，“我没事，已经，足够幸运了。”

已经到了虞垚的家，缙云将虞垚送到房中修养，没有多做停留，自行回到住处休息。

缙云躺在铺着柔软铺盖的床上，合上眼帘。

遇到巫炤，遇到嫘祖，遇到她。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总之就私设成山呗，怀曦是巫炤的近侍，也没说他到底是做啥的我就给他安排个医者的身份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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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