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哥很难,当一个好大哥更难。gsgjipo
终于让李泰和李恪找到自己事情做,不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李承乾,如今身边又围上了三个。
李丽质和豫章都对强大的太子哥哥很好奇,李丽质还好些,能够光明正大的抓着哥哥的袖子耍赖。她想要一根漂亮的簪子,可是不到及笄的小女孩,是不能用簪子的。
好说歹说之下李丽质仍然不罢休,还拿李承乾借钱给李恪的事情说事,说他不疼妹妹。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用眼神向长孙求助,可是长孙也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作为嫡长女,李丽质自小就被长孙和李世民宠上了天。
“丽质啊,你现在还小,不能戴簪子,这是规矩,好孩子就应该守规矩。这样好不好,等你长大了,不管你要什么样的簪子,哥哥都送给你。要是市面上的你看不上眼,哥哥就亲自画图让将作监制作,好不好?”
朝三暮四不只是猴子的短板,也是人类的。
对比了一下现在得个簪子和以后随便要,李丽质自然开心的选择了后者。
豫章就比较见外,明明才五岁,可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后宫里是个什么地位。李丽质可以抓着太子的衣袖撒娇,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只能带着羡慕的神色抱着李治,不让他再去动母后的绣花绷子。
见太子哥哥走过来,她很自觉的把李治交了过去,自己则站到一边。
李承乾抓住了好动的李治,却没有离开,而是伸手在豫章的脑袋上揉了揉:“等你长大了,也可以跟哥哥要。”
可能是第一次被兄长摸头,豫章就算是再早熟,也忍不住露出了笑脸。
宫里的环境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整天畏畏缩缩的活着容易养成林黛玉的性格。豫章的母亲早亡,她也没能长寿。结果搞得李世民哀伤不已,穿着丧服上朝好几天,搞得大臣们心里不停的跑马。
也不知道君臣三人商量出了什么结果,反正貌似愉快。唐俭和卢宽笑着离开了两仪殿,李世民则回到了桌案后面,继续处理政务。
翻开一个奏折后,李世民笑了笑,朝李承乾招招手:“承乾,你过来。”
见长孙眼里满是笑意,李承乾就告别玩闹的弟妹,走到了案子旁边坐下,不是跪坐,而是摊开长腿斜着身子往桌案上靠。
如果有大臣在这里一定会弹劾太子失礼,可是这里是两仪殿,看了看李承乾不雅的姿势后,李世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依旧笑着把奏折推了过来。
“看看这个奏折,你在朝堂观政也有些时间了,说说你的看法。”
这个奏折是魏征上的,魏征觉得大唐把税收主体大半压在百姓身上不妥。商税十二税一,还是征收实物税,这样不妥,应该增加商税才是。只有这样,才能压制商人的规模,免得更多的人见钱眼开,走上不归路。
大唐国土范围广阔,但是人口实在是太少了,好多前朝的土地,甚至没人种植。这样是不对的,应该把商人都逼得回去种地才是。
老家伙的奏折,李承乾看了两遍,才敢确定这是他想对勋贵下手的前兆。字面上的意思虽然都是为了百姓,也确实是如此,可是掩饰不了字里行间隐藏着的套索。
这混蛋,估计是针对之前朝堂开放勋贵经商的政策,想要劫富济贫呢!
见太子若有所思,李世民也不打扰,借着这个时间处理了一份奏折后,才问:“怎么样,你怎么看?说说,如果是你,会怎么批复?”
把奏折推到李世民的面前,李承乾才说:“如果是儿臣,一定会拒绝他的建议。商税是要更改,可却不是现在。”
“哦?和解?”
李世民很想看看太子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看样子他并不是害怕东宫的产业受到波及,而是有什么别的理由。
论治国治民,李世民绝对不会询问李承乾的意见,但是涉及到商业,就不一样了。李世民对儿子几年之间就让东宫变成富豪的能力,很是欣赏。
老老实实跪坐好,李承乾才说:“父皇儿臣只是站在东宫商队的角度上解答您的问题,若是说错了,您一笑而过就好。
您在夏州开矿一事上,看到了勋贵对经济,也就是商业圈子的促进作用,也看到了财主对地方繁荣起到的效果。如今放开‘为官不得经商’的禁令,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效。
商业繁荣起来,其实对大唐有很大的好处。商税收入高,就能减缓农民的负担。儿臣只听说有因为加税崩溃的朝代,没听说有因为减税覆灭的。
但是,就像种植作物一样,刚撒下种子就想着收获是不对的,刚抽穗就想着收获也是不对的。您才放开禁令,勋贵们一定会对经商、发展产业焕发激情。若是这个时候就更改商律,哪怕只是小小的更改,也会惊到他们。起到反效果就不好了。
维持原本的商律虽然有放纵之嫌,但是等种子变成真正的作物后再收割,岂不是更好?”
