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离离觉得内衬有些硬,硌着她的腰部,伸手摸索从里面竟然拿出一小片竹简来。
礼月接过,扫了一眼,便说这是一封信。
"信?"离离惊奇地凑上去,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可当她看到竹简上陌生的文字时,脸上的兴奋渐渐被困惑取代,"我根本认不得这些字,你能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吗?"她抬起头,期待地看向礼月。
见她一脸茫然,礼月轻笑道,“不如把你的信给我,我就告诉你上面写了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纠结那封信?”离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信拿了出来,展开说,“这上面只有我报平安,和一些需要副官哥哥去查的事。”她的声音有些局促,仿佛在为自己的信件内容辩解。
“既然如此,把它给我不就是了。”礼月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面对他的要求,离离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将信递到了礼月手中,她努力说服自己,暂时把疑虑抛到脑后。
"这段时间也不长,副官哥哥应该不会太担心,至于那些事,等我回去亲口说也没什么问题的吧……"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
礼月接到信后,露出满意的笑容,慢条斯理地将信折好,放进衣襟里。
“那你该告诉我这上面写了什么了吧。”离离追问,语气中满是期待。
“好,”可是礼月只是简单的说,“这是一封母亲写给孩子的信。”说完便将竹简收好。
“内容呢?”礼月修长的身影在昏暗的墓穴中显得格外高大,离离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追问着,
“说她想念自己的孩子。”
“没了?可这上面写了这么多呢。”离离有些不满,她感觉礼月在敷衍她。
“没了。”礼月简单两个字打发了。
离离气鼓鼓地站在原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肯再走,表示她的不满。
“怎么了?”看出她的情绪变化,礼月转身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注视着她。伸出手,轻轻牵起离离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亲昵而宠溺。
“我告诉了你,你也应该告诉我。”离离抬起头,目光直视礼月双眼。
“我告诉你了。”礼月温和地重复着。
“可这上面这么多字呢,”离离依旧不解,她甩开礼月的手,隐约觉得自己被蒙在了鼓里,但礼月温柔的目光和亲暱的动作又让她多了些许动摇。
“来,”礼月微微侧过身,向她伸出手,手心苍白毫无血色。
离离看着那只手,内心激荡着一阵阵矛盾的念头,而她的内心却有一部分在怂恿她放下矛盾,去相信眼前这个嘴角带笑的男人。
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塌上的血迹和绷带,以及矮几上散落的竹简和布帛,内心满是焦虑和不安。
“离离?”礼月催促着。
离离的目光快速在刚才翻找过的竹简上扫过,她走上前,从中挑出了两卷,揣在袖中。
对于她的举动,礼月并未多言,只是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
两人走出了这间充满谜团的书房,站在昏暗的墓道中,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他们似乎失去了明确的目标,秘籍的线索仍然扑朔迷离,书房里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开启的机关,仿佛陷入迷局,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们第一个去的墓是男主人的墓室,这一个进来的时候,从一切装饰已经刚才的书房看来应该是一个小孩子的墓室,”离离若有所思,一直以来的线索慢慢的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小孩子?为什么不是少年公子?”礼月回望了一眼书房,里面两个死掉的僵尸侍女露出裙角来,
离离也回头看去,她明白礼月所指,“因为那张书桌和塌都不大,五叔叔也有一样的矮塌,比这个大得多,”
“还有,”离离边在墓道中缓缓前行,边继续说着,“那些书房文具也都是小一号的,其中还有一个‘腕枕’。”
礼月不解的看着她,离离笑着说,“就是放在手腕下垫着,避免袖子沾上不好洗的东西,大人用的少,小孩子用的比较多。”
“你也用过?”
离离点点头,“我小时候用过,”
两人说着,终于还是走到了墓道的尽头,虽然没有了新的道路,却在石壁上有着特殊的符文。
离离出神地凝视着石壁上那些神秘的符文,蛇虫鼠蚁,还有许多湘西特有的飞禽走兽,它们的形态在幽暗的火光中显得格外诡谲。
密密麻麻的符号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吸引着离离全部的注意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离离却依然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思。礼月不禁好奇,走上前轻声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离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石壁上的一个符号。"这个形状,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喃喃自语,眉头微蹙,显然正在努力回忆。
突然,离离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她转身看向礼月,语气中透着兴奋:"你还记得那个传国玉玺吗?上面的纹路,和这些符号很像!"
