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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魔头的一百种方法 第1章 大魔头

作者:瑶刀刀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16 02:52:14 来源:文学城

时值隆冬,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而至,盖住了大地,天地一片银装素裹。此时停剑山庄之中,却是张灯结彩,入目皆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色。红与白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这日庄内人来人往,比起往日要更加热闹得多,只因今天便是庄主独女大喜的日子,停剑山庄为此特地邀请了许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参加本庄大小姐的婚宴。

说起那位新姑爷,倒是个传奇人物,因为落水被停剑山庄大小姐捡到,醒来后又失了忆,成为了一名杂役弟子,之后和大小姐日久生情,最后成功抱得美人归,成了老庄主的乘龙快婿,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宴客厅内,客人们正在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大堂上欢声笑语不断,到处充斥着一片“恭喜老庄主、贺喜老庄主”的祝福声。忽然一声悠长的唱喝声响起,紧接着新郎新娘相携而入,两人看上去十分登对,引起了不少人的讨论。

在红烛照耀之下,那对身穿大红锦服的新人站在喜堂上,纵使隔着红盖头,也是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他们跟着傧相的指示行礼,一拜高堂,二拜天地,随后两位新人转身,正要鞠躬行最后一礼,这时一声突兀的“且慢”传来,虽然声音不大,却似在众人耳畔炸响,厅堂内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拜堂之礼被中途打断,众人皱着眉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而满堂高手竟无一人察觉。

少年一袭裹身白衣,外披红色长袍,腰间悬挂一支银箫。浓密乌亮的长发用一条红色发带高高束成马尾,白底红纹的狐狸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部分面容,露出来的朱红薄唇一张一合:“将死之人成什么婚。”

此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宴厅顿时安静下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众人脑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人是来砸场子的。”他们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不约而同地拿出了武器。

面对众侠士的敌意,少年却浑不在意,他像是一阵无忧无虑轻盈的风,自由地穿过山谷,高马尾在行走间甩出利落又漂亮的弧度。

少年走到离新郎数十步的地方站定,他高高瘦瘦长手长脚的,笔挺站着的模样像是一株秀丽的修竹。视线越过众人,落到新郎身上,他笑得像只嗅到血味的银狼,“你好啊,水德星君。”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新郎官条件反射的一抖。从对方现身的那刻起,他心中就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但这一刻,他确定了这个想法。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新郎官忍不住牙关打颤:“你、你是薛……薛矜……薛摇光……”

众侠士听到这个名字,皆是浑身一震,只因薛矜此人出身于人人喊打的落月教,乃是江湖上作恶多端的大魔头,杀人放火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正义之士皆视其为头等大敌,欲除之而后快。

少年无视想要替天行道的诸位大侠,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白色雪花在他背后簌簌落下,红色长袍和黑色长发随风飘扬。他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正是在下。”

“贵庄新姑爷曾是我圣教中人,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叛教出逃,犯下死罪。在下今日来此,乃是奉了教主的命令,替他清理门户。”名为薛矜的绯衣少年拱手向着四周作揖,举止优雅得体,“还请诸位避让。”一般他特别客气之后,就要开始不客气了,这叫先礼后兵。

少年的话重重的落下,如同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波浪。众人齐齐望向身穿绣金喜袍以珠冠束发的新郎官,心中皆是震惊,这位看上去斯文俊秀的青年,居然来自那个令天下人闻之胆寒的的教派?

因教中之人行事狠辣,多造杀孽,所以落月教一直被名门正派视为魔教,甚至说是正教死对头都不为过。

该教整合了天下邪道之力,统治着武林中的各种帮派和绿林,教众数十万遍布天下,以一教之力,力敌侠儒道佛四大正派,与整个正道相抗衡,可谓是当今最强大的势力,没有之一。

察觉到身边的美娇娘不可抑制地发抖起来,新郎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安抚:“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心头却是一沉。

他的确出身于落月教,因为在一次行动中被十数个正道高手围攻,不慎掉落瀑布,随波逐流,最后连同自己的刀被停剑山庄大小姐捡到,醒来后却失去了记忆,还被对方赋予了新的名字——初七。

之后他便留在山庄干杂活,慢慢喜欢上了把他捡回家的大小姐。

某日他和大小姐相约出游,意外撞见一群魔教弟子欺凌弱小,主仆二人热血上涌,当即冲上前去与之拼斗,却不料双拳难敌四手,逐渐落于下风,大小姐还被人击中一掌,整个人直接倒飞而出,砸在地面上。

