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景洪四年,戎狄在与大雍协商无果的状况下,携三十万精兵立于漠北边疆,短短十五日,连破三城,京师震惊,左右二相迅速召集百官前往金銮殿召开朝会。
底下的朝臣吵成一锅沸水,争论不休。以柳榭为首的讲和,提出给戎狄一些好处继续维持祥和的景象;楚文启据理力争,指戎狄狼子野心,大雍所给的岁供通通是肉包子打狗,不仅没有使它规矩,反而愈加贪婪。
天子坐在上方不发表意见,就看着他们吵。
一大半的人随了柳榭,其中不乏中立派,局势有一边倒的情况下,柳榭抚着长须无不得意地迫紧天子,就连武将都所剩无几,用什么打,怎么打?江南的水患花了不少的银子,国库完全撑不起来这场战争,就算要打,结局也是必输无疑。
与此同时,京城的流言甚嚣尘上,称戎狄就要打到京城了,天子要弃城逃亡了。恐慌弥漫着四处,一时街上轻轻冷冷,百姓躲在家中不敢出去,社会处于了停滞状态。
后来还是京兆尹出兵,揪出了这些散播谣言的奸细,通通关入牢中,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各地的奏折纷纷传达皇宫,压在一起两只手都抓不住,这次没有被柳榭归选,全部由天子亲自阅览,让他看看,一个帝王光是独断专行是行不通的,先帝在时,与士大夫共享天下,到了他这,想随心所欲,也是痴心妄想。
“来来来,各位同僚,与本相同饮此杯 ,共襄盛举啊!”
身着绯袍的官员照地堂室明亮宽敞,一个个笑吟吟地言语,今日这场闹剧若能让天子长长记性当然是好的,如若不能,大雍也不介意换个纪元。
屋内筹光交错,仆从都在屋外伺候,柳章林唤了两声没反应,嘟囔着是不是偷懒了,想出去训斥两句,结果一出去就不见进来。
“郑大人,不知道章林这些日子在翰林院待的如何?”
郑黎放下手中的酒杯受宠若惊地道。
“柳公子天资聪颖,文采斐然,做事勤苦又踏实,有大人的帮扶,日后定会一飞冲天。”
柳榭只含笑不语,左右两侧看了看,叫了一句章林,无人响应。
官员们都互相看看,作为柳榭的亲侄子,柳章林在柳党的地位也是颇高,就是一个三品官也得客客气气地待他。
“柳公子呢?”
“刚才还在这呢,我们说了连句话,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柳相,我刚才看到公子出去,相必是醒酒去了。”
“大伯,救我。”门外传来柳章林的惨叫,房门被重重的一脚踢开,十几个执金吾站在门口。
“这…”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静,文官们望着执金吾惶惶不安,这是怎么一回事,柳府怎么会出现朝廷的人。
为首的银饰面具男子手间一抖动,桌案上斜插了一柄飞刀。
“柳大人,手可不要乱动,不然我不能保证下一柄是不是会落在你的脖子上。”荀绍指尖跳跃着飞刀,柳榭放在茶盘中的手不得已缩了回来,他的暗卫都藏在特定的位置,堂屋的暗号就是茶盘,没想到这个带头的眼光这么毒辣。
“不知道执金吾来我丞相府,有何贵干。”
“客套话都留给上面听吧!大人们,大理寺有请。”
一群高层官员忐忑不安地出了府,这才发现整座柳府已经被包围地水泄不通,外面是密密麻麻的京城守卫。
莫不是,天子要对他们下手?一升起这个念头,甚至有官员昏死过去,党派之争,祸及池鱼,帝王与士大夫共掌江山,天子,他怎么敢?
三月,留名大雍史载的柳榭案爆发了,权倾朝野的右相大权旁落,以“通狄通虏”、“谋不轨”的罪名入了大狱。同时关押一大批二品至四品的高官,查抄家产,一并充了公,速度之快令人骇然。
消息传到周边的时候,柳榭已经在牢里待了半个月。
天子还专门去了一趟,笑眯眯地告诉柳榭,连同几十位庸官查抄的家产抵得上几年的国库,他可以给每个士兵装上精锐铠甲,安上长枪短炮,定要将戎狄打出大雍的国土。
柳榭盘腿坐在角落里默不出声。
戎狄迫近辽关之际,天子委派荀绍率领二十万兵马前往漠北,到了辽关,荀绍将戎狄打退,缓解了天子不少的压力。
关押柳榭以来,戎狄逼迫,南方的浑水又开始搅动。
边关不稳,朝中也人心惶惶,天子将柳党一网打尽,这段时间只要沾上一个柳字,轻的革职查办,重的人头落地。许多人走投无路,甚至跑来找楚文启保命。
“这些人想的太简单了,天子想除掉柳榭极其党羽,又是我能拦得住的,而且…”楚文启皱着眉喝了一口酒。
荀易听着他话里有话,这个而且后面断的莫名其妙。
“我觉得天子有废相之举。”
荀易着实吃了一惊,楚相已经想到这里了,不是扶植新相而是彻底铲除相位,这举措实乃前所未见。
“我不想把自己被动地折在里面,官场本就升降浮沉,你来我往,谁知道天子下一步会怎么办呢?”
