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成了?”7878幻者一脸呆滞地望着银票换成一张泛黄的地契,上下颚直磕巴。
“既然这家店换了主子,是时候清理清理陈年污垢了,你们这些……从哪来回哪里去,懂?地契撂在灰扑扑的椅子上,西佟望着手里已经凉透的茶水,又瞥了瞥佝偻着眼神的奴仆们,眼神微眯,轻笑一笑,款款离开,不给刁奴半分撒泼打滚机会。
“这这……”傻眼的掌柜子和伙计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抱头痛哭。
“大人,真威武!”
“别急,还有份大礼送我家殿下”男人勾唇一笑,宛若昙花一现刹那间绽放芳华绝代的光芒。
“嘿嘿……”还是吃瓜笑笑不说话,毕竟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7878憨憨笑着。
数月逝去,两人见面就撩撩玩心跳,愣是看呆了一众吃瓜群众,比如7878幻者。
“大人,咱是不是好久没见殿下了?”
“男人要独立,我的江山已经打下来了,现在就缺个殿下了”纤细手指虚捏住毫笔,行蛇走龙般的笔在宣纸上来来去去,笔落时男人倾慕之意跃然纸上。
“真好看”7878放下手上的扫帚,情不自禁伸出的手被笔额住后,痴迷的眼神瞬间清醒,。
只见画中女子手右手背后,左手捏着艳红的彼岸花把玩着,唇齿相依间蹦出魅惑的笑意,目光紧紧地盯着尽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只有乌黑的后脑勺,然发间一只红**.滴的发簪摇曳着盈盈光华,华发三千雨蝶蹁跹,线条明朗的侧脸下男子眉如柳,眼尾微勾,深褐色的眸子直直看向眼前的人儿,山跟勾鼻旁如玉的肌肤染上薄薄的红晕,惹人疼爱。
明目张胆的表白图,好像也没啥区别?之前自家大大也画过好多示.爱图,所以7878也没有多在意。
天渐冷,雾气蒙蒙笼罩在大地上,晨光熹微,“外头怎么了?”
“禀主子,殿下在处理一些刁奴”一旁的侍奴也是新面孔。面色稚嫩,眼神清澈。
“这里怎得又换人了?”修长的手指拨开床幔,余光瞥见一片雪白的肌肤,见衣的小脑袋更加低垂,原是西佟的中衣凌乱。
“参见主夫,奴是见衣”声音略瑟,单薄的衣衫扣在见衣身上倒是掐出好看的小细腰。
门外喧闹依旧,
“让开!”手执金黄圣旨的六殿下冷笑一声。
“六殿下注意你的剑”拍掉额前冷剑,司马研调整好内息,脸色更臭,连带着说话间怒气冲冲。
“难道三皇姐想抗旨不成?”
手指一阵乱麻让六皇女笑得阴鸷又狂妄。
后边御林军虎视眈眈,三皇女府邸一众侍从紧紧捏刀柄,神色炳然。
“还别说佟儿的嘴真软”擦肩之际司马梧咂吧咂吧嘴,言语间轻慢又猥琐,就连笨重的脚步都轻快几分,不等三皇女回应,便带着预一众侍卫冲进了香阁里。
“嘎吱”桃木门缓缓开,馨香袭来,男子柳眉微拉,脸色如玉,一身华发随风乱舞,竟有一种凌乱的美。
“真巧”被吓到的司马梧摸摸鼻子,一脸悻悻然。
回身的司马研抬眼就看到顺着光艳丽无双的男人,声声提气声从耳旁穿过,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很美,只不过今日好像有点美得过分。不然自家六妹怎会如此失态了。
“大人,您的剑?”柔软白皙的手指抬起笨重的剑身,淡然的语气随风更冷,司马梧滚了滚喉,瞪直的眼珠子瞬间有了焦点。
“你……”接过剑身的司马梧回神就见男情女惬的两人两两相望深情款款。
“你等我”司马研磨挲着熟悉的额头,挤出一抹生硬的笑意。
“我会的”来生愿做比翼鸟,一定要等我。
“他若掉一分一毫,我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司马研对着后边发痴的六皇女冷冷一呵。
“走着瞧!”司马梧气得紧紧攥住手里的圣旨,龇牙咧嘴地离开了三皇女府邸,临走前得意忘形得大笑三声。
“殿下,真的要这么做吗?”