眼看心上人性命垂危,他拿着自己的刀一下子记起了武功,把自己曾经的同门杀了个片甲不留。

恢复记忆后,他向大小姐自陈身世,对方却表示自己并不在乎,两人互通心意,他再不想离开,索性假死脱离魔教。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个弟子大难不死,还认出了他,连夜逃回教中回禀教主,教主听罢,随即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执行对他的追杀令。

新郎看向绯衣少年,只觉一团阴云笼罩在心头。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还是自己最怕的那个。

着红袍白衣,戴狐狸面具,持银箫墨刀,擅浮光掠影,可驾御百兽。薛矜,薛摇光是也。

落月教弟子的地位由低到高分为四个等级:外围弟子,入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

外围弟子没有代号,入门弟子只有数字代号,内门弟子以日月星辰之名作为代号,其中核心弟子有七位,代号取自北斗七星,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一个单拎出来,都至少是江湖大派掌门人的实力。

而薛矜无疑是落月教建教数百年来,年龄最小的核心弟子,今年也不过十七岁。

传闻他是被教主捡回家,从小放身边养大的,只忠于教主,被他和教主盯上的人,将无法免除死亡。

他身处深渊,是黑色秩序的守护者,冷漠又决绝的为魔教教主扫清一切障碍,把一切试图颠覆黑暗的叛徒和卧底消灭。

他的武器是传说中邪气十足的墨影刀,刀身漆黑唯刀尖一点红色,新郎曾无数次梦见自己被他处决,墨刀挥舞间如一道血光盛开,下一刻自己便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后背早已湿透,额上更是冷汗直流。

毫无疑问,他将永远是自己挥之不去的暗黑梦魇。未曾想到,大婚之日,却是噩梦成真之时。

见众人因为自己的话陷入一片死寂,薛矜又极其恶劣地补充道:“不忍心的话可以闭上眼睛哦。”

这算什么,当他们是摆设么?众侠士面面相觑,若放任这魔头处决叛徒,这事传扬出去,正道颜面何存?这样想着,他们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坐在上首的四个人。

这四人一个侠客,一个儒生,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分别来自侠儒道佛四大正派,受邀参加停剑山庄大小姐的婚宴,并代表各自门派送来贺礼。论武功,论声望,在场中人没谁比他们更适合主持公道了。

他们四人早已商量好了应对之策,此时见众人齐齐望来,身着黄衫的侠客霍地站起身子,义正言辞地开口说道:“阁下要取他性命,我们断不会坐视不管,他既已弃暗投明,就不该命丧你手。”

闻言,薛矜拖长调子“哦”了一声,目光一一扫过四人,语声冷淡却又透着千钧力:“那你们是想一拥而上了?”语毕,内力疯狂涌动,身上杀意爆升。

对方铺天盖地的杀气有如实质般向他袭来,黄衫客却毫无惧色,拔高声音说道:“并非如此。我们四人方才商量了一番,想分别和阁下比试一场,若是其中一人赢了,阁下便不可再行杀戮,若是全都败了,我们便不再管今日之事。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心想:这四人是他们中的翘楚,若是都败给了薛矜,那他们也没有上去送死的必要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外人也不会耻笑自己贪生怕死,不算英雄好汉了。可若是他们中的一人赢了,不仅能救下新郎,也能挫一挫魔教的锐气。

这样想着,他们将目光齐刷刷投向绯衣少年,只恐他说出拒绝的话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薛矜哪里不知道这群侠义之士打的算盘,但他稍作思考便说道:“好啊。”他知四人是不想造成无谓的伤亡,故而行此计策,他也不想多费功夫,只需击败四人,旁的杂鱼便不敢再送死,他也好畅通无阻地处决叛徒,何乐而不为呢?

闻言,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却见少年以指作笔,在打磨得光可鉴人的柚木地板上划了一个圆圈。他的手指跟铁铸似的,在木板上画圈,就像是用刀刻的一样。

迎着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薛矜嘴角含笑,慢悠悠地开口:“我也不难为你们,比武过程中,你们只需将我打出这个圈子,就算你们赢,如何?”

