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您是?”听到是武林盟的邢家,那掌事的还有些惊疑,似乎想确认烟的身份。
烟想了想,如实道:“我不是邢家什么人,不过你要是想找我,去找邢家大公子邢宇即可,他会知道我在哪的。”
至少,短时间内,她会傍着邢宇这颗大树。
掌事的半信半疑,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烟以八十两的价格拿下。为防止日后不好寻人,掌事的还亲手写了两份买卖凭证,双方签字后各执一份,这才算成交。
八十两,都快是那年轻人典当数目的两倍了。烟却一点都不心疼,难得遇到合眼缘的,虽然贵了点但也值得,剩下的钱,则被她拿去买了两身换洗衣服以及一些防身用的药粉。至于吃的?她觉得邢宇会想办法的。
果然,当邢宇见她轻轻巧巧地拿着一个小包袱并告诉他一百两全用在这上面时,邢宇的心情是暴躁的,似乎,遇上她之后他的心绪就没平静过,而且分分钟处于爆炸的边缘。
“不愧是你。”
邢宇看着她,说出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
似乎在她身上,不管她做出多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都很正常。
烟却似没察觉到他语气之中的嘲讽似的,拍了拍胸脯,笑道:“不愧是我。”
此时的她已然换上了一身粗布男装,容貌也稍稍修饰,看外形与世家公子常带的文弱小厮相似。邢宇瞥了一眼,关于她的换装他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两人重返客栈,退了房正要找门房小二牵出两人来时骑的马,却见那小二回来后一脸大汗,满面歉疚地对邢宇道:“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您的马出了点事情。”
几乎是小二话落的一瞬间,邢宇就大步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在哪?带我去看。”
邢宇走得匆忙,竟是连随身的包裹都没来得及带上,可见心中对那匹马的在意。烟见状只得将二人的包裹拿了,匆匆追随二人的脚步而去。
客栈后院的马厩里,邢宇冷着张脸双手握拳抿唇不语,小二则在一旁弓着身子一个劲地道歉。烟到的时候就见邢宇常骑的那匹马此时正病恹恹地半靠在围墙上。
众所周知,马睡觉的时候也是站着的,更何况烟见过这匹马的英武,此时竟孱弱得须得靠着墙才能支撑起身体,可见病得不清。
但奇怪的是,她来时骑的那匹马就在邢宇的白马隔壁,却看着一点事都没有,还有马厩中的其他马也都是一副同样中了招的样子,唯独她这匹精神奕奕的……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烟回过神的时候就见邢宇一直盯着她看,连小二也时不时地瞟她一眼,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我干嘛?”烟不服气地瞪回去。但憋屈的是,她并没有什么强有力的证据为自己证明。以往,不管是她的朋友还是与她一起出任务的同伴,对彼此都是无条件地信任的,但在这个世界没有人相信她,对于这个认知,她由衷地感到不爽。
皱了皱鼻子,她打断小二在一旁不停自责的话语,好心地“提醒”道:“请兽医了没啊?趁着还能医赶紧治治。”
小二这才有了点底气似的直起身子道:“早在小的发现这事时就通知城里最有名的兽医大夫了,这次不仅是公子的爱马遭罪,其他客人的马也受了苦,小的也通知掌柜了,想必掌柜的这会儿正在安抚其他客人。”
话说得这般明白,烟也知道自己是白操了心,也不再做声,倒是邢宇上前几步朝马儿走去,沉着眸子附抚摸着马的头,似在安抚。
三人不说话的当会儿,就见一名老者背着药箱匆匆走了进来。
小二一见来人就匆忙迎了上去,喜道:“葛大夫您老可算是来了。”
葛大夫谢过小二的寒暄,放下药箱就要去给马匹看诊。小二见状忙招呼道:“大夫这里,这位公子急着出行,您先帮他看看可好?”
说的正是邢宇的爱马。
葛大夫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围,最后摸了摸胡须道:“也好。”
其实不消小二说他也能看得出来,眼下这马厩里品种最好的马就是眼前这名公子的了,身形矫健不说毛发也油光发亮,最难得的是颜色纯白不带一丝杂毛,四个蹄子却乌黑发亮,也难怪这小二着急。
凑近摸了摸马身,又仔细观察了下,葛大夫道:“饲料里被下了巴豆,而且给这位公子的爱驹下的分量尤为重。”
听说是巴豆,小二暗暗松了口气。用巴豆混在饲料里让马吃是司空见惯的害人的招数,还好不是什么特别难解的毒,不然要是一个治不好整个客栈的人都要遭殃。
邢宇自葛大夫进来之后就自发站在一旁给大夫让出了看诊的位置,看到老大夫不紧不慢的动作,他忽然出声问道:“我的马治好需要多长时间?”
葛大夫顿了顿,似在思索,好一会儿才道:“恢复得快的话也至少要五天的光景。”
五天?邢宇思量着,离外祖寿辰也不过半个多月了,若是在这里再耽搁五天,肯定赶不上。
他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转身交给了小二,吩咐道:“这是定金,麻烦这位小哥为我寻一匹上好的马过来,再请人帮我妥善照顾邢云几日。”他一指白马,示意那就是所谓的“邢云”,而后接着道:“邢云康复后会有人来客栈带邢云回去,他会付剩下的余款。”
小二忙接过,躬身应道:“公子客气了,这本就是小的该做的,不过小的有个疑问,公子的爱马如此英武,若是有人来冒领该如何?”
“这好办。”邢宇神色轻松,负手道:“知道邢云名字的也就我们几人,相信诸位都是能保密的,若小哥有所怀疑,只需问那人邢云的‘邢’是哪个‘邢’,若那人回答武林盟邢家的‘邢’,便不会错了。”
顿时,在场的小二和葛大夫二人面上都有些诧异,毕竟给爱宠冠上主人的姓氏有些罕见,不过这也反映出了主人对这马驹的重视,二人更不敢轻慢。
倒是烟听完,挑挑眉,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