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白婵递给靳小园一方手帕,问道。
靳小园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名字:“方怀江。”又一顿,“敢问小姐芳名。”
“白笑笑,她是阿绿。”
靳小园点一下头,捏着美人赠的香帕擦擦嘴站起来:“白小姐,我吃饱了。”
“是有事吗?那你走吧,等我们回来再聊。”
靳小园又点头,心中却在叹息。
早知道这样骑虎难下,就不吃饭了。
这么大个人了,一顿不吃还能饿死不成?
她虽然扮做男人,但到底是个女子,许多活不适合她,找起来便难很多。
看见一家乐坊招学徒,靳小园便进去了。
“公子,您买乐器还是听戏?”老板娘上下打量一眼,态度不冷不热的。
靳小园挠了一下头:“老板,我想当学徒。”
“不是京里的人吧,几岁了?”老板娘美人扇一扇,盘腿坐下了,端的矜贵。
“十八。”
“年纪有点大了,不合适。”
靳小园抓了抓衣角,赔笑:“您给我一个机会,我肯定学的比旁人好,将来能为您赚大钱。”
老板娘又打量她一眼:“年纪虽然大,可长的俊俏,罢了,明日过来。”
“那包伙食和住宿吗?”靳小园继续赔笑,“您也看出来我是个外地人了,又穷,实在是没钱租房。”
老板娘嘴毒的很:“穷人多了去,我怎么一个个的管?我这里是正经营生,没那么多闲钱。想要包吃包住,去找别的行当。若非要学乐器,你去竹楼当个小倌,鸨母不仅给吃给住,还给足够的零花钱,多好?”
“您犯不着这么贬损我。”靳小园从小到大听的讥讽多了去,脸皮厚起来一点不放在心上,“不包就不包吧,我每个月总有工钱吧?”
“一个月五串钱打底,客人给的小费都是你的。”
靳小园心想:说的好听,我一个刚入行的学徒,登场的机会都没有,哪里来的打赏?
但她还是说:“谢谢您,我明日什么时辰过来?”
“辰时。”
找着了活计,接下来便是找住处。
她对住处没什么要求了,只有能便宜,再稍微离乐坊近些,就万事大吉了。
可这没要求的住处,也难找。
找了一天,竟一无所获。
晚间回到客栈,靳小园看见白笑笑在和旁人搭话,看打扮是赶考的举子。
原以为能交个朋友,现在看来,对方对谁都一样。
她心下略微失望,又很快忽略这点情绪,往自己屋里跑去。
白婵拦住她:“方公子,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后日就要考试了,你不在客栈读书,乱跑做什么?”
靳小园就顺口瞎编:“寒窗十多载,不在乎这么几天。”
“如此说来,你是胸有成竹?”
“是啊,没点自信怎么敢来赶考?”
靳小园连蹦带跳的回了三楼,自己端盆水简单洗了个澡,睡下了。
她并不知道,楼下有两人正在议论她。
“小姐,我看那个方怀江根本就不是个正经赶考的人,说不准是偷了别人的官牒。”
白婵不认同:“如果是偷了别人的官牒,为什么还没有人报官?难道真正的方怀江死了不曾?他看着也不像个能杀人的。”
“也是,能被一碗茶水吓退,肯定没那个胆子。”阿绿皱起眉头,“可是后天就赶考了,咱们到底顶替谁呀?”
白婵也觉得挺难选择。
本来挺简单的,随便偷一个就行。可是她不想误人子弟,万一那人原本能中,她给耽误了,怎么办?
所以,就要选一个,压根中不了的。
她去替考,看看自己的水平,然后威胁审核的官员,把她的试卷抹去。
这一切,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着重观察一下方怀江,这人不是个天才,就是个混子!”白婵最后道,“也可能不是方怀江本人。”
阿绿领命:“是。”
靳小园浑然不知自己被盯上了,第二天按时去了乐坊。
待到收工,又是到处打听哪里有便宜的房子,直至天黑才回。
累了一天了,靳小园吃了两个饼,洗完澡就睡了。
她睡着之后,阿绿才去报告白婵:“小姐聪慧,猜的一点不错,这人根本就不是方怀江,明天也不准备去考试。”
阿绿把今天看见的说了,白婵一笑:“那正好,你去把他弄到我们这边来。”
次日,白婵换了男装出门赶考。阿绿依旧穿着裙子,下来跟伙计说:“我们小姐今日要专心抄佛经为少爷祈福,需要安静,所以你们别去我们那两间屋,明白没?”
伙计不明白为什么要今日祈福,但明白对方塞过来的碎银:“姑娘您放心,今儿保证不去打扰。”
靳小园一觉醒来,一看天色还黑着,纳闷:“我醒的这么早吗?怎么感觉睡了很久。”
她闭眼想再睡,却无论如何睡不着,熬到天亮,立刻爬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坐起来的一瞬间,觉得身子有点无力,不过她没有太在意。
靳小园踩在鞋上,使劲儿刚站起来,又立刻坐了回去,低呼一声。
不知道鞋里面有什么东西,硌着她了。不怎么疼,就是吓到了。
她借着天光,拿起鞋看,发现里面是两锭银子。
“这怎么可能,我怕是在做梦。”靳小园狠狠一拍脑门,感觉到了痛,“不是做梦!”
那为什么这两锭银子会出现在这里?
天上不会掉馅饼。想到自己现在身子有些无力,靳小园不由往最坏的地方想。
她定了定心神,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损伤。
又检查了包裹,也是什么东西都没丢。再一掀枕头,方怀江的户籍准考证也都在。
“这就怪了,莫非有什么劫富济贫的侠盗,给我留的钱?”靳小园摸了又摸那银子,用茶水洗过两遍,帕子擦干,层层包裹着,移了三遍地方,最后还是决心贴身保管。
她喜滋滋的出了客栈,在路上买了三个肉包子,一路小声哼着歌到了乐坊。
老板娘一看见她就翻白眼:“怎么又来了?”
“我是您这儿的学徒,自当来。”
“那昨个,前个,怎么不来?”老板娘涂着丹蔻的手把她一推,“咱们这小店容不下大爷,你回吧,不用再来了。”
靳小园莫名其妙,往前迈了一步:“老板娘,您不能无中生有,我才在您这里干了一天,昨天开始的。”
老板娘看她像看病人:“蒙谁呢?你这个月初三来找活,初四上工,今个初七,您自己算算!”
老板娘一甩帕子,扭着腰走了。
靳小园知道自己是初四上工的,可是今天……
“初七了吗?”
她折返回客栈拉住伙计:“今儿初几?”
“初七。”
真的初七了。
靳小园惊恐起来。
初七,代表她睡了整整三天两夜。
这不可能,她不可能一觉睡这么久,那到底是为什么?
百度了一下,百度说古代科举,要考九天,然后殿试考一天。
但这个是架空,我说考两天,它就考两天!
而且没有殿试(因为殿试小园会露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