“有人替我们做,我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兵器就行了”
“暗线那边有消息吗?”
“贵夫在牢里吃得好睡得好,并没有异常”案前的女子按住心头的诧异之色,轻声回应。
“唔”“天牢暗卫要再加一等”凝结的眉梢愈发冷峻,司马梧揉着酸涩的眼睛,哑声嘱咐道。
“这几日辛苦你了,先生下去休息吧”躁意渐盛的司马研瞭望着不远处的明月,心头更语瑟,脸上挂起一丝笑意。
“殿下可要保重身体,属下告退!”闻声的女子语含忧虑,犹豫片刻后施施然退去,掩门离开。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看见今晚如此皎皎的月光”推门而出,白玉般的月光瞬间倾斜在门槛上,照亮了昏暗的夜色,郁闷的司马研四处闲走。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府中最高的亭台楼阁:望月楼,望月楼离司马研的书房最近,故而守卫森森。
“参见殿下!”兵器碰地的声音传来,在阴暗处的司马研顿了顿。
“几位请起,近日多事之秋,本殿下心情郁郁,想登登高台,去去闷意”
“殿下请~”三个女子互相对视一番,齐齐让了路,手上的刀柄捏紧了几分,脸上的睡意瞬间被冷意替代。
“去年海棠依旧红,却道天凉好个秋,红衣墨发虽映红,最数粉腮如红绸”高楼耸立如临九重天,曜曜月光下的香阁都陇上一层银纱,远远望去昔日烛火阑珊处却没了的男儿,深深感觉有点孤寂的司马研突然觉得此刻自己好像喜欢上那个满眼满心都是自己的西佟,有感而发。
唇角边落寞之意跃然可见。
“你可要好好的”一脸数日奔波劳碌,脸色如蜡一般苍白无力,瞳孔处红血丝萦绕在一起,寒风瑟瑟刮过风灯,喃喃叹息随风而逝。
“殿下,天冷了,该歇息了”悉悉碎碎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凉透的后背罩上白衣披风,司马研转身就看见原该歇息的谋士斜阳一脸讪笑。
“谢谢”勾起的唇僵滞后,司马研抬脚离开了夜色撩人的望月楼,徒留一脸痴迷的谋士斜阳。
“殿下,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吗?”男子灿若繁星的眸子瞬间冷如冰霜,眼底蔓延着缕缕湿意。
三日后红日微暖,皇帝寝宫处,“我儿如何?”
“陛下,三皇女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而已,好好修养不日便会苏醒”把脉的太医检查完自己包扎的纱布,回头就被一身黄袍吓得径直跪下。
“那就好,那就好……”眼底一片淤青色的女皇,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在榻前,浮肿的红眼眶直直投向躺在床上的女儿,厚唇微绷。
“嘶~”
“大中卫可在?”掖好被子,皇帝扶着额头,半阖着眼,殿外唯有冷风呼呼灌着。
“唧唧”伴随着微弱的鸟叫声,皇帝蓦地睁开利眼,众人纷纷跪在地上不敢直视皇帝威仪。
“原是如此,鸟雀尚有哺育之恩,人怎可养了兄弟之情,父母之生恩……”原来堂前燕子来,屋舍俨然间黑白色的燕子辉动着翅膀,咬着幼虫喂养着自家嗷嗷待哺的幼崽,布满红血丝的利眼蕴着泪意。
“来人,传朕旨意:三皇女司马研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品行端正,堪任东宫,特立为德仁太子”悠然的旨意如风拂过大地,皇城百姓竞相奔走。
京兆牢房门前,枯藤老树抽条,微弱的阳光透过细嫩的枝丫射在地面,鸟雀掠过枝头,身姿矫捷,呼朋引伴,街头巷尾甚是热闹。
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京兆府衙门口,蜜蜂时而挥着翅膀在车顶飞过。
“公子,人带到了”
“回来了”闻言而动,身着锦缎的司马研猛地攥住手中的红梅,蓦然转身。
“殿下~”娇声微喘,话音似嗔似怨。
迎着朝阳而来的男人带着笑意款款而来,见面就亲了亲自家女人。
“到底是瘦了,这个给你”手指摸着脸颊处愈发灼烫的暖意,司马研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顺手罩在纤细的身姿上。
