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轨起来的急,来不及洗漱,吃饭前又跑回去把自己收拾好。
雄虫懒懒散散地坐着,桌子上放着军雌刚刚做好的东西,看起来还挺有吸引力的。
季轨正常吃起早饭,阿纳斯身上那件染血的衬衣还没有换掉。
季轨看着不舒服。
军雌身上的伤其实挺多的,再加上刚刚来的那一出,伤口都已经裂开了。
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季轨看在眼里。
他放下勺子,像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一样:“你身上的血腥味熏到我了。”
阿纳斯手指摸到了湿热的血,莹润苍白的手指一顿,“抱歉雄主,我这就换掉。”
季轨“嗯”了一声,让他换的可不止这一件衣服还有里面的伤药,怕阿纳斯自己换不好,季轨吩咐道:“顺便把急救箱拿过来,我看着你换。”
阿纳斯不明白季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言只能照做。
季轨饭也不吃了,看着阿纳斯坐在一边换药。
雄虫托腮看着,黑发黑眸的青年没了平常的嚣张跋扈之色,乱糟糟的头发打理成乖巧的顺毛,看着无辜极了。
目光落在军雌身上,平和安稳得让虫有些不适应。
阿纳斯解开衬衣扣子的手微微一顿,纤长的手指从锁骨滑落至胸前,随着沾血的衬衣落下,露出里面遍体鳞伤的脊背。
银发被拢到胸前,阿纳斯并不打算仔细处理伤口,只是想随便遮一遮。军雌皮糙肉厚,恢复能力极强,疼过一阵就好了。
阿纳斯低着头,手下动作很快。
季轨从位置上下来,一双黑瞳凑近带着好奇,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让我试试吧。”
阿纳斯抬眼看他。
季轨说:“好像很好玩。”
仿佛他身上是什么有意思的玩具,雄虫都是些天真而残忍的东西。
阿纳斯没有拒绝雄虫的请求,只是说,“您会被吓到的。”
季轨摆摆手:“没事。”
季轨只是单纯想给他上个药而已,如他所想,军雌对待自己有点凶。
阿纳斯却当他是心血来潮,已经做好了伤口会更糟的准备。
可能是新的取乐方式,疼痛而已,早就习惯了的东西。
季轨坐在沙发上,找好姿势,“来。”
他让阿纳斯趴在他的腿上。
阿纳斯只是迟疑了一下,并不是很熟练地趴下去。
银色的长发沾了一层薄薄的汗,把发丝黏连在脊背上一些。
季轨手指勾着他的银发,勾到他耳边:“拿住。”
阿纳斯手指缓缓攥紧又放松,呼吸有些紊乱。
离得太近了。
属于雄虫的气息温和的包裹住他,像是浸入了什么难以言说的气泡中,不太真实。
季轨把药箱拖到眼前,仔细辨认了一下,问阿纳斯:“是这几个吗?”
阿纳斯肩胛骨不可查的动了一下,他垂下眼皮:“是的。”
季轨看着他背上的伤,温热的手指轻触还算完好的地方。
原主不拿军雌当虫看,下的都是死手,后面又受了鞭刑,伤上加伤。
他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脊背生不出一点其他的情绪,季轨扭开药瓶,声音压的很低:“可能有些疼,你忍着吧。”
阿纳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殷红的唇微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仿佛可以预料到雄虫会做些什么。
然而轻微微痛的感觉如同最细小的电流一般,没有想象中的粗鲁和暴虐,却让阿纳斯止不住轻颤。
季轨扔掉沾着血的棉片,一手虚虚拢着他的腰肢,“很疼?”
不,不疼。
相反,磨人的酥麻感仿佛是最折磨虫的酷刑。
季轨心想自己下手已经够小心的了,人都疼的发抖,可见伤成什么样。
见阿纳斯摇头,季轨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抵上他的唇。
阿纳斯怔住。
果味的糖果被塞进他的口中,温热的手指碰到他的唇又很快离开。
季轨做完这些,给阿纳斯继续上药,看他乖顺的趴着,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书中阿纳斯一直在被折磨被凌辱,这具身体被疼痛灌满,如同里面的灵魂被麻木填充。
他是心性清冷,但如果不在乎伤害就能不存在吗?
季轨说不上是古道热肠,这个任务本来也是没打算做。但一想到本该高高在上的清冷军雌被虫撕扯拽下,季轨就不舒服。
他把药上完,觉得差不多了,雄虫揉了揉手腕,“起来吧,一点都不好玩。”
阿纳斯嘴里的糖果还没有完全融化,闻言从他的腿上起来,沾血的衬衣堆在腰部,粘着薄汗的银发擦过季轨的手指。
背上的伤已经被雄虫完全敷上了药,阿纳斯认知到这一点,脊背上的伤带着清理过的舒适。
他突然看不懂。
银发军雌压下喉间的甜腻,“谢谢您。”
季轨“嗯”了一声,剥出糖果塞进嘴里。
他在脑海里扒拉着原文的剧情。
阿纳斯已经拢起绷带遮住伤痕,季轨转过头,第一次认真打量着这个军雌。
不得不说,书中极尽笔墨描绘的主角受漂亮得仿佛不像一个军雌,眉眼清冷,唇色殷红,只一眼就让人目眩。
仿佛是什么妖怪,占有欲和毁灭欲交织缠绕,想要把那具身体拆吃入腹。
季轨咔嚓咬碎嘴巴里的糖果,甜味浸润在口中,有点怪怪的。
季轨随即起身。
阿纳斯淡金色的眼瞳闪过几分无机质的光。
“对了。”季轨吞下糖果,随着嘴巴里的甜味一点点的消散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以后再来虫就把他们赶出去。”
阿纳斯应声:“是。”
又是这样。
季轨抿抿唇,有些气:“你能不能……”有点脾气。
他话到一半,没有说出去,“算了。”
季轨往房间里走,光脑手环随即响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原主的那些狐朋狗友。
他往上翻了翻消息,随手接起。
“有事?”
他讲话没有避着阿纳斯,一口清润的声音懒洋洋的。
阿纳斯收拾了东西,并不留意季轨那边的动静。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
“厄弥斯?行记住了。”
“带他做什么,碍手碍脚的。”
别墅里冷色调的灯光落进阿纳斯的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错觉终究是错觉,什么时候渴水到甘心要把有毒的水都想要据为己有。
一滩腐烂的肉块,竟然把雄虫偶尔的心血来潮当了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三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