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蒙蒙亮。
秦诀低头轻吻了下睡得正熟的小家伙,婉初贴在枕头上的半边小脸露出点点粉红,她嘟囔了一声,睁开了懵懵懂懂的大眼睛。
等看清了面前是什么情况,秀眉一皱,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再次闭上眼睛,一头埋进了男人的怀中。
秦诀好笑地看着她撒娇似的动作,大掌从怀中将那张小脸挖出来,婉初本来就还困着,被这样对待,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诀,你干嘛!”直呼大名,代表了某个小女人真的很生气,她粉着一张脸,将脑袋的所有重量都放在秦诀的那只大掌上,整个人无力地贴在他的身上。
昨晚被某个饿坏了的禽兽差点吃干抹净,她身上酸的厉害,大清早的还不让人睡觉。
秦诀将那乱糟糟的头发再胡揉一通,弹了下小家伙竖在脑袋上的那撮呆毛,“初初,本座今天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有事找阑玉。”
“哦。”婉初迷迷糊糊的瞅着她,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就敷衍道。
秦诀捏了捏婉初那张粉嘟嘟又可口的脸蛋,“听到没。”
婉初吃痛,睡意顿时减轻了几分,美眸又瞪了眼作乱的男人,她现在都没有力气去拍他的手了,咬牙道:“慢、走。”
看着她这傻乎乎的模样,秦诀轻轻笑开了,醇厚令人迷醉的声音在这充满温度的空间响起,对着那张微嘟的小嘴啃了一口,在某只快要暴走的时候果断起身。
将那只糊涂蛋包好再塞入被窝中,秦诀离开了。
等那一小只再度醒来,已经日头高照了,婉初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眸子,坐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昨天秦诀捆得不算特别紧,只是绑法特殊,她挣不开,后来索性也没挣,乖乖的,而如今她的皓腕也白皙雪嫩如旧。
起来洗漱后,吃了早膳,婉初就往临水镜去,她差点忘了那儿还有个人。
“见过夫人。”守卫看到婉初,行礼道。
婉初看到这个地方,感觉有些恍惚,上次来这里,还是在那个大魔头逼婚的时候,尽管后来得知阑玉把萧音娴沉了,她也没有来过。
明明那里的水那么美,波光莹莹的印在石壁上甚是好看,而那悬在空中的牢笼也原来是这么用的。
婉初轻叹了一声,道:“萧南安在哪里,带我过去。”
“这……夫人,里面很脏,而且气味也不好,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守卫有些为难道。
婉初瞅了他们一眼,这明明满身都是肃杀气息的人非要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她讲话,她心中怪怪的。
其实她不知道,很早之前秦诀就幽然地警告过了众人:“你们见到夫人的时候,最好自己的气息收一收,要是一不小心吓到了她,本座会让你们好好体会一下本座的杀气!”
好不容易秦诀不在,她才有胆子过来的,不然他肯定不让她进去。
见这俩人劝她,婉初挺直了小身板,眉头一蹙:“别啰嗦,带我去。”
“那夫人请稍等,属下去找人给您带路。”一个守卫说道。
婉初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欣慰地点了点头。
而不一会儿,刚刚那个高大威猛的守卫就带了一个人出来,婉初一见到他,顿时就不开心了。
“夫人,好巧。”阑玉一身紫衣,眉眼含笑地看着婉初,修长的身姿站在女孩面前,把她的阳光都遮没了。
其实阑玉在临水镜的时间还比较多,因他惨绝人寰的刑讯方式,可以让不少人吐出有用的东西,所以在婉初刚来的时候,这两个守卫就想去通知阑玉的。
婉初记得,秦诀说有什么事去找阑玉,可是她知道,一旦找他,他将会事无巨细地通通告诉秦诀,而且这家伙偶尔有些坏心眼,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她的错处总是会更明显!