“殿下,我们回家好不好?”男人微凉的手掌紧紧握着司马研的手,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屋外明媚的春光,笑意不减,依旧风姿。
“殿下,你今日真好看”
“殿下得梅花真香~”男人一边狠狠地嗅着芳香,一边娇笑。
“你喜欢就好”能看见你眉眼如初,真好。司马研摘下那朵最嫣红的红梅随手插在西佟光华发亮的华发间,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笑。
“殿下,等等我!”跃雀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西佟猛地扑在司马研的怀里,身形晃动记下,便缓缓坠落。
“佟儿,你怎么了?”笑意敛起,慌乱一瞬,司马研顺手接住了如风筝报的男子。
“原以为能配殿下白头偕老,谁知道意外来得如此快,咳咳……”说话间呻吟声连连,西佟遣隽的眼神投向心上人,眼底浓浓的不舍呼之欲出。
“别怕,我会救你的”亲了亲占满血迹的细手,冷冽的声线此刻温柔蜜意,夹杂着浅浅的颤栗。
“殿下,别走”
“我有点冷,殿下能不能抱紧我”雪白的贝齿染上了一层层鲜红的血液,就连素日保养得体的唇都异常红艳艳。
“殿下,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每天开心,多看看我给你打下的秀丽江山”温热的手指抹平了微隆起的剑眉,手上的鲜血点在额头,西佟说着说着就绽开笑容。
“别走”
“太医,传太医!”暗卫加入战斗后,包围圈被撕开逃生口,侍从们护着新帝疾步而去,车顶上的铜铃铛叮咚响。
月如勾,榻前的女帝紧紧握着温凉的柔荑,眼底压不住得怒意横飞。
“尽人事听天命?”噌!墙上横陈的天子剑被拔出,寒光凌凌然势如破竹。然女帝赤红之瞳让殿里泱泱太医们如漏斗一般瑟缩着。
“陛下,这箭上有剧毒,无药可医”说话的是太医院院长墨仙子,垂着脑袋睫毛根根分明。
“连个温养的法子都没有?”凉薄的话随着剑气袭来,众人吓得屏住呼吸。
“毒性剧烈,恐难以控制”眉头微拧,墨仙子摇摇头无奈道。
“哈哈哈”
“滚!”天子剑挥过众人头顶,一缕缕白发随着剑身入鞘缓缓落地,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唔~”微弱的呻.吟唤醒了司马研的理智,敛起脸上嗜血的杀意,快步上前。
“佟儿醒了,可要喝点粥?”
“我以为陛下会逼着人家喝药呢”苍白的唇浮现一层笑意,眼底的挪掖在明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明媚。
“殿下陪我好不好?”瘦弱的手拉着司马研宽大的衣袖,圆溜溜的眼睛不失可爱。
“好”脱下身上寒意森森的外袍,整个人即可钻进被窝里,将无力的男子拥进怀里。
“殿下一定要好好看看我打下的江山”
“真想陪着殿下一起游览我们的如画江山”声声咳嗽让司马研乱了头绪,只好捧起叨叨不休的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
“我会好好珍藏你留给我的心意,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努力的活着……”
“我会……好…好活”纤长的手滑落时被司马研战栗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
“不是说好我陪你躺躺,你陪我白头到老”泪水模糊了视线,司马研使劲儿贴在如玉的脸上,试图留住那绚丽的笑脸。
一如往昔,三日一晃而过,
“陛下?”
“是你?”僵硬的脖子抬起,司马研抬眼看向香阁前的男人,淡漠如水。
“贵夫曾经让奴保管的东西,请陛下拜读”恭敬地举起手上檀木盒子,侍从施施然地跪在地上。
“他的江山真美、”一阵风吹来,手上沉甸甸的盒子瞬间不见了,侍从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哈哈哈、你真傻”司马研抱住盒子一脸痴笑,泪水四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