此话一出,登时一片哗然。即将和他比武的四人皆是眉头一拧,这魔头居然如此托大,自己给自己设套,未免有些太狂妄了。

不过,少年提出这种损己利人的比试规则,他们却没有要拒绝的意思。这魔头甘愿画地为牢,他们就会让他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

四人齐声道:“那就听阁下的。”

薛矜不紧不慢地抚平袍袖上的褶皱,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比试的内容得由我来定。”

四人以传音入密之术商议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对方刚刚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他们也没有要占尽便宜的意思。

三言两语间,正邪双方已约好一场车轮战,战局之外的人自觉往后退开数步,以免到时候战况激烈殃及池鱼。

目光从四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方才挺身而出的黄衫客身上,薛矜笑吟吟地凝视着他,“久闻卢长老身怀飞刀绝技,手一甩出,便能杀敌于无声无息之间,江湖上鲜少有人能够接住您的飞刀。在下斗胆,想要一试。”

被点到名的卢长老一愣,似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专挑铁板踢。他心情一时复杂难言,对方实力固然很强,但如此狂言,也未免太过轻敌了。

第一场比试,由斩风帮卢长老对战落月教薛摇光。

卢长老大刀金马的向前跨了一步,直接从腰间解下一条宽大的皮带放到木案上,抬手从中抽出两把闪闪发光的飞刀,紧接着扬手一甩,使出一招双龙逐凤,两把闪烁着寒光的飞刀分向左右投出,速度之迅急,气势之凌厉,有如流星划过天际,使得在场众人瞳孔都是微微一缩,耳畔边尽是飞刀划破空气发出的尖锐啸声。

然而,此时观战的众人心中都浮出了一个念头,目标站在他的正对面,他射出的飞刀却是分向左右两边飞,除非能转弯,否则不可能击中和他面对面的少年。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观战众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显然难以置信。原本分别射向左右的两把飞刀,真的一个大回旋,直奔薛矜的太阳穴而去。

晃眼之间,飞刀距离薛矜左右太阳穴不过两尺左右,猩红的鲜血好似下一刻就要飞溅而出。眼见这一幕,众人的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难道这江湖公敌,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么?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少年抬起两只手掌,各伸出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在飞刀射入太阳穴之前,将其轻轻一夹,出手快如闪电,疾如雷霆。飞刀落入他的指中,便一动不动了。

见对方居然能空手接住他的飞刀,卢长老神色微变,紧接着,更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薛矜随手一挥,两柄刀徐徐飞出,而后如同倦鸟投林一般,不偏不斜的落入他先前摆放在木桌上的皮套中。手法之巧妙,角度之准确,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厅堂内本就十分安静,他们咽口水的声音也就格外明显。方才少年接刀的手法并无特异之处,在场也有不少人自问能做到,但要隔着数丈远的距离,将飞刀准确无误地投回皮套刀眼中,那就是难为他们了。

卢长老见他露了这一手,先是诧异不已,反应过来后,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来。他原本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直肠子,这会儿也顾不得正邪之分,冲着少年抱拳一礼道:“阁下身手不凡,尤其这还刀入鞘的手法,让在下好生佩服。”

他这番话完全发自内心,并非奉承恭维,薛矜也看出他脸上钦佩之意不似作伪,便也以礼相还,客客气气地说道:“在下方才亲眼所见,卢长老的飞刀绝技,劲道之强,认穴之准,果真已是到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在下反应要是慢上一点,怕是早已成了您的刀下亡魂了。”他一向是遇强则强,遇软则软的性子,别人让他体面,他也会让别人体面。

少年这般自损,卢长老却知道他不过是在保全自己的颜面。要知道他的飞刀一出,连身边的树林都要倒一片,却伤不了这少年半分。

想了又想之后,卢长老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在下想……”

薛矜清楚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卢长老不必客气,在下明白您方才手下留情,未尽全力,愿意和您再比一局,让您得以全力施展绝技,在下见识见识您十二把连环飞刀齐发的威势呢。”

卢长老这边听到少年接受了自己的挑战,心中喜不自胜,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需要他全力应对的敌手了,今日得见,恰似久旱逢甘雨。

他一边专心致志的动手,一边善意的提醒道,“阁下,小心了!”

