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贵的回答出人意料,让众人感到惶恐不安。
既然甘成智早在“叛乱”之前,便已写来奏书上报,王远贵私自扣留的行为,不亚于韩见奇的隐瞒不报。
本来凭借他和尚行文的关系,如果私下告知,定能获得宽恕。
然而他当众说出这话,让尚行文不好轻举妄动,毕竟两人都有过错,他不可能只罚韩见奇。
若让尚行文惩罚王远贵,责罚若轻则难以服众,重罚不利于君臣和谐,还有可能“自断”臂膀。
“王丞相,虽说你在王陵的表现突出,但你不该扣留王叔的奏报;你这种行为太过恶劣,若不惩处王法何在?”
“微臣恳请大王不要动怒,看在丞相劳苦功高的份上,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尚行文蓦然手拍坐把,恶狠狠地说出这话,百官们吓得连忙跪下,全部替王远贵求情。
尚行文看到群臣的反应,心里微微松一口气,态度骤变温和。
“王爱卿,既然群臣为你求情,那你就给孤一个解释。”
“启禀大王,虽然甘统帅曾经上书,表明韩军有谋.反迹象;但仅凭他的能力,无法撼动大王的基业。
“微臣当时不知他有哪些同伙,如果最后没有动静,微臣上报便是欺君;微臣承担不了这种后果,唯有暗中准备,防止危险发生。”
“这么说的话,丞相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孤是不是应该重重赏你?”
王远贵连忙重重磕头,道:“此乃臣子本分,微臣不敢邀功。”
“你……”
尚行文这番话的语境,乃是责备王远贵擅自做主,可谁知对方竟然装傻,着实让他感到愤恨。
尚行文气得拂袖而去,一旁的侍从微微一愣,接着大喊退朝。
韩见奇跪在王远贵的身旁,看他的眼神充满惊讶。
自从他当上太师以后,两人私下没少互斗,若非韩见奇有李台群支持,他早被对方赶出朝堂。
“韩太师,恭喜你,终于成功逃过一劫。”
片刻,王远贵示意百官先走,故意留在韩见奇身边,笑道。
“韩某牢记丞相之恩,日后定有回报;敢问丞相为何帮我?貌似我俩观念不合,您为何帮我脱罪?”
“因为唇亡齿寒。”
王远贵轻笑道:“新王的地位已然稳固,风头正盛、人生得意;不管他有多么英明,终究是一个年轻人,我迟早会跟不上他的脚步,所以需要留条退路。”
……
……
韩军一行人在郊外歇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韩琳卯时才去睡觉,至今仍未醒来,睡得十分香甜。
韩军一大早派人回去,打探家人的情况,当他得知朝上发生的事情,对王远贵的反常感到意外。
尚行文还没有处理韩家,是好是坏犹未可知,但有韩见奇从中周旋,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为了避免父亲担心,韩琳刻意写下家书,让韩军托人送回。
近百人的团体走在路上,如果没有合适的名头,会被沿途的百姓察觉。
他们花钱置办了许多货物,还有货运马车、代步马车,假扮商队进行逃离。
“韩小姐,对于这次的重回之旅,你感觉如何?”
马车里,韩琳三女坐在车上,通过车窗欣赏沿途的风景。
梅雨凤对这些不感兴趣,故而缓缓靠近韩琳,笑问。
“梅姑娘,请问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梅雨凤耸肩道。
“说实话,如果我和那人没有立下誓约,我还真不想回奇寒国。”
“这是为什么?貌似他对你非常上心,你忍心“伤害”他吗?”
梅雨凤蓦然掩嘴娇笑,看得韩琳翻着白眼,自从赵夜风的书信到来以后,她时常因此调侃自己。
“梅姑娘,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么没有正经,别怪我以后不理你。”
“行,我以后不乱说了,不过你大哥知道你的心思吗?”
“什么意思?”韩琳诧异道。
“据我所知,你大哥不准备去奇寒国,因为你姑姑在那;车队会一路向北,最终抵达天梦国。”
“什么?”
韩琳惊讶道:“大哥不是说去奇寒国吗?怎会中途变卦?”
梅雨凤无奈地耸了耸肩,无法解答她的疑惑,韩琳吩咐车夫停下,下车去找韩军问话。
韩军此刻正骑着骏马,走在车队的最前端,他和尚行天正在谈事,看到韩琳过来,迅速勒马停住。
“妹妹,你有什么事?”
“大哥,您之前不是说去奇寒国吗?怎么忽然去天梦国?”
“因为姑姑在奇寒国,我们不能连累她。”
“我在那边有点事情,急需过去处理;如果大哥觉得不便,我们就在这里分别。”
“可是……”
“可是什么?”韩琳焦急道。
“如果我们就这样分开,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梅姑娘的武艺高强,足够保护我的安全;你没必要挂念我,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但……”
韩军虽知韩琳说得很有道理,但依旧顾虑重重,不等他出言劝阻对方,数十支羽箭左右来袭。
数百名禁军冲出森林,和两边的护卫短兵相接,梅雨凤极速窜出马车,双脚凌空飞踹,踢倒拦路敌人。
她迅速来到韩琳身边,保护她和倩儿杀出重围。
“大哥,看来假扮商队的方式,无法逃过敌人的眼睛;你们最好分散逃离,在天梦国进行汇合,我处理完私事马上过来。”
“好,那你多加小心,等我在天梦国安顿好后,便会派人给姑姑传信;你之后找她索要地址,千万别多说什么,我不想让姑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