“以前楚婴有我,现在有你,我们也要考虑一些事情了。”
月色溶溶,荀易看着脚下的黑影心思繁重。
翌日朝会,荀易做了一件大事情,一群官员看的目瞪口呆,他竟然亲自弹劾自己的老丈人,柳榭倒后,朝廷里举足轻重的相就剩了这一个,他不想着巴结往上凑,哪怕是中立也行,还真有这么一根筋的人,竟然自毁前程。
罗列出的罪名稀碎繁杂,若是不想追究其实可以放过去。
偏天子放在心上,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定定地看着荀易让他说下去。
朝堂上响起这位年轻官员的朗朗奏声,一片静默之下,天子发话了,语不惊人死不休。
直接交给刑部查审,荀易因大义灭亲的举动官升一级,他人颇为不耻,连翰林学士看见她转头就走。
荀易回府的时候,消息应该已经传回来了,侍女看见她都没个好脸色,冷冷地撇下一句安好就跑去别处了。
荀易深深地喘口气,推开了房门,楚婴坐在窗前,面色看不出什么来。
“我有话跟你说。”做好心理准备,荀易张了口。
“什么事情?你将我父亲斗倒吗?我早就知道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子?荀念。”
“什…什么”荀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化作荀易来到京城是为了什么吗?”楚婴终究没有说出女扮男装这个字眼,人心难测,她不能保证这些话会不会被外面听了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荀易垂下眼眸。
“是尹画楼那次。”怪不得楚婴会突然转变态度,婚礼她会那么…主动。
“十几年没见,就算是活在记忆中,你也该告诉我。”
荀易的沉默造成了苦闷的结局,楚婴冷笑一声出了房门,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荀易望着顶部的坠饰没有丝毫睡意。长夜漫漫,她便盯着那处,成婚的夜晚,楚婴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场景吧?
荀易爬起来靠在冰凉的墙壁,手里抱着楚婴的帛枕,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才安了心神。
楚相只在刑部呆了一晚就回了府邸,发现楚婴回来了他瞬间反应过来。
“你不会是跟荀易吵架了吧?”
“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其实这次弹劾是我的主意。”楚相废了好大一番口舌解释,看到楚婴的脸上不断地翻转各种颜色。
“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荀易没跟你说吗?”
楚婴被问的一噎,她直接揭了荀易的马甲,两人的谈话重点都变了,荀易怎么可能告诉她。锯嘴的葫芦,蔫了吧唧。
楚婴冷着脸回去,楚相驱着她往回走,说成婚的女子待在娘家算怎么回事,本来就拉不下脸的楚婴被荀易打了个猝不及防。
“你…怎么?”楚婴皱着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喉咙压不住吞咽着。
荀易身着她的衣服抱着腿坐在床上,一双眸子清澈如晨间的新露,五官紧致秀气,只是垂眼就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娇软样子,实在是!不要逼我。楚婴指甲掐着肉让自己清醒些。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告诉你。”
荀易伸了手,楚婴终究没抵住诱惑,痛快地脱了鞋子。
“说吧。”楚婴盘腿坐着,等着荀易张口。
“几年前,我还停留在漠北的时候…”
“对了,你写的信我从柳府找到了。”
楚婴这才看见她身旁还有一个小箱子,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什么,那些到了后面因为收不到回应越来越幼稚的言语,要真的被荀易看见了,她会羞愧到死的。
“不准看!”
“不是你写给我的吗?”荀易楞楞地看着她,怎么又突然不让看了。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楚婴霸道极了,见荀易还抱着手里的盒子,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凑过去啄了她一口。
就看见那张白净的脸瞬间爆红,眼神慌张地四处地躲闪着,楚婴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所想,一只手将盒子推到地上。“当啷”一声吓了荀易一跳,翻过身子去看,又被楚婴一把按倒在床上,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片刻后,楚婴恋恋不舍地去沐浴了,荀易小心地抱起盒子将它放好,这里藏着的每一封信,都是关于楚婴心心念念的人,幸运的是,她就是这个人,荀易抿嘴笑着。
这个世界想完结了,咱们开启下个篇章吧。表面美貌妖娆寡妇实地抓鬼行家×乱葬岗随处一抓的胆小花痴鬼仆。(以后再也不开车了,我怕了,八次,改了整整两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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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高门大户清贵嫡系女×未进化完成寒家子(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