话音刚落,他双手齐扬,飞刀接二连三脱手飞出,速度飞快,去势极猛,封住薛矜前后左右、上下十方,对他隐隐形成包围之势。霎时之间,十二把雪亮飞刀便占据了各个方位,刀影飞舞,从四面八方将少年包裹住,使他无论从哪一方闪避,也非挨上一刀不可。

明明十二把飞刀正绕着他急速旋转,随时都有可能取走他的性命,薛矜却好像视若无睹一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虽然并不畏惧,但发刀人这种怪异的手法,精湛的技巧,让他也不禁有些佩服了。

隔着漫天的刀幕,他将视线投过去,真情实意地夸赞道:“卢长老这手飞刀,果然是刀中奇技,在下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话虽如此,他却连身形都未离开原地半步。

就在众人以为他已是黔驴技穷,要束手待毙时,薛矜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抽出那把银箫,信手挥舞,毫无花哨,可每一次出击,都能准确无误地击中那些绕着他高速旋转的飞刀。精铁所铸的飞刀和银制长箫碰撞间,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他手中那把银箫便似有了生命一般,如臂使指,幻化出一圈耀目银光,将他上半身包裹在其中,和漫天刀光交织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

但那阵叮叮当当,密如联珠的撞击之声很快又消失了,先前对着少年紧咬不放的十二把飞刀再度排在木案上,一把也没有损毁,一把也没有丢失。而那根银箫则是又插回到少年的腰间,对方依然衣襟整齐,长身玉立,只是尖牙微露,脸上多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犹如奇迹,让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整整齐齐插在皮套刀眼中的十二把飞刀却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绯衣少年全程只是挥箫击打,便将十二把飞刀尽数挡下。

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与之对敌的卢长老。自己向来无往不利的飞刀绝技,竟然在这小他许多的少年身上失手了。但他还是愿赌服输,十分爽朗地承认道:“是在下输了。”

在一旁观战的众人则不似卢长老这般豁达,见他落败,皆是扼腕叹息,只能将得胜希望寄托于他人。

斗败卢长老后,薛矜的目光又自余下三人身上滑过,最后落到了一位身穿儒衫,文生模样的青年身上,他不急不缓地说:“在下听闻重霄阁赵公子是江湖年轻一辈的翘楚,以绝妙剑术闻名于世,甚为心折,下一场比斗,想见识一下您的精湛剑术,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被点到名的赵公子倏地站起身来,腰间玉佩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呤叮声,他微昂头颅道:“自无不可。”

第二场比试,由重霄阁赵公子对战落月教薛摇光。

薛矜好整以暇地站着,不甚在意地看着青年手持利刃向他疾冲而来,每走近一步,宝剑上的光芒便逐渐增强。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赞道:“剑气如霜,寒光凛然,的确是把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绝世好剑。”

但即使被这样的剑迎面刺来,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形定如泰山。待那蕴含一股肃杀之气的剑锋逼近,他才抽出腰间长箫,信手在胸前挥挡了几下,便将赵公子那番凌厉攻势尽数化解,反而还震得对方手臂微麻。

眼见得一击不中,赵公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而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几乎没有间隙的又是一剑刺出,一招仙人指路刺向薛矜面门。

两人本已相距极近,长剑刺出更在晃眼之间已至面门,不过比其更快的是薛矜的银箫。少年唇角轻扬,手中银箫蓦地搭在了对方剑身上,顺势向外推出,使出一招灵犀分水,银箫贴紧粘出。

赵公子见势不妙,才待要抽剑变招,怎知那魔头的银箫似粘在剑上一般,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摆脱不得。只听得铮的一声,赵公子手中长剑竟不受控制的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滑向薛矜身侧数寸。

又是一剑落空。出师不利的赵公子死死咬住下唇,再次提起长剑,使出许久未曾使用过的狂风剑法。这路剑法大开大合,威势惊人,每一剑刺出,都完美体现出狂风剑法“快、狠、准”的三字精髓。

若是任由对手快剑抢攻,局面很容易就在对方的控制之下。但薛矜似乎并不想还手进攻,只从容不迫地挥动长箫,将来犯之剑尽数拦截在外。

观战的人群中,一时间爆发出一片喝彩声,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在他们看来,薛矜仿佛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无论赵公子从哪个角度攻来,速度有多快,只要一出手,就会被他完美捕捉到,然后那把银光闪闪的长箫便会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角度及时出现,将向他刺来的剑封住,至始至终,从未失手。

这等身手……简直是神乎其神。

可是他们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助威对象是个恶贯满盈坏事做尽的大魔头,立马又闭上了嘴,不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即使闭上嘴巴,江湖人士骨子里对强者的崇拜,还是从眼中流泻出来。

赵公子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出了全力,可结果别说是对少年造成伤害了,就连逼他躲闪都做不到,无论自己的攻势多么凌厉,对方总能轻易化解。每一次出手都无功而返,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深陷泥潭之感。

