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敲轮椅,李纲对刘正道说:“你啊,就是太倔了。mengyuanshucheng太子种地,确实是美谈,你犯得着在这上面找茬?”
瞪了刘正道一眼,李承乾回到轮椅后,忿忿道:“李师,小子孟浪了。”
李纲却对此毫不在意:“少年人吗,好怒是正常的。来,把老夫往前推推,老夫以前也种过地,看看你种的怎么样。”
面对李承乾,李纲终究选择了偏向,选择对地上打滚的刘正道视而不见。
回头看了刘正道一眼,李承乾又忍不住呸了一声。
人非圣贤,不可能接受所有的逆耳忠言。更何况,在李承乾看来,刘正道这已经不是劝谏,而是到了挑刺的程度了。
知道他的想法,作为夔国公刘弘基家的旁亲,他的身份就导致他不可能有一个好的起点。想要上升,得有成绩才行。
种子才种下,没什么可看的,所有李承乾又推着老先生朝东宫门口前进。如今东宫的守卫都换成了清一色的新兵,他也只是远远的看过。
离得近了,李承乾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印象里魁梧挺拔的士兵?不存在的!
此时站在东宫门口和两边值守的,都是一水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的稚气都没有褪去。制式的铠甲穿在他们身上松松垮垮的,没有体现出一丝威武之气,反而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得倒下。
“于泰!”
站在东宫门口值守的于泰,听到了李承乾咬牙切齿叫他的声音,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尴尬的转过身,于泰苦笑道:“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李承乾跳着脚说:“本王要是不出来,恐怕还不知道你说的新兵是这个新兵法。该死的,你这两千的数量是不是也是糊弄本王的?”
于泰赶紧说:“殿下,两千就是两千,不可能少的。您要是不信,等例行集训的时候,您到渭水河畔的军营看看,都是一水的关中小伙子,一个外地的都没有。”
自古秦兵耐苦战,关中的士兵,不管是勇猛还是战力都是大唐数一数二的。这一点上,于泰是真的没有糊弄李承乾。
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外面站着的新兵,李承乾只觉得头大如斗。
算了,反正暂时用不着他们,小一点就小一点吧!
看着于泰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李承乾只能吃了这个闷亏,推着老先生回了东宫。
没得办法啊,人小,就事事说不上话,还不如跟老先生一起做“阅读理解”,然后下围棋弹琴解闷呢!决定了,老先生的琴棋书都是一绝,既然有了三项,那么画也不可或缺,明天就把阎立德叫过来。听说他们兄弟画画都很出名。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过去,一直来到了八月份。
两个月间,太子李世民清楚异党、整合势力,终究是没有给大唐内部造成太大的损失。
也是在八月初九这个黄道吉日,他终于决定登基为帝,只是因为太极宫被太上皇李渊占据,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在显德殿登基。同时,长孙氏被封为皇后,李承乾被封为储君。
因为“经费”的原因,登基和封后、封储君是合并举行的,东宫生活着的李承乾,甚至人都没出东宫,成为太子的消息就昭告天下了。
得封太子后,李承乾只是到显德殿上看望了一次父皇母后,就又回到东宫深居浅出,扮演起好学来。最担心的终于来了,他到底是成了太子。
因为李世民登基为皇帝,李泰李恪等一众皇子皇女也被带到了宫里。两个跟屁虫,让李承乾越发的烦躁。不过,当他带着一大早就登门捣乱的李泰李恪跑了几圈儿后,俩人就再也不过来了。
八月二十三日,为了证明自己,于泰到底带着李承乾来到了渭水河畔,见到了在军营里集训的两千太子亲军。
唐朝实行府兵制,大部分的兵力都是战时集合,闲时回家务农,这就是寓兵于农。
得益于平时的辛苦,这些新兵虽然年纪不怎么大,但是个个精神健壮。
看着挥洒汗水拿夯锤砸地锻炼筋骨的士兵们,于泰得意洋洋的对李承乾和李纲说:“看看,这些新兵虽然都是少年人,可是让末将训练个几年,绝对不比左右武卫差。”
“....”
看着于泰吹嘘的样子,李承乾一阵无语。
就这?这也叫锻炼?这分明是练体力啊!
而且,他很怀疑,是不是于泰这厮觉得军营的地面太松软了,才让这些士兵用夯锤练力气的。
“于泰啊。”
听到李承乾的声音,于泰笑呵呵道:“末将在。”
伸手从怀里一掏,掏出一叠纸张递给于泰,李承乾道:“你派人去将作监,把孤委托他们制定的器具都弄到军营来,会有工匠跟随按照我画的图样安装。说真的,你这锻炼的方式,看的孤尴尬癌都犯了。就这能叫锻炼?”
接过图纸,于泰看着上面的木板、铁环、铁杆什么的直发迷糊。
这是啥?机关?
见于泰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承乾催促道:“还不赶紧去!”
自从他成了太子,就是于泰也不敢再随意对待,只能叫了几个人策马加鞭的回长安。
赶走于泰后,李承乾便把老先生推到安全的河岸边,跟老先生一起钓鱼。
安装了线轮小滑轮的鱼竿,跟那种一根杆一根线的鱼竿比起来不知道好用多少,就连他这样的孩子和李纲这样的老人都能不费力的钓鱼。
一老一少在护卫的左右护卫下静坐在河边,看着微波荡漾的河水发愣。
趁着这个时候,老先生开口了:“承乾啊,这半个月以来,老夫怎么感觉你有点焦虑?是因为当上太子的原因吗?”
李承乾尴尬的笑了笑:“到底瞒不过您啊,没错,李师,您觉得我真的适合当太子吗?”
鱼竿动了,老先生并没有钓起鱼,而是把鱼竿递给了护卫,偏过头语重心长的对李承乾说:“怎么?不自信?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讲真,你是老夫见过的最有灵性的孩子,好多时候,老夫都以为面对的是一个成年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