说完,李承乾才松懈下来,把腿放开。明明孙思邈已经说过没有大碍了,可是跪坐的时间长了,腿还是很疼。
可是不跪坐不行,这就是所谓的“正色”,既然要认真说话,态度就要认真。
李世民见李承乾说的认真,自己也思量了一下,发现果然如此。
既然对商业寄予厚望,就不能在初期收割,多浇水、多施肥才是。
满意的点点头,李世民笑道:“看样子你的眼光很长远,既然如此,朕以后就把关于商业的折子都交给你处理了。你的太子玺印,也是时候雕刻了。”
远远的听到丈夫这么说,长孙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正式雕刻太子玺印,代表着太子拥有了处理政务的资格。如果朝臣不阻拦的话,那李承乾将会真正的成为太子。
有没有大印,李承乾并不在乎,不过获得处理奏折的权力,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这个“处理奏折”,很可能是很老房一样只是提出建议,并不是真正的决断。
批阅奏折的时候,李世民就是纯粹的皇帝,可是放下笔去逗孩子的时候,又变成了父亲。
其实想想太子也是挺苦b的,只要坐上太子的位置,就得到东宫居住。想见父母,还得“求见”。
在两仪殿吃了一顿分桌就食的所谓“家庭聚餐”后,李承乾就坐上马车,回到了学院。
因为老先生的精神恢复了旺盛,李承乾也就不再阻拦他老人家进学院教书。说来也苦了李安仁,本来是学院正经的先生,可是李纲兴起的时候,他就只能放下课业,把讲桌交给爷爷,自己变成推轮椅的。
午后有些炎热的课堂,却并不能阻挡学子们求学的心。一个个的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老人家的讲解。
这个时候的学生完全没有后世的臭毛病,有实在困倦的宁可站起来,走到墙边,也不愿意错过课业。
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传递到此时,还没有消散。
见老人家上课上得开心,李承乾就只能离开,去后操场锻炼一下身体。
后操场上正好是勋贵一班上体育课,跟隔壁的普通学子不同,勋贵子弟不管干什么都是彪悍的。
挑选跑步负重的时候,没一个低于二十斤的,像程处嗣、尉迟宝琳这样的非人类,更是选择了五十斤。
看到李承乾在侍卫的陪同下开始了跑步,李恪就让他们自由活动,大跨步的跑到兄长身边跟着跑。
“皇兄,您的腿没问题了?”
“呼~呼~自然没问题了,憋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开始恢复锻炼了。你看看,我不过是放下大半年的锻炼,结果一圈没跑完,就不行了。看样子,要追上你,还得努力才行啊。”
李恪点了点头,却是一脸的鄙夷之色:“您以为臣弟不知道?您因为腿伤没办法跑步,但是用剑和射箭却没有放下。
听青雀说,您现在虽然不是百步穿杨,五十步射中铜钱却矢无虚发。相比较之下臣弟就不行了,现在还在射靶子。”
李承乾笑了笑,拍拍李恪的肩膀说:“慢慢来就好,弓马技艺虽然讲究天分,但是后天的努力一样能堆砌出成功来。”
说完,注意到一大队从教学楼通道跑到操场上来的人,李承乾又追加道:“可是如果后天的努力都不愿意做,那就没办法了。”
李恪也循着李承乾的视线望去,看到来人后也不由得笑了。
兄弟俩停下步伐,李承乾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后,才迎了上去。
“侯大将军前来拜访学院,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孤也好准备一顿宴席,为大将军接风洗尘。”
没错,来人就是侯君集。
侯君集看样子是刚进宫述职完毕,就跑来了学院,身上的铠甲都没脱,身后的几个家将,也没有解除武装。
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要知道就算是李靖等人要进学院,都要吩咐家将把武器留在门卫处,净身进院。毕竟学院的全名是“贞观学院”,正院长是皇帝,副院长是太子,最起码的恭敬还是要讲的。
而且看他们身后一脸无奈和紧张的门卫,这群混蛋还是硬闯进来的。
还记得没去草原之前,李承乾跟着李靖一起散步,看到侯君集骑马越过省门数步尚未发觉。
李靖见到这种情况,就对他说:“侯君集意不在人,必将谋反。”
说完之后好像觉得当着太子的面说一个国公会谋反,不太妥当,只能补一句:“殿下莫要认真,老夫说笑的而已。”
其实李靖对侯君集的认识很准确,这样一个目无尊长,只凭自己喜好做事的人,确实会把自己葬进坟墓。
侯君集似乎没看到太子侍卫变了的脸色,手依旧没有从佩剑上拿开,笑着说:“殿下言重了,微臣如何当得起您的接待。这次回京,也是被陛下降旨斥责后才回来的。”
看他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李承乾就认定他又在军队胡乱伸手了。都是当二流子的时候留下的恶习,哪怕富贵了,还是对财货热衷不已。
别的将军最多在战获中稍微抽点值钱的,还会照顾自己的属下,然后大家一起乐乐呵呵的把剩下的充入战没。只有这个蠢货,才不管不顾的猛搂,还不把利益均摊。
相比较李承乾,李恪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见侯君集狂傲无礼,就说:“侯大将军好大的威风,在我皇兄面前都不知道卸下兵刃的吗?皇兄仁厚不与你计较,本王倒要去信长安问问,什么时候臣子在太子面前,也能挺着腰杆手持兵刃了?”