观战众人发出的动静声响,或多或少落入了赵公子耳中。以前专属于他的喝彩声给了别人,不再是众人视线中心的赵公子只觉自尊大受伤害,自然而然地迁怒于那个窃取了他光环的小偷。

胸间怒火上翻,他低吼一声,双眼通红,一个呼吸间连刺五剑,每一剑都快若奔雷。他一招一式既沉稳又狠辣,招招皆攻向要害之处,完全是不要命的以伤换伤打法,任谁都能感觉出他此刻的杀意。

破空声传来,薛矜再一次以毫厘之差避开向他挥舞而来的剑刃,从剑刃逸散的锐气削断了他的一缕长发,飘飘然然,随风落下。那种处境险之又险,稍微慢上一点,必定血溅五步。

眼看差点得手,赵公子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发疯似的挥着手中的碧水剑,平日里优雅贵公子形象全无,像极了一头得了疯病的饿狼,把对手打倒了自己就能站起来了似的。

无数银色剑芒带着漫天杀气,如疾风暴雨般斩向绯衣少年,少年以诡异身法游走闪避着,眸子渐渐变得锐利。他无意取人性命,对方却杀招频出,未免有点不识好歹了,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呢。

这个念头一出,薛矜一声清啸,转守为攻,手中银箫如灵蛇游走,被他唰唰唰舞出了一片璀璨银光,转瞬之间便将赵公子全身要害大穴都给笼罩覆盖住,速度之快,让他无处可避,恰如瓮中之鳖,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局势瞬间逆转,赵公子面容惊愕,不知所措。他后知后觉感受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下意识的往脸上摸去,手中满是血液的的粘稠触感。很快光芒收敛散去,薛矜的银箫已然抵在他的眉心处,只需催动内力灌注其中,便可立时结果了他的性命。

第二场比试就此分出胜负。

薛矜略略弯腰,看着眼神恨得像要扑上来咬断他喉咙的赵公子,似乎被取悦到了,恶意满满地笑起来,故意嘲讽道:“这位就是江湖中年轻一辈的翘楚?”语罢,他撤去了抵在对方眉心的银箫,手腕一转,将其随意插回腰间,看向对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轻慢又冰冷,“哼,不堪一击。”

声音也不甚大,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被当众击败后又被当众嘲讽,赵公子原本清俊秀雅的脸满是扭曲的疯狂,那道被人划出的血痕更衬得他面目狰狞。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巨大落差感犹如毒蛇一般,不停啃噬着他的心脏,刺激着他又一次挺剑刺向少年。

他将所有的真气内力都灌注于剑身之上,剑尖轻颤,发出嗡鸣之声。这一剑杀气腾腾,像是濒死的野兽最后的绝响,不但快捷无伦,方位更是拿捏奇准。无论结果如何,这一剑刺出,他将没有任何再战之力。

但薛矜并未在意这一剑,对方的速度在他看来十分的缓慢,行进路线和出剑的角度都清晰的呈现在眼中,再加上是大开大合的攻击,简直就是破绽百出,他甚至懒得架起格挡,只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柔软的黑色长发随闪躲的动作而摆动。紧接着他抬手一翻,啪的一声扣住了对方手腕,五指再巧妙地一转,已把那柄长剑抢过手中。

刺剑,躲剑,夺剑,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赵公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那柄终日不离手的碧水剑便被少年轻松夺去,而后随手一挥,迅急飞射出去,夺的一声插在他身后张贴着偌大双喜字的墙壁上。

剑刃穿透那个手工剪的大红囍字,深深没入墙壁,剑尾兀自颤抖不休,显然掷剑者的力量相当恐怖。

薛矜眉眼轻抬,瞄了眼被自己嵌入墙壁的碧水剑,语气嘲讽:“神兵利器只有遇见真主人才能斩天裂地呢。”

此言一出,赵公子登时脸色发白,颓然倒地。众目睽睽之下,他被薛矜夺去贴身兵刃,却毫无反抗之力,这对于具有武学天赋又出身武林世家而备受追捧的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今日这场战役若是传扬出去,自己不知要成为多少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笑柄。

朝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如同一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的赵公子投去一瞥,向来言辞锋利的少年瞬间没了继续嘲讽下去的兴趣,不带任何感情的开了口:“下一个。”

话音刚落,他已择好对手,向座上那位白袍上绣着一轮旭日的老道长发起挑战:“久闻赤焰道长纯阳掌威力无双,强大无匹,在下想硬接您三掌,若是不死,就算在下赢,如何?”

