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韩琳挨了十个板子,不能平躺只好趴着,巧儿将自己的枕头塞给对方,好让她能趴得舒适。
她今早接到韩琳偷拿的食物,便知此事不同凡响,这不,韩琳因为这事被打,还给陶姑姑惹来麻烦。
依照赵夜风今天的表现,他不大可能替她出头,失去对方的暗中帮忙,韩琳以后有苦够吃。
“巧儿,你给我出来一下。”
不一会,陶姑姑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外,手指巧儿,道。
她赶紧点头应了一声,关上房门站着谈事,陶姑姑的质问声很大,但是巧儿的回应很小。
韩琳听不清巧儿说了什么,只知道她在小声抽泣,并向陶姑姑做出保证。
少顷,巧儿眼眶红肿地进来,关上房门长舒口气。
“巧儿,你怎么哭呢?你和那个老巫婆说了什么?
陶姑姑对韩琳的印象很差,她对陶姑姑的印象也不好,一想到对方之前配合秦雪的行为,韩琳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我劝你以后放低姿态,不要老和陶姑姑抬杠;她这个人其实很好相处,只要你不做错事情,嘴巴稍微甜点,每天会过得非常滋润。”
“可你知道我不喜欢奉承别人。”
“这没关系,只要小姐以后多加注意,不出问题便能无事。”
看到韩琳摇头苦笑,巧儿表现地格外轻松,她会性情大变的关键,是和泰维蒙外出的经历。
泰维蒙常年在禁军中任职,有很严格的上下级观念,也见过许多神情肃穆、用威严对待下属的上司。
他当初根据父亲的提示,在边关凑起一支队伍,对待这些江湖人士,泰维蒙只需友善便成。
然而他受正统的思维影响,觉得上级就应该保持威严,泰维蒙招募那些人后,每天板着个脸,对大家呼来喝去。
众人并非专业的士兵,对他的做法非常抵触,他们因此爆发冲突,所幸没有太大的伤亡。
事后,巧儿回忆起所学的知识,出面替泰维蒙安抚大家。
她小时候被韩见奇收下,曾有专人教过她伺候方法,以及如何讨好主子,还有承认错误的话术。
巧儿一开始照着去做,却因她俩年纪尚小,不用这些也能相处,她渐渐淡忘所学技巧,直到现在才回想起来。
从那以后,巧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不但活力四射,而且能说会道、应变自若。
对于巧儿的这一转变,韩琳那是非常高兴,有她在一旁协助,她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糟。
……
……
下午,由于韩琳的身体有伤,所以没有外出做事,巧儿主动承担她的工作,避免有人因此记恨。
韩琳如往常那般呆在屋里,屁股疼痛不说,还没有事情可做。
她虽然很想午休一会,却因趴着太累,根本无法入睡。
就在这时,屋里的房间被人推开,走进一个年轻的侍从,韩琳吓得花容失色,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那人指放韩琳唇上,轻声“嘘”了一下,而后放下手中的篮子。
“韩琳,今早真是对不起你,我不但没有帮你,还让你被雪妹惩罚;这是我专门带来的药膏,能很快治好你的伤势。”
话落,赵夜风从篮里拿出数十张药膏,还有几瓶名贵的药丸。
药膏专门治愈外伤,瓶里的药丸专治内伤,依照韩琳今天的做法,迟早肯定还会出手,赵夜风索性提前备好,省得她到时猝不及防。
“三王子殿下,您没必要那么客气,我来您府上是还债的,不是来当逍遥公主;今早确实是我不对,我不会因此埋怨您,更不会接受您的帮助。”
韩琳无视赵夜风的好心,看也没看药膏一眼,她这次重回王府的意义,和之前那是完全不同。
韩琳之前的身份尚未解决,没办法履行他俩的约定,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自然可以安心做事。
如果她持续接受赵夜风的帮助,旧恩刚还、新恩又至,那她永远无法摆脱对方,生活会一直恶性循环下去。
“韩琳,你别耍小姐脾气好吗?你以为我愿意看你被打?说实话,就我之前准备的点心,你想吃多少都无所谓,但那是给雪妹留的,你贸然吃掉我怎么办?”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赵夜风压根没想过韩琳会老实做事。
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赵夜风那是非常了解,她们或许会因为好奇,而试着体验下人的生活。
然而她们最多适应几天,就会承受不了生活的压力。
“三王子殿下,您不必担心我吃不了苦,从我踏入王府开始,便已经做好吃苦的准备;我不敢耍什么小姐脾气,因为我现在什么也不是。”
韩琳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她认清现实,想要规规矩矩地做事。
可是她的语气很怪,就像专门对赵夜风耍性子,他苦笑着摇头手指韩琳,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他俩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大,三言两语还真是无法说清。
晚上,巧儿做完一天的工作,回屋直接累瘫倒下,一个人做两份活,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她下午本想抽空去买跌打药,谁知王府戒备森严,就算巧儿能走出后院,也不可能走出前院。
她们每晚亥时休息,故而洗漱的时间集中在戌时,韩琳趁大伙外出的契机,让巧儿拿出枕头底下的膏药。
“小姐,这……这些药物是谁给你的?莫不是……”
巧儿看到枕头底下的药膏,眼珠差点快瞪出来了,她对这些东西本来没有了解,却因韩琳的伤势而打听一下。
像赵夜风今天送来的药膏,每张最少五两银子,价钱越高的药物,疗效自然更好。
由于巧儿从没做过这事,没有控制好贴药的力度,韩琳疼得紧锁眉头,不断大口呼吸,以此减缓痛苦。
“小姐,对不起,我从没做过这种事情,希望没有把你按疼。”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巧儿,你要记住,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赵夜风;他是王子,我们是下人,只要我们尚未离开,这种关系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