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姑爷来了。”侍女一脸惊喜地道,又望了眼烛火下美不胜收的小姐。
“去开门吧。”楚婴声线倒是平静,两只手覆盖的面积逐渐缩小,喜帕上的珠帘随着主人的颔首交相辉映。
侍女开了门,荀易一眼就望到床榻上的楚婴,脚步硬生生磨在地上,甚至有了往出跑的冲动。完了完了,她怕了,这样的场景即使在脑海中幻想了千百回,也取代不了它具象化时的现实冲击。
瞧着姑爷踌躇的脚步,侍女在心里偷偷笑了,估计是被自家小姐美得慌了神,一下子呆住了。
荀易脚步往前迈了几步,侍女就穿过她的身旁,将两扇空开的门用力一合。
啪——
室内一片寂静,荀易转过身扣着窗棂的方格块,内心一片绝望,你走的时候要是能将我带走就好了。
楚婴望见她大红色的衣摆晃动的浮动,眼里浮出笑意,贝齿轻咬着下唇的肉,舌尖泛上来混合着胭脂的润,她在唇上添了些水果蜜汁,希望留给楚婴的第一印象是香甜可口。
“还不过来?”
荀易挪着重若千钧的双腿,一步步朝着楚婴走去,艰涩的喉头满是难言的退却。
桌案上搁着喜秤和合卺酒,还有一些瓜果糕点,新娘要是饿了可以先填点肚子。荀易看着这分文没动的吃食,一整天下来,楚婴肯定饿了。
“你先吃些东西吧!”
“那也得你先揭了喜帕。”
“哦哦。”
荀易有些木讷地将目光转向贴着红字的喜秤,入手还好,却也不轻佻,硬是被荀易抖着递了过来,楚婴看着哆哆嗦嗦的玉柄,勾起了红唇。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喜帕下该是如何美得一张脸,荀易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只觉得各个夹骨突然停止运转,灌入了焦灼的血髓,混杂着难言的震惊,轰暖了全身四处每个角落。
女子垂着面容,五官细致地像神人镌刻的塑雕,红衣衬华琚,鬓发如墨染,顺直地披散下来,显得肤色愈发白皙,云涡玉梭。稍带片刻,她才缓缓地抬起下巴,一双琉璃目沾了几丝流光,清扬婉兮,翩若惊鸿,薄薄的唇脂负了春晖,却搅进了一番秋水,望断仙人蛊。
我若真是个男子就好了。荀易心里起了不舒服的念头,这样的楚婴,真的要耽搁在自己手中吗?
荀易转瞬间眼中情绪变化地飞快,楚婴都一并仔细地看着,最后伸出了自己的手,皓腕从宽大的袖筒里面钻出来,是在等着有人去牵。
荀易抿嘴,将她的手虚握,细长的指节环在二指之间,温软的触感暂时安定了一颗慌乱的心。
楚婴身着华服,行动很是不方便,荀易便代劳,挑了几样她想吃的糕点,用玉筷喂食。
接下来是合卺酒,握着细窄的杯盏,荀易控制不住手抖,有两滴泼洒出去。
“慢点,不着急。”楚婴语气轻柔,瞳目中渲染着莫名的水光,可惜在通红的反射下,入目皆绯。
她率先伸过酒盏,稳稳地落在半空。荀易喉咙吞咽着,搭着酒杯勾出环形,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进,只有半臂之隔,连同对方轻缓的气息都听的一清二楚,荀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根本不敢去看楚婴的脸,却觉得脸烧的紧,恨不能埋进袖子里,楚婴,你能不能移开目光,不要这么放肆地扫射。
酒喝完,荀易开始装死,坐在圆凳上老僧入定。没关系,只要我不张口,尴尬地就是别人。
楚婴慢条斯理地开解头上的凤冠,她发丝保养的极好,拿取之间不会有牵扯乱拔的现象。
凤冠取下后,就是耳饰首饰这些精巧的玩意,荀易不时偷看一眼,想知道她到哪里了。
不看还好,一看眼睛差点掉下来。怎么开始脱衣服了?她的老天鹅,她到底错过了哪一步!
听见紧张的“咕嘟”一声,楚婴将霞帔从婚衣上扒下来,照着火势开始汹涌的烛台舔了舔唇,还是很甜,看来刚才喝酒小心避开嘴唇还是很有必要的。可惜了,胆小的家伙非要她亲自去捉。
荀易望着嘴角扯起恶劣弧度的楚婴心怦怦跳个不停。
“别…你别…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后腿的步子是认真的?楚婴走两步她退两步,同一个视角,连构建的线路都像印出来的一样笔直,只是一处慌然无措,一处胜券在握。
后背被方直的梁柱挡住的那一刻荀易知道自己完了。左侧是床榻,右侧是大片的空闲地区,哪怕只是现下逃出去一会儿给她思考的机会,她也不会像现在一副脑袋空空如也的尴尬境遇。考状元也没这么难,站在天子面前写字连笔杆都不带晃一下的荀易此刻有了哭的心理。
因为楚婴早就预料到她的心思,左臂慵懒又精确地搭在了梁柱上,将这一线生机彻底地捏死。
“别…”
荀易还在摆手,楚婴一歪脑袋,语气无辜地问道。“是我不够美吗?”
