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泰维蒙带人追踪弓手,发现他们并非散兵游勇。
首先,他们提前规划好逃跑路线,并在路上设下许多机关。
其次,敌人逃跑并非慌不择路,而是很有节奏地撤离。
他们有时为让己方中计,冒着被机关误伤的风险,刻意跑进陷阱。
敌人的配合十分默契,中途一直比划手势,或是吹口哨,这些动作多用于军队,不像江湖门派。
泰维蒙回来后加强戒备,将木床搬到厅内,让韩琳凑合着睡。
屋内的大火虽已熄灭,但那“自动”开启的窗户,说明房间并不安全,她不能再单独居住,唯有出此下策。
第二天一早,泰维蒙多给掌柜银两,用于弥补昨晚的损失,车队继续向南行使,走了两天抵达边境。
由于车队人数太多,需要依次进行审核,韩琳坐在一块空地上,和巧儿愉快地回忆往事。
几个活泼可爱的小孩,正在不远处笑着踢球,一个男孩用力过猛,将球踢到韩琳身边。
她捡起圆球投掷而出,明明不可能砸中对方,却见男孩扑了过去。
“嘭!”
伴随一声清脆的响动,男孩眨眼瘫倒在地,额上有一块红肿斑纹,其他孩子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弯腰驼背、步履阑珊的老人,看到孩子倒地,立刻大声呼唤。
“鹏儿,你这是怎么呢?千万别吓爷爷;谁扔的球?为什么砸我孙子。”
看着对面的老人悲痛万分,韩琳原本想要承认,却被巧儿制止。
如今正是非常时期,能避免麻烦那是最好不过,但那几个小孩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韩琳。
“好啊,你这个看似文静、长得漂亮的姑娘,心肠怎么如此歹毒?走,跟我见官去,我一定要让你受罚。”
不知为何,老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可是手臂有力,疼得韩琳皱眉。
巧儿一边阻止他的行为,一边呼唤泰维蒙帮忙,众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于是纷纷围了过来。
“这位老人家,请问我妹妹做了什么事?竟让您这般愤怒?”
韩远挡在老人身前,先拱手行礼,再询问情况,出关的流程只差最后一步,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位姑娘用球砸我孙儿,心肠歹毒,理应受罚;我不管你是她什么人,反正我今天要拉她见官。”
“放肆!”
泰维蒙蓦然拔出佩剑,挡在老人身前,大喊:“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竟想拉我表妹见官;你要多少钱我赔给你,别那么固执惹人厌。”
不知他曾有过怎样的经历。
面对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泰维蒙竟会这般“傲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为何忽然性情大变?
老人听过泰维蒙的警告,情绪骤然变得激动,他非要拽着韩琳离开,还露.出后背让他砍。
泰维蒙上前抓他手臂,本以为轻轻一推便能倒下,谁知老人的力气很大,差一点把他推倒。
泰维蒙挥拳打向老人,对方虽未躲闪,但他明显看到此人,在他出拳的刹那侧身,故意用左脸接下拳头。
这下子,因为泰维蒙当众殴打老人,不管是围观者,还是边军士兵,对他的行为都很愤慨。
原本还在审核的士兵,蓦然停下动作斥责,泰维蒙气得浑身打颤,在发作之前被韩远制止。
“老人家,实在对不起,我表哥曾在算命时,被一个江湖术士骗了;那人恰好是一位老者,所以他很反感老人。
“我们有急事出关,请问您能否通融一下?我觉得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孙子前往医馆,我会承担所有费用,顺便给你们一些补偿。”
同样都是拿钱了事,韩远的说法不但有理有据,让人听着还很舒服,他向老人鞠躬致歉,很快平息大家的怒火。
眼看自己造的声势,被眼前的青年轻易化解,他无可奈何地走向韩琳,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没想到你六哥挺厉害的,轻易化解不利的局面;但你必须马上离开,因为边军中藏有敌人。”
……
……
车队刚才经过的大路上,站着数十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他们拦下极速飞奔的马车,没有发现韩琳的身影,这些人正打算转移方向,便被泰维蒙带人拦截。
距离马车几百米外的方位,一大群蒙面人手持利刃,同车队护卫激烈厮杀。
之前故意搞事的老人,乃是赵夜风乔装打扮的人物,他之前收到一张陌生字条,连夜带人追赶车队。
在自己的地盘找出隐藏的刺客,对天阙而言轻而易举,他们花了两天时间,成功摸清对方的来路。
那些人不光来自雪云国,还是雪云国最精锐的军队。
来者约有两千多人,分散边关各处,各地均有内应。
赵夜风得知这一情况,第一反应便是引蛇出洞,这些内应藏在边军中,严重威胁着奇寒国的安全。
他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引出各地伏兵,然后围而歼之。
“赵……赵夜风,你走慢点,我们干嘛不坐马车,非要跑进荒山野岭?还有,你为什么要和大家分开,难道你忘了我上次怎么被抓的?”
在一处不起眼的山洞内,赵夜风和韩琳席地而坐,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
他俩刚才从敌群杀出,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现在才坐下休息,韩琳实在累得不行,靠在墙上,问道。
“韩琳,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艾罗门的目标不是你,抓你只为引出我;如今这些人是要杀你,你留在原地就是靶子,别以为人多就能无事,小心内应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