“是啊,好巧,可这种巧合真令人感到无奈。”婉初秀眉紧皱,焉兮兮地说道。
阑玉嘴角邪邪一勾,“可是夫人,其他人都找不到路,只有属下可以带你去。”
婉初眼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知道这里是人家的底盘,也不好换个人给她带路,哎,她这主母当的,可真头大。
“那行,走吧。”婉初睨了他一眼,就往里面走。
“诶,诶。”阑玉三两步走到婉初面前,眉目上挑了几分,不确定道,“夫人,您真要去啊?”
他其实也挺担心这位小祖宗受了惊吓,万一她有个好歹,估计下次进临水镜,一定是主子把他扔进去的。
“你不是要带路?赶紧的。”婉初斜睨了他一眼说道。
“属下遵命。”阑玉无奈,只得带着这个祖宗进去。
好在他熟悉这里,带着婉初避开了很多恐怖的场合,直接到关押的地方去。
这里一间间的,都是铁门,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模样,间隔得很开,不过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霉味,挡也挡不住。
“为什么这里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所有的地方都是像最下面那个水潭一样,湖上面有个笼子。”婉初道。
阑玉解释道:“这里其实就是一座牢笼,每个岔路口对应的地方都有所不同,那个水潭只是最下面一层。”
“这里明明是那么恐怖的地方,干嘛取这么诗意的名字?”婉初接着问。
“陌玄他们的地方叫什么风雅阁,竹玉轩的,属下自然不能输给他们啊,为了符合如此诗意的名字,属下特意在最低层弄了个水潭。”阑玉耸耸肩。
婉初:“……”
人家的地方都是用来舞文弄墨的,你这地方血淋淋还用来杀人的。
“就是这里了。”阑玉带着婉初东绕西绕,在婉初都已经头晕眼花的时候,总算是到了。
阑玉拿出腰间的钥匙,把门打开。
婉初进去后,入目的就是男人浑身是血地躺在角落里,手脚都被锁上了铁链。
“你们对他用刑了!”婉初回眸,水眸顿时红了几分,脸色很难看。
阑玉无辜地摊了摊手,“夫人,这是主子下的命令,属下也没办法啊。”
难怪秦诀这几日无论她怎么说都不让她来见萧南安。
“为什么用刑?”婉初声音带着颤抖,定定地看着阑玉。
“因为一封信,那上面的文字用特殊符号写的,我们都不知道。”阑玉老实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本来当初主子都想直接杀了他,后来夫人意外救下了,而这封信他们即使得到了也没人看得懂,正好还有个认识的人活着,自然要好好“问”一番。
婉初跑过去,手搭了下他的脉,而后转身吼道:“你们在折磨下去,人就要死了!”
“所以暂时先放过他。”阑玉抿了抿嘴说道,当初主子特意吩咐了要留他一条命,估计也就是为了夫人。
婉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准备给萧南安喂下,结果瞬间就被阑玉给抢了。
“夫人,这种事还是属下来做。”阑玉心惊道,以主子的占有欲,任夫人给别的男人搭脉都不可能,但是这种事他不会,但喂药他会!
随后,阑玉将药丸塞到萧南安的嘴里,将他扶了起来,用内力让他吞了下去。
看着他身上遍体鳞伤,拿出袖中的银针扎了几针。
婉初眼圈都红了,她强忍着泪水,知道和阑玉也说不了什么,只能等秦诀回来了。
“出去吧。”婉初感觉自己好像又有些疲惫了,她扶着墙壁。
阑玉忙过去扶她,“夫人,你怎么样?”
婉初推开了他,没让他扶,站直了身体,声音带着些许脆弱:“那信长什么样子,能给我看看吗?”
阑玉道:“夫人,这个在主子那里,若您要看的话直接找主子拿,他会给你的。”
婉初转身,没有再回话,她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意,凉得透透的,她早该知道的,秦诀他怎么可能会仁慈,也许只有对她,才会有那么一些些吧。
“夫人,萧南安他不简单。”阑玉不忍看到婉初这样一副灰心难受的模样,说道。
“知道了。”婉初也知道他不简单,所以她才更矛盾,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境去面对。
等他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