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当官造福百姓 第25章 第 25 章

前朝太上皇将国土一分为八，给了自己的八个儿子，当然，最大块最肥沃的地方还是留给了自己最喜欢的太子。

以漠河为线，顾河以南的八个行省都都被划分了出去。

顾河长不知几许，在临近淮阳这边河宽约有十六里，水势虽然不甚汹涌，底下却暗流丛生，只有熟知水性的老渔民才敢乘小船到深处打鱼。

所以说顾河两岸名义上还是由中央管辖，但特殊的地势让南岸的百姓更靠近淮阳，所以淮阳向大庆宣战的时候，才会从南岸的百姓最先下手。

就目前的情况，两军交火多是在河上进行，或者就是等淮阳的军队登岸之后在顾河北面开打。

淮阳王对于向大庆动兵已经准备了很久，士兵们也熟知水性。

而大庆因为各种原因军中知水性的人少，更没想到淮阳敢主动宣战，虽调了一支水军来，却依旧处于下风。

淮阳士兵狡猾，多是趁着月色散开渡河，到了顾河北岸之后再到约定的地方集合成军。而他们选的地方多是有村落百姓的地方，让大庆的军队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竟被逼得节节败退。

就这样的情况，太子是不应该渡河的，却不知是何原因让他做了这样的选择。

“淮阳往西是榄西，榄西王比前朝那暴君要年长十岁，是前朝先帝的大儿子，曾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前朝先帝为了不让他影响到那昏君的地位，便将他分配到了榄西，无皇令不可出行省。

可以说榄西王其实才是那些异姓王中最强的一个，当初他带领自己的两万私军来到榄西，我们派去的探子估计他们现在少说有十万精兵。

但他并没有参与到淮阳王他们的计划中，时间太短了，我们的人没办法渗入他们的王宫，不过据说是榄西王病重，可能要把王位传给他的某个儿子。

太子便是绕路从榄西这一段过去的，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给我传消息，之后就再没人来过了。

我估计他们是想擒贼先擒王，如今淮军大部队都在顾河畔，后方防备中空，就算有人留守也不剩多少，说不定太子他们能一举将淮阳的都城拿下。”

季博平说出了最乐观的分析，糊弄一下七皇子这样的小屁孩是够了。

太子他们此行去有五万人，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对方就没有收到什么风声？就算没收到消息，这么多人同时渡河，即使不在同一河段，也不是个小声势。

所以季博平这些话，也就只能糊弄小朋友了，季维承绝不承认自己还是个小豆丁。

若是说援军还在顾河北畔，季维周就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的话，这下到了南边，就连太子自己的安危都不能保证了。

他回去要怎么给李嫣然说？

又或者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混下去？

这些日子，李嫣然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若是再无消息，估计就会如大夫所说的积忧成疾。

季博平说完之后，厅中又是一阵沉默，除了外边清脆的鸟叫声，再无动静。

好一会儿，可能是受不了这个气氛，又可能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七皇子打破了平静。

“多谢先生告知，我出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

“殿下客气。”

七皇子出门是有专车接送的，送皇子离去后，季博平才扭头跟季维承说话。

“你是要回府上还是如何？”

季维承想了想，除了回府他并没有其他的事做，应道：“回府吧。”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有点事要跟大哥说。”

“父亲已经有好几日未归家了。”

“他今天会回来的。”

“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些猜测罢了。”

跟着季博平走上长长的石阶，清风拂过，有花瓣伴着风飞舞起来，季维承再一次踏入了这个粉色的世界。

他第一次看这满山的桃花还是去年穿过来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候季博平为了逗他开心，特意带他来玩那些他搜集来的小玩意，可惜他心中有事，无心欣赏这般美景。

他院子里也栽了几株桃树，待他沉下心来之后，花也落得差不多了，他亲手送走了最后一支桃花。

“逢桃花林，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不外如此。

到了山顶，画面逐渐和记忆重合。

开得最盛的还是那株最大的桃树，树下一个小土包，就连土包前插着的木板也同那是见到的一模一样。

季博平也如那天一般，对着小土包说了些话，就走了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向山下走去。