顺直的黑发随着她的倾斜尽数散在空中,一股好闻的清香散发而来,她的五官停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美得惊心动魄。
好美好美好美!荀易心里承受不住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我知道你美,但你能不能不要对着我发散魅力,很容易出事的。
见荀易嘴巴紧紧闭着不说话,楚婴觉得还不够刺激,她加大了力度。
直撑着梁柱的手渐渐松垮,绯衣只是轻轻拉扯,斯人姣好的形体顿时曝露无疑。
“难道,是我的身材不够好?”她伸出点涂豆蔻的葱管玉指,绕着她喜服上系着的系带,气吐幽兰。
歘!好像有火山爆发响起的通天惊鸣充斥在荀易的脑海中,纯粹的玉一般耀眼灼目的炎流彻底地冲击而来。
也许…她可以!
一声荀易忽然将她拉回正轨,烛火烧的通透明亮,奢靡的幽香漫布凝空,也许是眼前人的声音过于柔软,她竟然一时入了道,被蛊地死去活来。
荀易身形一动,油如鼠耗般伶俐从楚婴卸下防备的胳膊下一闪而过。
楚婴神色一变,右手拽着她的衣袖往后一拉,空出的袖筒紧接着一卷,荀易的左边身子已经从外套中脱离。
非人哉!荀易咬牙切齿地看着楚婴。“你什么时候解开的?”
正红色绣边腰带垂落到身体一侧,就一瞬间的事情,她连自己衣服被解了都不知道。楚婴,你不会来真的吧?她原以为楚婴是为了逗趣看她出丑,可现在,荀易有点儿不确定了。
“就在你意乱神迷的时候。”楚婴眸光一暗。
荀易暗道不好,右边身子正要脱出袖筒,左腰不知怎么的,突然传来一股酸痛,麻了半边身子。不好,她被暗算了。
“本来想对你柔情蜜意,愿者上钩,谁想到你有贼心没贼胆,一下子就想开溜。”
荀易听见楚婴在她耳边轻语,下一刻她就陷入了柔软的被褥,抬头无力望顶的时候,腰间一重。
先前的酸麻后劲儿已经过去,荀易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楚婴,笑比哭还难看。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楚婴会变成这样,前段时间还弃她如敝履,现下恨不得啖她血肉。就好像…那日尹画楼的柳芷玉。
看着荀易一脸惊恐,荀易惫懒地掀起眼皮,沉声问道。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嗯?”
荀易回过神来,是楚婴没错,那副不经意间散发的冷淡气息不是别人能伪装的。
“大婚之夜,你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吗?”楚婴放下两侧的围帐,将所处空间缩小到这个床上。
“楚婴,我有事跟你说。”
“有什么事能比现下重要?”楚婴只是听着却不表态,手指滑下腰间,露出嫩滑的肩头,冰肌玉骨,无不诱惑,荀易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去。
“我不能人道。”
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楚婴将里衣散散地套着,似不经心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能人道。”荀易刻意将声音压低,又作出羞愤的表情。装的还可以吧?只要自己不举,不就万事大吉了。
荀易想的永远奇妙,但也永远追不上楚婴的思路。
她忽地压下身子,娇软入怀,荀易没了分寸,白嫩的耳朵瞬间红的滴血,仿佛戳一下就会炸裂开。
“那我该怎么办呢?大婚之夜,你总不能辜负我吧?”
“可我确实…不行。”荀易狠下心来,眼睛闭的严严实实,下一瞬感受到湿热,手指像触了电一样蜷缩在一起。
“你不是还有这个吗?”
乖乖!荀易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楚婴半弯着身子,腰肢纤细而紧绷,现在好像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我不会。”荀易声音又干又涩,惊恐中带着羞赧。
楚婴见她绵软,躺的平平整整,眼睛里渗出来一些晶莹的水花,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瓣,声音中夹杂着诱惑的魔力,好像在哄骗谁家的小孩儿自己手里有颗香甜的糖果,只要听话,就可以得到。
甜甜的唇瓣,是清香的果子香。荀易舔了一圈唇,一层明显的水渍出现在上面,落在上方的视线中,无辜是最能激起自己内心的**的东西。因为她,一窍不通,才是最好的出席者。
“现在,我可以教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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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高门大户清贵嫡系女×未进化完成寒家子(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