赤焰道长端坐在檀木椅上,听他这般说,脸上惊诧之色一闪而过,但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只因要比什么并不由他来决定。

第三场比试,由知守观赤焰道长对战落月教薛摇光。

赤焰道长衣袍摆动间,已走到薛矜身前十步左右站定,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来。

面前的少年看着身姿纤细单薄,实在不像是能硬接自己三掌的样子。道长素来为人正直,有一颗仁德之心,怕他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一掌打吐血,便忍不住善意提醒道:“接下来贫道会打出三掌,每一掌都比前一掌更胜一筹,阁下怕是不怕?”

薛矜抿唇轻笑,语气中带着一股波澜不惊的狂:“怕?我有什么好怕的?”说罢,浑身气势外放,一股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武息笼罩全场,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一字……战!

体内真力流转,力量感充斥着全身,赤焰道长不再多言,右掌抬起,红光闪动,周围之人只感到一股热风袭人。他以让人花眼的速度冲向少年,一掌轰向对方胸口。

第一掌,赤焰道长虽只用了五分力,掌中却蕴含不下数百斤的力道,足以打晕一头牯牛。红光弥漫,掌风呼啸,那股威势仿佛能横推巨山,直奔薛矜而去,将他身周数丈全都笼罩在其中。

但薛矜依旧站在原地,不做丝毫抵抗,就这样硬生生接下了他这一掌。强横掌劲一入少年体内,却如泥牛入海,转瞬消失无踪。少年身形如渊停岳峙般屹立不动,连晃也不晃一下。

道长眉头微皱,他耗费无尽心血修炼而成的纯阳掌,却被眼前的少年毫发无损地接下了,这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到底是个江湖老手,见一击不中,也不气馁,右掌凝聚内力,再度拍出。

灼热的气息自他掌心中央开始扩散,如同火龙咆哮而出,在场众人顿时陷入一片难以抵御的燥热之中。

然而,薛矜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并没有那种和对手剑拔弩张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他所控范围之内。

厅堂内众侠士见魔头这般轻敌,忍不住皱了皱眉。道长纯阳掌至坚至刚,当年他以这套掌法约战天下高手,未尝一败。这魔头如此托大,待会管教他体内经脉寸断,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置。

只是事与愿违,他们期待的场面并未出现,道长排山倒海的掌力被一堵无形高墙生生逼停,无论他如何使力,都无法击穿这道由对方护体真气形成的无形屏障,掌劲很快便无影无踪,消于无形。

红光散去,气墙消弭,少年身形仍旧稳如磐石,只宽大袍袖微微拂动,显示着主人的的确确挡下了切切实实的一掌。

赤焰道长心中震惊,双目圆瞪,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那个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的纤瘦少年,竟将他这气势如虹的一掌完全压制住,放眼整个天下,能有这样身手的人,不超过十个。

不过,即使眼前的少年实力强横,赤焰道长也不觉得胆怯,反而斗志昂扬。他凝神提气,掌心一片血红,打出生平最强大的一招纯阳掌。

第三掌,蕴含着他十成功力,劲道奇猛。掌风过处,空气似乎都被烧灼。明明是寒冬腊月,外面还纷纷扬扬下着大雪,厅堂内的众人却感觉自身仿佛置身熔炉之中。

少年见到这威力无匹的一掌,先是惊讶了一下,唇角随即勾起。他巴不得对手实力强大,好品尝战胜对方带来的成就感。

在道长那一掌几乎快轰到他胸膛时,少年将体内真元尽数汇聚在手掌之中,右掌平伸,一股红蒙蒙的光华潮涌而出,向对方掌心印去,使出的掌法竟与道长别无二致。眼见得对方用自己的成名绝技和自己对敌,赤焰道长陡然一震,若非内力对冲之下开不了口,他当下便要质问对方从何偷学来的本门绝学。

两股巨大的力量交汇,以一老一少为中心冲撞开来,整座厅堂仿佛都颤动了一下。强大的冲击波带起的狂风,铺天盖地席卷开来,桌案上的杯盏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随着一声巨响,赤焰道长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足底摩擦地面,带出一道深痕。反观少年,依旧稳稳当当站在原地,连晃也没晃一下。三掌已过,胜负已分,眼见得对方又赢一局,厅堂内的一众侠士发出一片哀嚎声,心不由得又往下沉了一分。

猛一顿步,道长暗暗运使真气探查全身,只觉四肢百骸间如有烈焰焚烧,炙烤得他很是难受,但最让他难受的,还是被那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年以自己最擅长的招数击败。

他手捂胸口,将那股翻涌着的热浪竭力压制住,而后惊疑不定地开口问道:“纯阳掌乃我知守观独门绝学,阁下又是从何处习得?”

