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玉无双和秦子钰他们要谈多久,安媚儿没跟上去,况且,玉无双本来就与东方夜有利益来往,秦子钰找他或许是有正事要谈也不一定,安媚儿这般安慰自己,便坦然地留在了家里做饭。jiujiuzuowen她想,总不能子钰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她都没好饭好菜招待他。
做好了晚饭,安媚儿将菜放进锅里温着,走出院子,视线落下远处,却始终没看见两人的身影。
安媚儿心里有些着急,便走出了院外,左顾右盼,继续等。
她倚门而靠,目光就这么远远的放着,似望夫回来的深院女子,她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大概等到天色暗了,起雾了,安媚儿才看到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缓缓行来。
安媚儿唇角不由浮起笑容,手不自觉地压向怦怦乱跳的心口,急上前几步,待两人靠近,她柔声道:“玉无双,你们回来了。”
玉无双走在前头,见到她,他脸上并无变化,只是淡淡道了句:“嗯。”便垂下眼,径自走入了院中,对她向他露出的明媚笑容却是视而不见。
安媚儿脸上笑容一滞,心口蓦地像是被人用针刺了下,有些疼,方才他不过淡淡一眼,目光流转的却是冷漠疏离,他的嘴角似有一丝血迹,是子钰哥哥打的么?
安媚儿将视线转向秦子钰,唇角努力一扬,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子钰哥哥,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了?”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跟我回府。”秦子钰见原本天真可爱的她露出这般苦涩神情,心中不忍,便别开了眼,从何时起,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丫头了。
他声若清风,然安媚儿却觉心口却似挨了一记重锤,她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垂下头遮住眼底的黯然,呢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子钰哥哥一定是在骗她,她才不信,等一下她一定要去问玉无双。
于是她抬起头来,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子钰哥哥,我不回去,我要和他在一起。”
她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如今已经对他动了情。如果离开他,她一定会很痛苦,至少现在是如此。
她笑容很甜,却透着难以的坚定,秦子钰甚是无奈,唯有苦劝:“丫头,他的行迹已暴露,这个地方危险,如果让圣莲教的人知道他没死,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况且……”秦子钰说到此顿住,若将他与玉无双的对话告知她,这丫头只怕会更受伤,他心中到底不忍心,便道:“只要他一天身在江湖,你跟在他身边就不会安全。”
“除非他赶我走,否则我不会走的。子钰哥哥,当初我走的时候你没有挽留住我,现在迟了,我已经喜欢上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要回到王府那个牢笼一样的地方。”安媚儿当初她不想离开王府却也离开了,没道理现在要她回去她就得回去,她不是物品,任人丢来丢去。
秦子钰只要想到当初没能留住她心中便后悔不迭,只是他就算再受东方夜重用,也只是一侍卫,很多事情自己无法决定,就算心疼她,他也莫可奈何,想到此,秦子钰不禁叹了口气,再也说不出劝她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 * *
玉无双自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房中,晚饭也不吃,安媚儿敲门,他也不给开。
没能得到他的答案,安媚儿心里像扎着一刺,很是难受不安。
入夜,安媚儿躺在床上,听着四壁翻唧唧的虫声,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直到听到外边开门的声音,安媚儿几乎是一瞬间的坐起身,这才赫然意识到,原来她一直等着玉无双。
安媚儿苦笑一声,拿起外衫穿上,悄然开门跟了出去。
甫一出门,山风凉透衣襟,安媚儿不由打了个冷颤,虽是春天,但只因在靠着山林,夜间便有些凉了。
今天月很圆,照得天地间仿若白昼。
安媚儿看到玉无双坐在院外小桥流水旁,视线不知看向何处,他的身影被淡淡月色笼罩着,显得十分冷漠。
安媚儿心口那股窒闷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她不喜欢他这般样子,总觉得快要抓不住他的感觉,安媚儿脚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身影走过去,挨着他的身旁静静坐下。
玉无双见她坐下来,不过微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放向远处的山林。
耳边是溪水淙淙的声音,还有纺织娘此起彼伏的声音,星星在水上遗落了影子,像是星湖,安媚儿望着水中的星星发了好久的愣。
“丫头,你回王府吧。”突然,玉无双开了口,声音有些黯沉。
支撑着她的希望破灭了,安媚儿脑子一瞬间的空白,崩溃也紧接而来,眼泪啪嗒啪嗒流下,她身子轻颤,声音带着些许慌乱无措:“玉无双,你真的要把我赶回王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累赘,总是拖你后腿?上次也是,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掉落悬崖,但我真的尽力不拖累你了,我以后一定会更很小心的,你别让我走。”
玉无双没想到他一句话竟然让她如此激动,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欲伸手为她拭去泪水,却突然想到秦子钰的话。如果喜欢她,便与她成亲,给她一个名分。如果不喜欢她,就不应该给她任何的期待。
玉无双不觉垂下手微微握紧,眸中刚升起的一丝温柔转眼消失不见,被冷漠所替代,他语气平静无澜:“就当做如此吧。你待在王府,总比跟着我安全。”
“我不要!我想跟着你。”安媚儿扯住他的衣袖,被莫名而来的恐慌所支配,她有些失去了理智,显得格外激动。
她的脸上都是泪,大大的杏眼里有着哀伤,无措,慌乱,玉无双向来怜香惜玉的,可此刻他却冷漠地抽回了手,没有像以往那般安慰她,既然无法回应她的期待,那么硬起心肠才是最大的体贴,他微垂眼帘,掩去眸中浮起的一抹抱歉。
月色苍茫,映着他的脸上是安媚儿从未见过的冷酷绝情,安媚儿感到心口有些发疼,她缓缓低着头,咬着下唇,任凭泪水滑落,在地上晕染出一片水渍。
夜风阵阵,吹在人的身上似有一股刺骨的寒意。
玉无双瞥了她一眼,她此刻的身影单薄,瘦弱,惹人怜惜,他再次别开眼,似隐忍着什么似的,淡声道:“回去吧,夜凉了。”玉无双不觉将视线放向远处被夜色笼罩显得格外寂寥的山峰,不明为何,心中也隐约浮起一丝丝莫名的寂寞。
玉无双垂下眸子,忽轻叹一声,刚欲起身,安媚儿便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颤抖着声音道:“玉无双,我喜欢你。”
玉无双愣了下,那满含深情的告白令他心口一软,差点将他在她们之间筑起的屏障击溃,然而他明白这是自己风流性情使然,他对哭得如此我见犹怜的女子向来不忍心拒绝的,想到此,玉无双桃花眼略过一丝冰冷无情之色,冷沉着声:“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别喜欢我。”
安媚儿当然记得,可昨夜他明明有在吃东方夜的醋,他明明担心她被人欺负要送她匕首,这不可能是她的一厢情愿,对了,他一定也和子钰哥哥一样担心她的安全才会让她回王府的,一定是这样,于是她微笑起来:“你说过,我是你的人。”那微笑却夹杂几分苦涩。
背后是她温香软玉的身子,她的泪水湿透了他的衣,玉无双担心她再这般纠缠不清下去,他会彻底心软,于是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笑容:“那都是随便说说逗你玩的,这你也信,你真是太天真了,你可知这句话我对多少女人说过?”