“你就不想问些什么？”季博平轻声问。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季博平回答。

他一向对探听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季博平每次离开山庄都会来这里看看这座小土包，说明里边肯定是有他在意的事物。

“你倒是看得清楚。”

季维承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那下边，葬了我最爱的人。”

“你还没成亲。”

话刚说完，季维承的头上体会到了熟悉的感觉。

他还没有到留头发的时候，到现在他头上还顶着一撮毛，没有头发做缓冲，还挺痛。

“小破孩！没成亲就不能喜欢人了吗？好好的气氛就被你毁了。”

“要死要活的叫什么气氛？”

“啧！之前我跟你说过，在某些方面，太子都不如我还记得吧？”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当初我和太子相识在江南的一个小城，别看他这么温和，在才学上可不下于我。江南的读书人喜办文会，一群文人争来吵去，作为当时为数不多的外乡人，我和太子外来居上自然就引起了诸多不服。

你猜后来怎么着？那些不服气的就轮番请我和太子去参加文会，最后想办法让我俩直接对上了。斗了好几次，我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就私下去找了他，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说江南才子多，那也不是假的，就我们参加的那些文会就有不少厉害的作品，可惜还比不上我们俩……”

关于季博平自卖自夸的事，季维承就当做没听到了。

“她是个地道的江南姑娘，很有才华，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那日我和太子约好在书肆买书，天下起了暴雨，她同她的丫鬟也来挑书看，于是借了我们两把伞，她则是自己留在了书肆等雨停……”

季博平若是去写书，估计没几个人看，因为他抓不到重点。

绝大多数的读者并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想知道她是怎么没的。

即便如此，季博平还是把他们当初的相遇相识说了出来。

十分老套的故事，太子因为外祖去世，回老家守孝，期间便隐姓埋名混在江南才子中，与季博平惺惺相惜结为知己。

他们一同认识了这名姑娘，始于她的样貌，终于她的才华，而这名姑娘总能说出与大家不太一样的见解。最后两个人都爱上了这个姑娘，当时这个姑娘显然选择了季博平。

正当季博平感觉差不多了准备上门提亲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落下，姑娘被家中父母嫁给了当地的一个乡绅。

那名乡绅并非良人，在姑娘进门之前便有了多房小妾，庶子庶女也有几个，只是他们两家门当户对，乡绅的一名叔叔还是朝廷命官，所以被姑娘的父母看中了。

季博平知道消息之后，同太子一起去见过姑娘的父母，可他还未自报身份，对方知晓他的来意之后便把他们赶了出来。

后来他又想过带着姑娘一走了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这样的做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终姑娘还是如她家里所期待的嫁给了那个人。

乡绅喜新厌旧，没多久便腻了姑娘，整日在青楼流转。这就算了，可这乡绅酒品也不好，喝醉了回来对姑娘非打即骂。

那时季博平和太子为姑娘嫁人一事伤心了许久，得知此事之后，回来寻她，却发现她已经“病逝”了。

对外称的病逝，季博平和太子查过之后，发现对方其实是被那乡绅一次酒后失手，活生生打死的。

季家在江南无人，最后还是太子动用了关系将其惩治，这是季博平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她同我们说过，若是女子也能读书，未必就比男子差，她的确也是如此。可是就因着前人留下的条条款款，让她们一辈子陷于后院之中，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似乎女子只有依靠别人才能存在。可我在江南时，有些家中男丁全逝的女户过得也不比那些差。”

“这些不公平从来都是存在的，不仅是在男女之间，士农工商也是一样。每一种角色对国家都很重要，却硬是被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季维承说道。

“是啊。在遇到太子之前，我本想就这么混一生就算了，直到遇到了殿下。他和别的帝王不一样，他经历过，他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中，他知道百姓们想要什么。

我对从龙之功从来没有什么念想，只要天下能变成我们所向的那个样子，待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退归山野又何妨？”

可能是有的话憋在心中太久，也可能是对脱离了掌控给的事担心，季博平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季维承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想要做的事，这也是许多穿越小说中的主角终其一生所做的事。

若是在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得知，他或许还没有什么想法，可他越是了解这个时代，越是知道他们二人选择的是多么艰难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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