“自然是有高人倾囊相授。”薛矜不欲多作解释,岔开话题,“我已接下道长三掌,道长是否认输?”

赤焰道长眉头微蹙,能被薛矜这样的绝顶高手称作高人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教教主了。那位教主学贯百家,精通天下武学,由他一手带大的少年,自然也会对各派武功有所涉猎。

按下思绪,道长低垂眉目,“是贫道技不如人,贫道认输。”

又赢了一局,只剩最后一人了。不用少年点名,长眉老僧主动请战道:“薛施主连胜三局,实力之强,让人叹为观止。老讷不才,愿做你的最后一个对手。”

薛矜抬眸看向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最后一场,在下想和禅师比拼内力。您诵读经文,我吹奏长箫,看是您的佛音先止,还是我的箫声先停。您意下如何?”

闻得此言,慧明禅师不疾不徐道:“善哉善哉,老衲拼着这把老骨头,愿与薛施主一比。”

第四场比试,由光华寺慧明禅师对战落月教薛摇光。

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手持银箫,立于唇畔,指尖在箫孔上不停按压,箫声轻灵悠扬,飘散在空中。随着他吹奏的曲调变得急促,音波荡漾开来,以独特而又古怪的规律向四面八方扩散。

身披金线袈裟的得道高僧端坐在紫檀木制的八仙椅上,手里捏着一串念珠,朗朗的诵经声不断从他口中传出,回荡在厅堂的每个角落。同时,一股强大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瞬间笼罩在了整个厅堂内。

明明在无形的重压之下,薛矜的唇畔却噙着漫不经心的笑。他能感受到禅师释放的遮天蔽日的压迫感,但丝毫不惧。和某个过于强大的存在相比,对方压落在他身上的威压几可忽略不计。

曲调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激昂,高亢奇诡的音波如有实质,化为道道杀人于无形的音刃,向慧明禅师滚滚袭去。入耳的箫声引发内力震荡,众人只觉精神在承受万箭齐射的压迫感,顿时头晕目眩,血气沸腾,心脉受损而浑然不知。

慧明禅师猛地睁开了眼睛,念经声更加洪亮。他右手紧握念珠,一抹璀璨金光透体而出,如有生命一般,形成一道圆形屏障,将他全身罩住,试图抵挡从四面八方向他攻来的凌厉音刃。

然而,音刃犹如惊涛骇浪,不断拍打着他的内力屏障。金光闪烁,念珠发出阵阵嗡鸣之声,似乎难以抵御巨浪的冲击。坐在木椅之上,护罩之内的老僧被箫声引得心跳加速,即使全力运功抵抗,仍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一轮攻击过后,已是身形微晃,气息不稳,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之险。

虽然占据了上风,薛矜的眉头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在对方身上耗费的时间比他预期的还要长。

思及此,他将自己大部分的内力灌注在手中银箫上,流泻而出的音刃愈发狂暴,如巨浪般席卷而来。慧明禅师的内力屏障开始摇摇欲坠,他疯狂调动全身真元,使出了所有功力来抵挡杀伤力倍增的音刃。

在箫声和音刃的内外夹击下,众人只觉时间从未如此缓慢得令人难熬,仿佛多活片刻,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禅师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但他依旧咬牙强忍着,将痛苦的呻/吟咽入喉中,只是拨动念珠的手越来越慢,念诵经文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而这一切都被薛矜不动声色地收入眼中,明白对方这是伤了心脉了。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唇角不带情绪地勾了一下,很快又压下去,快得几乎不能称之为一个笑,好似拔刀出鞘时一闪而逝的锋芒。接下来,他将给予负隅顽抗的猎物最后一击。

他吹奏的曲调愈发激烈,音刃裹挟着毫不留情的肃杀之气汹涌而至,众人只觉耳畔似是有千万把利刃呼啸低鸣,刺激得他们耳膜生疼,而且一浪接着一浪,层层叠叠的律动让他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撕下衣襟塞住双耳也没什么用。

