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的路上,少见地没有塞车,却大大缩短了祁薄言和纪望的相处时间。
其实也没怎么相处,祁薄言一直在纪望怀里睡觉,纪望也一直盯着祁薄言的睡眼,就像想把六年来缺失的分量一次性补回来。
这个好看、骄傲又娇气,可怜又可爱的alpha,现在是他的,在他怀里,给他抱着。
只要意识到这点,纪望就会产生一种无可救药的迷恋感和充实感,一颗心都被塞得满满的,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但是……祁薄言说这六年不来找他,是因为那场争吵,以及他们之间误会重重,又因回国后太忙,所以没来找。
从而错失六年的时光,这让纪望感到难受与可惜。
他明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失去的时间已经没法找回来。
而纪望……也不过是想要祁薄言给一个他能接受的理由。不只是祁薄言要说服他,他也想说服他自己。
现在才知道,当年他为这段感情感到灰心时,祁薄言也在夹缝生存。
面对一个抱有极大恶意的哥哥,乱七八糟的生活,已经足够累,想保护的人还那么多。
他们年纪不大,就算那时才十九岁的纪望知道了祁薄言的难处,他又能帮到对方什么?他只能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有多无能为力。
他远没有祁薄言想象的那么好。
汽车停下,周围漆黑,没到机场。祁薄言的行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李风为了避免纪望被人瞧见,特意让司机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让纪望下车。
没办法,艺人想要恋爱,助理就得帮忙处理。
李风回头,看见祁薄言还在睡,先是惊讶他难得的好眠,又有点不忍心。
纪望看见李风面上的犹豫,便亲自叫醒祁薄言。
李风看了眼时间,还未说话,便听到了纪望一声短促的惊呼,再回头,就见身后两个人姿势已经调换。
祁薄言长而黑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纪望的脸。很快,他就俯下身去,甚至不需要李风去看清楚两个人靠近的地方,他都知道祁薄言在做什么。
他们在接吻。
说好的等纪望同意才吻的祁薄言,不过许下诺言没几天,便忘得一干二净。
保姆车里清晰地响起湿润的,缠绵的,令人耳朵发红的动静。
李风庆幸后座和驾驶位有隔板,并且平日都会升起。防偷拍,保护各种**。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最需要被保护的**。
他开门下车,把空间让给了里面两个人。
车门关上的声音将纪望惊醒了,手上的力道顿时增加了几分,总算把祁薄言推开了些。
祁薄言嘴唇红润,上面还有隐隐牵连的水光。他眼神迷蒙,只盯着纪望的嘴巴:“哥哥,再来一次。”
纪望被这露骨的眼神弄得非常窘迫:“来什么,让我下车!”
祁薄言没有再管纪望说什么,他直接把手指塞进了纪望嘴里,就像数个月前,他们时隔六年再次重逢后,祁薄言用带血的手,透过面罩压住纪望的嘴唇。
而这时,他成功地,且肆无忌惮地用手指闯入了纪望的口腔,他眯着眼感受那份触感:“哥哥这些年有和别人接吻过吗?”
祁薄言对玩弄他的口腔,有种奇怪的执着。唇齿中放肆的手指,搅合的纪望根本没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他只能无奈地,又放纵地看着祁薄言,用眼神述说自己没有。
祁薄言抽出手,含进自己嘴里,瞳孔微微泛红:“我知道哥哥没有。”
那低哑又透露着危险的语气,好像纪望如果真的有,祁薄言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带着两人唾液的指腹撩开了纪望的衣服下摆,意图明显地往里摸。
纪望隔着衣服按住了祁薄言的手,试图让这个人清醒点。
他不明白祁薄言怎么能睡了一觉之后,就和梦里吃了春药一般,就地发情。
“你不是说在追我吗?追求的时候,是不能上床的。”纪望喘着气说。
祁薄言面上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就在纪望以为祁薄言会说出,那他不追了的时候,祁薄言缓慢地,不情愿地把手从他衣服里抽了出来。
纪望都惊了,没想到祁薄言对追求他的执着,比当下箭在弦上的情况更重要。
所以二选一中,祁薄言选了前者。
“哥哥,你欺负我。”祁薄言哑着声道。