安媚儿浑身微震,眼中在片刻的迷茫后被坚定所代替,她不信他的话,她只信自己的感觉,“玉无双,你是骗我的,是不是?”大概是从崖底回来后,她对他便有着一种依赖心理,因此她又柔声乞求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玉无双想要掰开她的手,却发现她抱得太紧,脸上不由闪过明显的不耐烦,女子果真是麻烦啊,总是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没了这个就好像不能活了一样,真是愚蠢!他深邃如寒潭的眼底闪过戾气,沉了声:“在一起?”
玉无双抓住她的手臂粗鲁地往身前一带,翻身将她压制于身下,既然他好意相劝她不听,那就叫她后悔不及吧。他勾起她的下巴,长眸微眯,目光流转间,是妩媚与邪气相结合的笑意。
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而暧昧:“想和我在一起?那就做我的情人吧,那么我会好好疼你。”
他的言语神色皆是露骨的**,修长美丽的手指则缓缓向下滑动。
安媚儿被压制在身下,眼中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不一刻却又恢复了平静,杏眼一弯,浮起一温婉的笑容,然涌动在眼中的泪却流淌而下,她坚定道:“你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一定又在故意逗她,每次都这样。
她的信任让玉无双心中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暴躁,这让他刹那间失去了应有的分寸,“滋拉”一声,她的衣领被粗暴的撕裂开,玉无双眸中浮起一股莫名的怒意,这女人,凭什么她会以为他对她会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在慢慢碎裂,他心头莫名地一股快感,她的无辜,可怜,柔弱彻底激发了的内心邪恶,他真将眼前这女子狠狠蹂'躏一番,让她在他身下求饶!可她竟然会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可真够单纯的。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还是他,没有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他可以对女人温柔,可以说任何的甜言蜜语,但从来都是无心的。她竟然会喜欢上他这样一个玩弄人心的恶魔,真是单纯又愚蠢。又是一声嗞响,隐藏在裙底下的纤细白皙的大腿顿时暴露在他的眼中,他的眼中有幽邃的火光在跳跃。
安媚儿真的害怕了,此时的他像个发了狂的野兽,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因害怕羞耻而颤抖,更不愿让自己发出乞求他怜悯的话语,眼泪刚滑落而下,眼眶便又结了一层清润的水雾。
玉无双就这么俯视着她,眼底有着温柔之色,他低哑着声道:“不是说喜欢我么?那就把衣服脱了摆出点妩媚的情态来勾引我啊?哭得这般狼狈,让人提不起性趣啊。”
为何他能够用如此温柔的神色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安媚儿的心像被人狠狠一揪似的,她难以自控地伸手捶打他的胸膛,用脚去踢他,哭骂道:“玉无双,你是个混蛋!”
她这点力气对玉无双可不成威胁,玉无双便以臂弯抬起了她的腿,眸光一沉,嘴角却噙着风情万种的笑:“怎么?不是喜欢我么?”
“你放开我!混蛋……”安媚儿呜咽着喊道,心中既酸涩又羞愤,在他俯下身欲亲吻她时,安媚儿内心感到抗拒,下意识地就往他脸上重重煽了一巴掌。
脸上传来火辣的痛感,玉无双隐约感到了清醒,他目光黯沉地盯了她片刻,终于松了手,让她脱离自己的禁锢。手背轻擦被她打过的地方,他嘴角抹过玩世不恭的笑意,说出的话冰冷而无情: “不愿意给我上,那就滚。”
安媚儿握着被他扯破的衣领,害怕地看着他,此时他的脸上哪有一丁半点的怜惜与温柔,像陌生人。她踉踉跄跄地爬起,虽是恨他羞辱自己,可她又忍不住为他辩解,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般对待自己。她拥有过他的温柔,还有他的舍命相护,到底无法相信他对自己无情,于是她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今天太古怪了,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说这话时,她眸中难掩悲伤之色,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望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玉无双嘲讽似地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忽然笑不出来了,玉无双不觉捂上心口的位置,微微拧紧了长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