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同日生,但求同归土。”
西楼静静的咀嚼着这话里的意思,他又抬眸看向好友,发出一声感叹:
“唉,你们妖魔比人类活的时间要长,好日子多着呢,何必执着于一个人?人类一般只能活个一百来岁,妖魔却是个长久的存在,一般只要不作死就能苟活很多年。”
凤离卿却不以为然的说:“活得再长有什么用?所谓的苦修者,冷冷清清,凄凄凉凉,像那死物一般,守在古墓一般的洞穴里面,活个上万年又有何用呢?”
“所谓妖魔,就喜欢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追求自己心中的欲念,把它放大到极致!这就是你们所谓人类正道所不容的?”
“追求自己所喜欢的,又有何过错呢?”
西楼沉吟了一番,竟然有一些沉默了。他居然觉得他讲的好有道理!
以往在书上说的正邪不两立,邪不胜正,斩妖除魔,现在看来也并非全对。比如眼前这一只这么可爱的妖魔,得到即是圆满。
他笑了笑,拱手而立:“然,祝君事事称心!”
凤离卿正面对着他,单手按在胸口上,说的却是:“我会,助君事事顺心!今后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西楼心领了,无以为报!”
“何不……”凤离卿眼里波光一动,带着期许。
“以身相许吗?呵呵……”西楼却又觉得有点玩笑的意思。
“你不想?”凤离卿步步紧逼。
西楼却看着他,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眼睛转向别处。
“倘若我是女子,我会同意。可是……我也是个男子,离卿。”
“我不在乎!”
“可我介意啊,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我们是好朋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是除了这一件事,恕不能答应!”
“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凤离卿不解地问。明明对方也是那么在意自己,他的感觉不会错。
“我特么的是个男的!男的!”西楼瞬间变得脸红,尴尬不已!
“噢,我想想,西楼兄是因为同性所以下不了手吧?”
“嗯嗯!你知道就好!我都要有心里障碍了。”西楼懊恼的说,“要是有个人老惦记着你的屁股呢?屁股会疼,你好好想想!”
他一边脸红,一边在思考问题。他一联想到要屈居人下,就会感觉到窒息。
凤离卿却问到:“那你当初在看我堂弟和草莓的笑话时,为何还笑得那么开心?你也不是完全不懂啊?我记得你还问了谁上谁下的问题来着。嘶……我以为你的接受能力……会比旁人更强一些?”
“现在联想到他们才更觉得恐慌!”西楼蹲下来,胡乱的抓抓脑袋,“那当时了解他们发生的是一个故事,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就是事故了!”
“……”凤离卿这回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他把扇子收回去,倾身问:
“你就不会往好处想想,也许我跟我堂弟不一样呢?”
“也许是不一样……”西楼眼睛突然睁大,悲催的想到什么,小声地说:“也许会更大呢?” 当初那草莓可是在房中哀号了许久啊!可比公主那间屋子动静大多了。
“……什么会更大?”过了好一会儿,凤离卿这回有点呼吸不稳了,“我是该多谢兄弟抬举了吗?”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 西楼又朝他那边摆摆手手,露出了贼贼的笑容。
凤离卿沉默良久,目光黯淡下去,说:“放心,我是不会对西楼兄乱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西楼拍拍胸口,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又觉得有点愧疚,坏了兄弟的兴头,总想找补点什么话题,他说:“如果你实在憋不住,我们也可以……”
凤离卿眼睛一亮,难道他又回心转意了?忙问:“可以什么?”
西楼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我们也可以去逛逛青楼,找个花娘给你!”
“滚犊子!不需要。”
“那就遗憾了,只能自己解决了。”西楼尤其不会看人眼色的摇摇头。
可是这个时候,凤离卿眼尾一红,他拖长了声音,嗓音缠绵悱恻的叫到:“西楼……”
“嗯?”
“我不会去找别人的,只是除了你……”他长长的睫毛往下一垂,晶莹的泪珠就要掉下来。
西楼看到凤离卿落寞又失望的神情,良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哎哎,你别哭啊!我最怕看到别人哭的。”他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又不敢太过于靠近。
那滴眼泪欲坠未坠,他仰面看天,那泪珠就流回去在眼眶里徜徉,在眼尾聚集成一道亮色。美人含泪,如果不考虑主人是多么难过的话,实在是一大美景。
凤离卿在那里像含着眼药水一样望着天酝酿着情绪,西楼在一旁惊呆了但手里的帕子又不敢送过去,生怕那该死的诅咒一下把他们灰灰了去。
过了好一会儿,凤离卿才转头看向他,伸出一只白白的手,掌心向上伸出手说:“帕子给我!”
西楼松开手,那条帕子像长了翅膀一样被他的魔法吸过去。
他拿过去欣赏了一下:“西楼的帕子。”
是张很普通的棉麻质地的灰色的帕子,只是在一角绣有个刚劲有力的红色字体:楼。
上面还有一种萦绕于鼻尖的,淡淡的檀香味。
他用修长的手指仔细对折起来收入怀中。
“???”这家伙不用收起来干嘛?正当西楼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说:
“多谢西楼给我的帕子,聊解相思之苦。”
“啊?”西楼心想,这场景未免也太“基”了!
凤离卿看见他很介意的看着他,就问:“你想拿回去?”
西楼有点紧张的说:“不必,呃,我是说你可以留着用,我还有很多。在家!”
“你准备好送人的吗?”凤离卿眯眼问道。
“没有!哪有!我又不变态!”西楼说:“我又不是商贩,哪有见人就人手一条的,要就送名片。再说了手帕也贵啊也要花银子的对不?”
“那不是为了送人,为何要绣上名字呢?”
“这个嘛,我以前和师弟的经常搞错混着用,后来他嫌弃我,就都绣上名字了!”
“哦,我都忘记你和师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了。”凤离卿若有所指的说道。
“没有!哪有?我师弟比我矮很多,他……最多能穿上我以前的……不是!我们说这些干嘛?”
凤离卿却笑了:“因为你很介意,所以你在努力解释,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