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卿走到西楼面前,给爹爹单膝跪下,他的肩膀旁落下满头的银发说:“爹爹,西楼是我选中的人。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请您成全!”
他抬起头来,眉眼坚毅。
凤枭伸出双手想把爱子扶起来,凤离卿却往后退缩,摇摇头说:“爹爹,我们中了那九尾狐诅咒,不能跟最爱的人在一起。你可千万别碰我!”
凤枭听了脸色大变,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九尾狐?你说的是那冰寒国的紫姬?那女人确实歹毒!”
凤离卿却喜滋滋的说:“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把她给杀了。那女人害了我母亲,仅仅是关押起来太便宜她了,还不得千刀万剐。现在那老妖婆的肉身已经消散,就差一点就能封印她的魂体。”
他说着眼里蕴着怒火,拳头暗自紧握,露出了刻骨的仇恨:“最好能装到一个瓶子里面,天天折磨她!为我那去世的母妃报仇!”
凤枭看着一心为自己复仇的儿子,心里非常感动又自责不已,如果不是他的缘故儿子怎么会去犯险。
他看着凤离卿已经长大不再稚嫩的眉眼,那峰棱分明的长眉,那浓密纤长的睫毛,那倔强的样子像一把经过打磨的宝剑,锋芒毕露。看着他脸上熟悉的绒毛,他的眼睛,他亲过无数次的地方;他长长的睫毛在颤抖,想起儿子小的时候小小一团窝在他怀里,暖暖的,热热的。现在脱离了他的怀抱,也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知道自从他走了以后这个儿子承受了太多辛苦。
“我儿受苦了。不过你们是怎么能对付得了那样的大妖?那紫姬全盛时期,爹爹也没有办法能胜过她。那冰寒国的皇帝居然也默许了你们杀她?那可是他曾经恩爱过的的宠妃。”
“我们杀她的时候,那个狗皇帝不在。”
凤枭偏头一想,那皇帝九秋处处维护他后宫的女人,冷哼一声:“噢,难怪了。哼!那女人竟敢做出如此事情罪有应得。不过这终究是我们老一辈的的恩怨,你就别管了。”
凤离卿着急的说:“不!爹爹,这就是我的事情!那么多年您都郁郁寡欢的,我都看在眼里。谁让您不痛快,儿子就让他不痛快。”
凤枭听了心中宽慰,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事事都能想到他。他注意到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儿子身上的诅咒没有解。难怪这两个就跟个小雏鸡似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而且按他的说法,现在连牵手都是不可能的。真急人。
作为爹爹,他总要为儿子做点什么。
“你们跟我来。”他勾勾手。
他走到了门口,面朝佛国的方向。
凤枭的身姿非常的优美,对他们说话也很是和蔼可亲,甚至还能从眼中看出泪光点点,和刚才那只说着要吃人的大妖判若两人。
“你爹我在这里待了三年,这佛国的藏经阁都被我看了个遍,我知道哪里有帮你们解咒的方法。”
凤离卿惊喜的站起来:“真的吗?爹爹,那太好了!”
凤枭嘴角含笑朝他点点头。
他又向西楼大方的伸出手:“来吧,人族。既然我儿子已经选中你,我也就承认你是我们中的一员。”
西楼看到了,有点后怕的往后躲了两步。毕竟是才刚刚认识的陌生的大妖。他的体质这么香喷喷,是妖魔眼中拥有无穷灵力的大补品,万一对方控制不住怎么办?
“别往后退,我又不吃你,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凤枭咧嘴一笑,露出了一点獠牙。不过并不可怖,反而有一种异族的惊艳。
西楼想,刚才一点都不像玩笑啊?不过刚才他目睹了父子相认的温馨场面,心中也很是感慨。既然是凤离卿的爹爹,应该就不会害他吧。不过如果没有凤离卿这层关系的话,这就不好说了。
他想了想,拱手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不过他心中有许多的问题,欲言又止。
那凤枭也是一个洞悉人心的,他偏头看着西楼,羽毛饰品下长长的流苏掠过耳朵尖,红色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闪着光,那样子像一幅动态的名画。他轻轻开启朱唇,说:“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晚辈想知道您和冰寒国的秋帝,到底有什么恩怨?”
凤枭脸色一凝,随即笑道:“呵,你这孩子胆子倒挺大的!不过这事儿说与你们也无妨。”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恩怨。只是此事事关小卿儿的出生。我本不想那么快就告诉你们。但是他现在长大了……”
“按照你们人族的说法,能够成家立业,就算长大了吧?”
西楼点点头,看向凤离卿的眼里带着笑意。凤离卿发觉他的目光,觉得心里满是幸福,嘴角也慢慢的往上弯。
而凤枭接下来的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他就看着凤离卿,温柔而清润的说:“其实,小卿儿是我自己生的孩子,并没有什么清妃!卿儿,你是我的孩子。”
凤离卿难以置信,难道从小到大,大家告诉他,母妃已经陨落的事情是个假的?他明明听到的是母妃是难产而死。他都在心里想象过一万遍母妃的样子。看到别人的母亲就会联想起自己的母亲。
现在爹爹居然说没有母妃。
他激动的喊起来:“不!爹爹,那我母后呢?”
凤枭挽起了一个微笑,声音很柔和:“孩子们,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仔细听,并没有什么清妃,你就是我生的。”他的眼神坚定,不似作假。
凤离卿只是睁大眼睛惊讶了一会儿,轻轻的:“噢!”就变得一副全盘接受的样子,似乎对于爹爹能生孩子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就算是局外人,也震惊了西楼,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看看凤枭又看看凤离卿,一脸的不可置信。
凤枭偏头问西楼:“男人生孩子很奇怪吗?”那个身体跟神态,别说是生过孩子了,分明就是让人惊艳到窒息的美男子,骨骼分明,又带有大妖的凌冽。和凤离卿站在一起,就像只是平添几岁的兄长一般。
西楼被惊到脸色发红:“咳,我就觉得有一点点好奇。这好像是公主说过的话本的桥段。”
他摸着下巴,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是怎么生?从哪生的?他们鸟族似乎是要生个蛋,至于他的对象龙族那也就是一个蛋。那凤弟肯定是从蛋里面孵出来的。问题是公的鸟,它怎么生蛋?他用手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用力抹了一把脸,然后又淡定的看着他们,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并不太惊讶的人类。
凤枭,露出一个微笑:“那你们公主真是一个有超前意识的人。倒是有趣。”
凤离卿则是开心大过于惊讶:“反正我不管。我就说吧我是爹爹亲生的,真开心!不过爹爹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凤枭看着他:“爹爹是国君啊,外面的人知道了像话吗?不过你身上的确有秋帝的血统,你是我和他的孩子。”
西楼听了好奇的问:“既然如此,两位前辈为什么不在一起?”
凤枭的脸冷了下来,红色的眼影随着低垂的眼睛降了下来,瑰丽无比:“我不想他知道。他已经有了皇女了,还有诺大的后宫。还想这些干嘛?”
凤离卿已经脑补了好多剧情,他哽咽着说:“爹,你受委屈了。儿子绝不认贼作父!”
“……也不必如此。”
过了一会儿,他们同时出现在帐篷外面。
凤枭的左手抓着西楼,后面几步远跟着凤离卿,就这么腾空往天上飞去。
凤枭没有变成原形,还是原来那一身掩去身形的黑衣,他已经是当世大妖,不需要借助外力就可以御空飞行,再带个把人不在话下。
而凤离卿跟着一展背后红色的羽翅,翱翔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