他隔着衣服掐住了纪望的腰,略带恶意地在纪望最敏感的地方揉了两把,纪望的呼吸顿时变得更急促,脖子都红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纪望抬腿夹住祁薄言的大腿,腰上用了个巧劲,把人翻了过去,压在身下。
制住祁薄言时,他有意识地避开了对方的长发,以免拉扯到祁薄言的头发。
祁薄言顺从地闭上眼,只等纪望吻他。
纪望忍不住打趣道:“你在期待什么,追求人的时候,也不能随便吻对方,那是冒犯。”
祁薄言有点郁闷地睁开眼,还没说话,就被他的哥哥掐住了下巴。
嘴上说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纪望,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不像祁薄言那般长驱直入,要把对方全部吞进去的吻,纪望是温柔的,体贴的,近乎绅士。
他离开了祁薄言的嘴唇些许,补充道:“但是被追求的人,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包括接吻。”
祁薄言扣住了纪望的后颈,重新把人压了下来,再次冒犯了纪望的唇。
他可不是绅士,不过是总是压抑不住自己饱腹**的猛兽而已。
纪望这样逗他,他怎么忍得住。
车里气温上升得很快,就像纪望说的那样,他能对祁薄言做任何事,不过祁薄言不能。
所以纪望解开了祁薄言的扣子,在对方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痕。
看着那抹红晕,明日就会变成青紫的痕迹,纪望说:“在痕迹变淡之前,回到我身边。”
祁薄言按住了纪望的腰,逼迫纪望感受着他已经勃发的渴望,纪望无动于衷,神情镇定极了。
“如果回不来呢?”祁薄言哑声。
纪望拇指按压着那个吻痕:“那就算了,反正我最近也很忙。”
祁薄言闭上眼,再睁开时,几乎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来找我吗?”
纪望低头亲了亲祁薄言的额头:“看你表现。”
祁薄言问:“什么表现?”
“好好吃饭,多睡几觉,在冲动受伤之前,先想想我。”纪望字字句句地嘱咐。
纪望:“像赛车那样,用自己冒险的行为,不要再做了,我不喜欢。”
祁薄言捧住纪望的手,在无名指上的疤痕亲了亲:“因为那时候想要哥哥,比起我的命,更想要哥哥。”
纪望叹了口气,感觉和祁薄言说不通。他不知祁薄言说这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可真够可怕的。
两人黏糊一阵,纪望终于成功下车,那一瞬间竟然有种终于从过于粘人的小动物身边脱身的轻松感。
他对李风点点头:“刚才不好意思,薄言就拜托你了。”
李风目光停在他胸口,提醒他道:“纪老师,你衣服……”
纪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上衣纽扣都掉了一颗,也不知道落到哪去了。
他随手压了下衣服,也没有很在意:“快去机场吧,我会自己打车回去的。”
李风上了车后,就见祁薄言手里抛着一枚纽扣。李风看那颜色,和纪望衬衣上的一模一样。
“……你扯掉纪老师的扣子做什么?”李风是真的不能理解。
祁薄言把扣子往口袋一塞:“书上说了,扣子有特殊的意义。”
到底是什么书把他家祁爷祸害成这样。
李风揉了揉太阳穴,莫名地想起他年轻的时候,因为一部偶像剧的风靡,那段时间的每一件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都会被人以各种方式拿掉,每次都只能敞着胸口回家的恐惧。
目送祁薄言的车子离开后,纪望回了趟家,他要收拾房子,这些日子忙着弄剧本,家里乱七八糟。
祁薄言这个人这么喜欢搞突袭,总不能每次来都让他看见,他喜欢的哥哥活在垃圾堆里吧。
纪望把家里外都收拾了一通,总算能坐下来拿出手机给祁薄言发了条微信,让这人下飞机后和他说一声。
放下手机,纪望又开始了未完成的工作,研究剧本,分析人物。
他翻开了他给陈白和整理人设的本子,却发现最后一页他所写的关于分析陈白和的片段,被祁薄言用红笔补充了一句。
纪望原话写着:
结局里,陈白和为什么会愿意放弃夏恬。
剧本里对他的叙述是很偏执,所以陈白和这些年都没忘记过夏恬。
既然如此,怎么会把夏恬拱手让人。
是因为生病了,还是因为他早已没有那么爱夏恬。
可能有学生时代的遗憾和怀念,不过现在的夏恬早已不是陈白和的救赎。
夏恬同情陈白和,却不爱陈白和,他们错过了,早已回不去。
而祁薄言的红色字迹却是这么写的:
或许是因为,他怕碰碎了曾经属于他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