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裕树不由得愣了一下,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各种会客聚餐时的场景,这里的女人孩子是从来不在会客时上桌的。
反应过来的王裕树看着兴高采烈的家人内心一片复杂,不过王最终什么也没说,自己无法改变这种情况,又何必说出来弄的家人都不高兴呢!
王裕树缓和一下心情,笑咪咪的与孩子打招呼,果断转身重新回到厨房,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从大碗里倒出一半的麻婆豆腐。
王母见此眉头皱的紧紧的,不赞同的呵斥道:“我们有一点菜就够了,你倒这干什么?你大伯三伯他们都在,一桌大男人哪里够吃的?瞎胡闹,快都端去。”
王裕树不理会王母的呵斥,坚持道:“娘!孩子们和大嫂都还没吃呢!这么一点菜都不够孩子们吃的,桌上菜多着呢不用担心,您这么辛苦却连口菜都吃不上,让儿子心里如何好受?这菜正适合您和孩子们吃,等以后有空我天天做好吃的孝敬您。”
说完王裕树端着大碗扭头就走,一刻也不停留。王母看着一大碗软嫩鲜香的麻婆豆腐,嘴上嘟囔着几句小儿子真不懂事之类的,可心里却像喝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见儿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王母无奈的瞅一眼,就笑容满面的招呼一脸迫不及待的孩子们坐下吃饭。
王裕树端着碗很快就穿过小院到达正厅,这时大家一本正经的假装讨论这一桌菜品的卖相,其实心里早就安耐不住偷偷咽了好多次口水了,就等着王裕树上桌就可以开动了。
大家等的满心焦急,这时见到王裕树的身影个个脸上露出热切的笑容。王裕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将碗放好,沉着稳定满脸笑容的说道:“大伯三伯今日定要好好尝尝小子的手艺是否能够出师了。”
“好好好...你小子不错,光闻着香味就简直要馋死了人。”三伯满眼放光的称赞道
“是啊!光闻着香味肚子就饿的不行,我先尝尝老三你快把酒满上。”大伯急不可耐的催促着
“不说废话,都动筷子先尝尝味道如何?”王父举着筷子附和着
大哥王伯壮见大伯和父亲已经动筷子夹起自己面前的美味吃了起来,这才迫不及待的夹起自己面前的一大口春笋炒肉塞进嘴巴里。嗯!王伯壮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非常的好吃,特别的好吃。太香了!五花肉鲜嫩有嚼劲,春笋鲜嫩爽口。这一口差点把王伯壮的眼泪吃出来,从小到大就没吃过比这更好吃的菜了,真是太幸福了。
王裕树看着大伯三伯大口大口吃的一脸满足的模样,看着王父频频点头一脸心安的模样,看着大哥吃的一脸幸福的快哭的模样微微悬起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王家前朝末年在下相县也算是颇有财势小地主,大伯他们小时候日子过的还不错,后来战乱人命如草芥,王家这种中产之家自然就被有心人盯上了。王家百十口族人死的死,逃的逃,一个兴盛的大家族瞬间覆灭。
大伯兄弟三人和最小妹妹当时跟着父母外出访亲逃过一劫,王家嫡系只有爷爷这支才幸存下来,之后背井离乡寻找生机。直到新朝建立王家才重新回归故里,在杨柳村扎根开枝散叶。
家族虽然覆灭但以前的经历和教养使得王家子嗣和地道的农家子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该有眼界和素养还是有的。
埋头狂吃了一阵,口腹之欲微微得到满足后,一行人推杯换盏间来了一段商业吹捧,对王裕树的手艺进行了充分的肯定。得到夸奖的王裕树被大伙狠狠的灌了几杯酒已示奖励。
吃饱喝足的众人开始谈论今天的正事,大伯神色郑重的凝视王裕树询问道:“裕树你老实说,你是如何习得这门手艺的?这些菜品连县城的厨师都做不来吧?如此精妙绝伦的方子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要留下传给后代子孙,你从何得来?王家子孙做人做事需坦坦荡荡,明明白白,祖宗之名不可轻辱之!”
大伯说这话已经非常重了,王父和王萱萱面色平静,可不知道缘由的王伯壮立刻急冲冲的替弟弟反驳道:“大伯为何如此一说?弟弟人品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如何会做出辱没祖宗之事?其中定有机缘。”
王裕树看大哥焦急魔模样心里很是暖和,正准备把之前想好的说辞拿出来,结果被王父抢先一步。王父担心小儿子说漏嘴会给大哥和弟弟留下不好的影响,就先一步解释道:“大哥你也知道二子之前一直在县城大酒楼里做帮工,连二把手都不是,不可能跟着大厨习得这么高深的厨艺的。”
“那裕树的手艺从何而来?” 王父还没有说完三伯就急吼吼的问道
王父望了一眼急吼吼的弟弟,继续道:“是啊!如果没有机缘二子恐怕一辈子的就这么平凡的度过了。也许是祖宗保佑,我家二子在去年因缘际会得到一位长者的点拨,长者见二子于厨艺一道上颇有灵性就赐下一本菜谱,并嘱咐二子记下之后立刻销毁。”
王裕树愣愣的望着王父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很显然王父是在帮王裕树将借口圆满,堵住漏洞防止外人有机会借口攻击嘲讽伤害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