见李恪发怒,侯君集才好像想起了什么,解下佩剑交给家将,命他们退避到一边,才抱拳行礼说:“微臣一时迷糊,在殿下、吴王面前失礼了,还望海涵!今日来学院,实在是因为想念犬子,这才冲了进来。”
见侯君集态度变了,李恪才点点头,只是一挥手,早已经等候在操场边缘的侯思力才兴冲冲的跑过来。
天底下的父子见面其实都挺感人的,这无关乎身份。侯君集兴奋的拍拍儿子的肩膀,说一声长高了,然后再捏捏他的肌肉,很是满意。
至于学识,他虽然是大将军,但是斗大的字不认一箩筐。不过,被那么多有名的大儒教导,还会差到哪儿去?
侯思力拥抱了一下父亲,问了些草原的趣事后,才恋恋不舍的告别。
“锻炼而已,有什么着急的。今日你我父子久别重逢,爹爹带你去看看咱家缴获来的好马,其中有一个汗血种的,就是爹爹送你的礼物。”
“父亲,不行的,除非特殊情况,学院不会批准学生离开学院。如今孩儿正在上体育课,需要进行多少锻炼都是有规定的,更是不能擅离。”
李恪满意的点点头,看样子自己带的学生,还是很守规矩的。
李承乾却拍了拍侯思力的肩膀说:“特殊情况就是说的今天,你父亲在草原征战许久,虽有瑕疵,却盖不住劳苦功高。看样子你今天没有后续课业了,就回家吧,明天赶在早读结束以后回来就是!”
见太子,不对,副院长这么说,侯思力立刻兴奋了起来。侯君集也满意的点点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给他面子。豳州混出来的都这样,面子第一,老命第二。
“多谢殿下盛情,微臣府中正在准备酒宴,不知可否邀请太子赴宴?听闻陛下放开了勋贵不得经商的禁令,微臣家中也有些资财,想跟殿下合作一下。”
跟你合作?想屁吃呢吧,老子都怕你喧宾夺主。再说了,向来只有东宫入股别家,谁想过入股东宫?房玄龄都不敢!
“侯大将军要合作什么不妨现在就说说,孤虽想赴宴,怎奈李太师还需孤侍奉左右。为了上朝离开是不得已,去赴宴那就是不孝了。”
李承乾都搬出李纲作为挡箭牌了,侯君集也是无可奈何。见李恪没有一点回避的样子,就叹了一口气说:“微臣对水泥很是好奇,不知可否得知配方?不瞒殿下,之前家中就有两处白石矿,只是石灰卖不出好价钱。如果贩卖石灰的话,嘿嘿”
嘿嘿你个鬼啊!
李承乾本来以为侯君集是要入股东宫产业,谁成想这家伙竟然盯上了水泥。话里话外虽然要送股份,可是却要水泥的配方。
真是不知所谓啊,东宫现在已经把水泥作坊送给工部管辖,只是负责水泥在大唐的贩卖。
朝堂把水泥列成了管控品,知道配方的工匠头子,全家都跟军队司马一起住,说是保护,可是谁都知道这也是监控。
这样要害的东西,岂是随意告知的?要知道大唐要害城池的翻新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侯大将军,水泥是朝堂的管控品,莫说是你,就是房相想要,孤都不会给。您还是放弃吧,既然您家里有白石矿,不如去给工部尚书李大亮商量商量,水泥现在是高价,采购白石,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还是低价的。”
自认热脸贴了冷屁股,让侯君集很是不爽,可是又不能当面发泄出来,只能怏怏不乐的带着侯思力走了。
看着侯君集离开的背影,李恪咬牙切齿的说:“皇兄您为何对这个家伙如此容忍?我看他格外的不爽!”
李承乾笑了笑,拍着李恪的肩膀说:“讨厌一个人未必要撕破脸皮,我也很讨厌他,但是吹吹他的面子,没准儿就会让他虚荣心满足,越发嚣张之下,没准儿就会误入歧途呢。”
说完,李承乾笑呵呵的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别在食堂混晚饭了,我叫了青雀,晚上你们到我这来吃饺子。”
本来还很不高兴的李恪,顿时喜笑颜开。食堂的饭菜虽然也不赖,可既然青雀也要过来,他觉得还是兄弟三个一起吃最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