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扶着陆闻樱去了围墙边上,将花盆搬开,却发现之前挖好的那个小洞被堵上了,陆闻樱大喝道,“谁干的?是谁干的?”
唤来家中下人,他们纷纷表示不知道这个洞是谁补上的,甚至他们中几乎所有人除了花匠,都没人知道这个洞的存在。
既然他们都没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隔壁的晏清把洞口补上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是因为讨厌自己?自己这么让他厌恶?心里不由的产生了巨大的失落。
包子骂晏清不识好歹,瞎了眼,他们樱儿这么好都看不上……
陆闻樱沉着脸没有说话,一甩袖子回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也不愿意说话。
包子想,这样也好,晏清非良人,这样也就断了姑娘的心思,谁知这还没一炷香的时间,她马上又出来了,眼眶微红,急匆匆的往外走,包子马上跟上,着急的问她,“樱儿,你这是去哪儿?”
她没有说话,包子跟着她走到围墙处,叫来花匠,让花匠把补上的洞又给打开了,整个过程,陆闻樱都冷着脸在旁边看,没说一句话。
“樱儿,你这是……”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小洞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隔壁院子传来脚步声,今日休沐,晏清在家里,没有去书院。
陆闻樱像做贼一样躲到一边,心跳到了嗓子眼,包子有些不明白,既然是想见晏清,那为什么晏公子来了她反而躲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就停留在围墙前,他盯着这洞口看,若有所思,没多久他便转身离开,脚步声随着他的离开而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她才出来,她透过小洞口看了几眼,转身离开。
自这日的事情之后,她没有再去围墙边上偷看,但是整个人却一直闷闷不乐,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了,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和往日活泼的形象判若两人。
她平日里是个闹腾的人,突然这么安静,大家都还真受不了,尤其是和她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包子,她想尽各种办法去逗她笑,收效甚微。
月白也看不下去沉默寡言的她,破例允许包子带伤口还未愈合的她出去走走,这若是往日,不让她出去她爬围墙都得爬出去,如今,让她出去倒是不愿了。
他们担心她这么闷下去会变傻,包子和月白就架着她出去了,她有些抗拒,“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啊,我哪儿都不想去……”
“自然是好玩的地方,这些天你都没出门不知道,这客来茶馆新来了一个说书人,专说这奇闻异事,各地的风俗习惯,说的可有意思了,听说自从这说书人来了以后,原本客人寥寥无几的客来茶馆是场场爆棚啊,我一直想去见识见识,无奈就我一人,没有伴儿,刚好你这腿也没好,没啥可做的,不如就陪我来听听说书!”
陆闻樱终于有了一丝回应,奇闻异事?听起来有点意思!
客来茶馆位置比较偏,生意一直很是惨淡,往日几乎可以说是门口罗雀,如今一瞧,倒是大变样,外面站着有很多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茶馆里面不时的传来阵阵喝彩,热闹非凡。
她们欲走进去,被门口站着的一位伙计拦下,“三位姑娘可是来听书喝茶的?”
月白道,“来你这儿不是听书喝茶,难道我还能来你这茶馆吃饭不成?”
伙计脸上带着职业假笑,“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只是啊,咱们这客来茶馆,如今有了个新规矩,这客人进去喝茶听书啊,是分时间段的,这说书先生说一场书,就可以有一批客人进去,在说这一场书的时间内,只允许出,不允许进!这一批完了,那便是下一批!”
说着他陪笑道,“三位姑娘,咱们这一场还未结束,所以您三位在外面等等,等下一场?”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外面有这么多人站着呢,前面这伙计不说还真不知道!
没办法,她们仨儿只能找个地方等这一场结束,陆闻樱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倒是月白有些不耐烦,这咋听个书都还这么麻烦呢?她着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还探头张望。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以后,里面这一场总算是散了,她们仨儿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壶茶,一些点心,一茶馆内的伙计走上高台之上,作揖道,“各位爷,各位姑奶奶,咱们这闻人先生说了一个时辰了,暂时休息一下,各位先坐着休息一下,喝杯茶,咱们闻人先生很快就来……”闻人先生便是这说书人。
闻人先生虽说是说了一上午了,新进来的客人也都是在外面等了许久的,大家似乎都不太愿意多等,场面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
很快,便有一个男子往高台之上走,他一身月白色长袍,身材修长,有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有人道,这便是闻人先生,待他转过头来时,那张脸颇有配不上这背影的感觉,怎么说呢,这张脸过于平凡了,走在大街上完全不会引起注意的那种,唯一不凡的是,他皮肤白皙,竟比一般女子还要白上几分。
“烦请各位安静!”闻人先生直接进入正题,“今日,便给大家说说这京城里曾经最赫赫有名的家族,晏家!”
“说起这晏家啊,开始还得从本朝的开国功臣晏丞相说起,晏丞相,那可是开国元老,好不夸张的说,当初,太祖若不是有晏丞相的鼎力相助,就没有莫家的天下。在本朝期间啊,晏家曾出了四位丞相,三位太师,三任皇后,四位大将军,乃本朝五大家族之首,可谓是风光无限,这些暂且不提,咱们今天说的呀,便是这晏家没落前的最后一位太师,晏尧!”
“这晏尧晏太师,也是个苦命人,他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他不过八岁,他那身为大将军的父亲便为国殉职,战死沙场,在很长一段时间,晏家因为无人而有所落寞,晏家五大家族之首的名号被取代,就在众人以为晏家就会自此消失时,晏太师,以十六岁的年龄成了当朝状元,十六岁啊,各位想想这是什么概念,在他之前的状元,最年轻的也不过三十岁,而晏太师,比之前最年轻状元还早了十四年,十四年各位可知这是什么概念?十四年可是足以将一个儿郎从呱呱坠地抚养到顶天立地!”
“晏尧十六岁成为状元,十六岁入仕,担任的就是咱们这文州府郎县的知县,两年后因丰功伟绩,提身为文州知州,又一年成为文州知府,二十一岁担任大理寺卿,当时百官之首为丞相王丞相,这王丞相与晏尧的父亲颇有怨恨,当时晏将军战死,他便幸灾乐祸,他巴不得晏家就此一蹶不振,好让他王家成为五大家族之首,偏偏这晏太师十六岁便成为状元,原以为他就会当一辈子知县,谁知道这不到五年,他便成为了大理寺卿!”
“这王丞相自然是想尽各种办法打击晏尧,按理来说,入仕不到五年的晏尧,必定不会是入仕三十年,人称老狐狸的王丞相的对手,且晏尧年轻气盛,正是容易犯错的年纪,对付他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谁知王丞相的各种为难,都被他见招拆招的解决了,而且因为他为人处世老辣,能力更是高超,王丞相数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慢慢的,王丞相对他的怨恨也变成了欣赏,后来,王丞相还把自己最宠爱的孙女王林泉嫁给了晏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