整座喜厅都笼罩上了死亡的阴云,众人脑中都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今天定要交代在这。

无数有质无形的透明音刃纷至沓来,慧明禅师胸腔之中气血翻涌,再难支撑,从椅子上倒了下去,紧接着哇的一声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上袈裟被血染成了更深的深红色。

薛矜停止了吹奏,漫天的音刃好似受到操纵般顿时消失。他银箫一离唇边,厅堂内的众人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将银箫插回腰间,他看向扛了许久才败下阵来的慧明禅师,心知箫声扰乱心神,音刃有质无形,在内外交击之下,听者若不运内力抵挡,要不了多久便会因承受不住而爆体而亡。而禅师能强撑这么长时间,内力属实深厚异常。

思及此,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赞许地看着他的手下败将,真情实感地夸赞道:“禅师能坚持这么久,内力之精纯,后劲之绵长,实在令人好生佩服。”

闻言,慧明禅师微睁双目,扯出一抹苦笑。听完此曲,他只觉耗尽了一甲子功力,哪有对方说得那样轻松呢?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禅师抹去唇角的血红,有气无力地说道:“薛施主,你年纪轻轻,功力便已臻至绝顶,想不到世间竟真有如此奇事,老衲输得心服口服。”

至此,侠儒道佛四大高手无一例外均被薛矜击败。正道一众侠士忍不住捶胸顿足,大输特输,大输特输啊。

新娘似乎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蒙着红盖头的她冲上去挡在新郎身前,声音发颤,“我们夫妻本是一体,你要取我夫君性命,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少年闻言嗤笑一声:“呵,好一对亡命鸳鸯啊。”他们是真爱没错,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不过片刻,新郎已将新娘拉到身后,他冲着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绯衣少年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望摇光大人不要牵连无辜,要打要杀,只冲着属下一人来便可。”

薛矜轻轻咬了咬嘴唇,认真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歪了歪头说道:“那我就大发慈悲一回,你自我了断吧。”他的嗓音如同丝绸一般柔软,顺滑,有质感,说出的话语却像一柄丝绸裹着的钢刀,直挺挺地捅进新郎官的心脏。

强自压下对死亡的恐惧,新郎深深看了自己的新娘一眼,内心的不舍情绪不断攀升。求生的**忽然变得无比强烈,顷刻间他就做下决定,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刀来,摆出了应战的架势。并未说什么,却已表明了一切。

他的回答似乎在少年的意料之中,薛矜看向他的眼神嘲弄又略带怜悯,就像猎人看着陷阱里苦苦挣扎的猎物一般。

一声轻轻的叹息仿佛在众人耳边响起,他们屏息凝气,一眼不眨地看向绯衣少年,不错过他手上的任何一个动作,突然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少年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又似乎纯粹是幻觉。

紧接着,绯衣少年轻飘飘丢下一句:“再见啦,水德星君。”之后转身离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身形微动已出去老远,飘然越墙而出,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他来的时候如同幽灵鬼魅一般,离开的时候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见那魔头不战而退,众人很是不解,对他离开的原因诸多猜测,最后想来想去,也只有对方良心发现了这个理由才勉强站得住脚。不过这个理由很快就被推翻。

相信薛矜会大发善心,不如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

众人正思索间,忽听得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声响起,紧接着新娘一阵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雪夜,“夫君——”

心里咯噔一跳,众人隐约有了不妙的猜测,齐齐循声望去,果然发现双眼大睁倒地不起的新郎,以及扯下红盖头,在尸首旁哭得撕心裂肺的新娘。

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凝目瞧去,只见新郎的胸口被穿出一左一右两个血洞,那身红袍染遍鲜血,看样子竟是早已死去。

预收《千金难买道长笑》文案:

霸道妖怪X清冷美貌道长

我是一株还未化形的花妖。

渐渐的,我看上了那个每天都过来给我浇水的小道长。

道长不光长得漂亮,就连心地也是一等一的好,我承认我狠狠地心动了。

为了早日抱得美人归,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每日勤修苦练。

三年后,我终于修得圆满,得以成功化形。

道长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瞠目结舌。

我立在他面前,仰起如花俏脸,甜甜地冲他笑:“主人,你不记得我了吗?”

肤白貌美漂亮道长VS白切黑直球花妖

1V1/SC/HE/双初恋/不甜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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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指南:

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

2、女主表面上是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实则日天日地武力值爆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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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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