礼月闻言,也仔细端详起那个符号,他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离离目光再次扫过石壁上的种种图案,"我想,这些符号可能是某种线索或者暗示。传国玉玺代表着皇权和正统,那这个古墓肯定也和王室有关的家族吧......"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更多的线索。
“我们还得回去拿玉玺。”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
礼月从身上拿出那一方手掌大小的玉玺来,离离惊奇道,“这么大一个你是怎么藏起来的啊!”
她接过那缺了一角的玉玺,小心地转动着将它与石壁上的各种符号花纹对应,专注的目光在玉玺和石壁间来回游移,希望能找到某种关联。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那些神秘的符号似乎都无法与玉玺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失望之余,离离转向礼月,"我们上次去的那个墓是谁的?"
“西汉的贵族,叫豊恒,也是宠臣,因罪被罚到湘西。”
“豊恒?原来那个字读LI?”离离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叫礼月,他叫豊恒......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好奇和不确定。
礼月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他是我们家的祖先。"
这个答案让离离陷入了沉默,她低头思索着,脑海中闪过种种线索和猜测。突然,她抬起头,惊呼道:"等等,那你在上个墓室最后打散的......是你们家的祖宗吗?"
礼月听到这个问题,脸上并没有露出震惊或愧疚的神情,他思索了片刻,似乎已经忘记了那码事,语气平淡地回答:"好像是吧。"
顿了顿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豁然开朗道,“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呢,原来藏在他墓里了。”
“好……好吧……”离离努力的去消化这个事,一个人竟然能如此淡然地面对自己亲手毁掉祖先尸骨的事实,这在她看来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那这里……”礼月手掌摸上石壁。
“之前的墓里不是有豊恒和他妻子和孩子的棺椁吗?尸体也没动,那这里又是谁的呢?”离离想不透了。
面对离离的疑问,礼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冰冷的石壁,修长的手指在那些神秘的符号上游移。"宴尔新婚。"他喃喃念出这四个字
“不是新婚燕尔吗?”离离说,“我记得你说这四个字出自弃妇斥责丈夫新欢……难道第一个墓里只是葬了豊恒和他新欢、孩子的尸体?”离离似乎明白了什么,大胆猜测。
礼月意有所指的看向离离,离离也看着他,这里面一定还藏着一具尸体才是,看样子也是个孩子。
可是,安放棺椁的地方在哪里呢?离离的目光搜寻着,希望能找到某个隐蔽的机关或者暗门。
“信。”离离对礼月说,算是旧事重提。
礼月把那片竹简拿了出来,幽暗的火光中,他看得眉头紧锁。
离离见状,心中更加焦急起来,"到底说了什么啊!"她追问道。
礼月看了她一眼,便开始用略微淡漠的语气,将那古文换成念出离离听得懂的内容念出来,“岙儿,妈妈很想你,没能保护好你,是妈妈的错。”
随着他的朗读,一个母亲对早夭儿子的深深思念和愧疚之情徐徐展开,可是礼月的声音平淡毫无起伏,仿佛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书。
“自从你离开后,妈妈的心就像被剜去了一块。每天醒来,都希望能看到你的笑脸,听到你的声音,可是你不在了,说什么都无法弥补我的过错。妈妈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遭受苦难——”
“礼月。”离离忍不住打断。
“怎么?”礼月疑惑。
“你能不能稍微有点感情,我听得好奇怪……”离离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母亲写给自己早夭的孩子的书信,礼月却读得如此生涩,毫无波动,一点情感不带,甚至还有着丝丝烦躁情绪,这真的让离离很出戏,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啊。
礼月似乎对离离的要求感到不解,但还是尝试着调整了语调,却显得有些夸张和怪异。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一切,在阴间,你要修养自身,”可是礼月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
离离催促道,“读完了?”
“妈妈已经为你挑选了一位贤惠乖巧的女孩,作为你的妻子,你们在那边也要相互扶持,琴瑟和鸣噢。”全文只有最后一句话,礼月才有了些许感情。
“他不是死了吗?”离离更加困惑了。
“你忘记鹏少了吗?”礼月提醒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