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隐藏的小秘密被发现了,京墨慌忙接过京夫人端着的水果盘,没说话,利索的关上了门。
停了会儿,觉得自己耳朵上的热度散了些,京墨才转身往书桌走,走到自己位置,弯腰轻轻擦过南颂的头发,将盘子放到她左手边。
眼前的光亮被挡住,南颂反射性的抬头看过去,额头好巧不巧的,正好撞上京墨正准备要直起来的腹部上。
额头上的触感硬邦邦,疼的南颂忍不住啊了一声,她猛地低回头,“你在做什么?”
“放水果。”京墨说完,站直了身体,腹部酸酸麻麻的,倒是不疼。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手伸过来,轻轻勾住了小姑娘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
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刘海,额头上明显的一块儿红了,京墨松开勾着她下巴的手,转而贴上她额头发红的地方,他的掌心温热,轻轻抵在上面,向右打着圈。
半响,京墨觉着应该是揉开了,才放下手来,视线下移,对上小姑娘疑惑的眼。
小姑娘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往脸侧移,最后停留在他本来已经下去却又瞬间红起来的耳朵上,问出了和京夫人刚才一样的问题,“屋子里很热吗?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京墨一怔,小姑娘的目光像是清澈的水,平静无波,一片清明。
她只是单纯的问出一个问题。
“有点,你先写着,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站起来,脚步稍快,神色黯淡的拉开门,顺手一带,门受力而关。
他真是怕了那样平静的目光,没有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像是什么都不关心,哪怕他距离她已经那样近,呼吸近在迟尺,她还是无动于衷。
这个小姑娘,心这么冷的吗?
一门之隔,南颂望了眼已经关上的门,轻轻的叹了口气。
总算出去了。
她放下笔,紧绷的身体瞬间脱了力,朝后倒去。
额头上的热度还在,她慢慢抬手摸上去,除了热度,好像不疼了。
她放下手,任由它无力的垂在一边。
今晚的京墨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京墨周身的气息好像都变得……温柔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发展,哪怕京墨对她已经没了恶意,哪怕他对她开始变得好起来,她也没办法把他当成哥哥来对待。
这是她从未去思考过的事情。
而现在,有些事如果再不做,恐怕以后会更难。
-
深夜。
南颂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黑暗,她翻身到床侧,摸着黑伸出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摸了摸,找到了来京家前就准备好的手电筒。
打开手电筒,突然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眯起眼,她把手电筒放进被子里,再次过去在床头柜里摸东西,在几个本子下面,压着一个文件袋,很厚,她两只手一起拿过来,也放进了被子里。
而后她自己也钻进了被子里,盘着腿,用枕头抵着腰减轻不适感,被蒙在头上,手电筒放在最前面,这样就没那么亮,还能起到照明作用。
黑色的文件袋,拉链式,她缓缓拉开拉链。
这里面是她父亲南近和母亲秦韵的遗物。
都是些琐碎的东西。
爸爸妈妈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写完一本,都会在放假时候带回家,可这一次,他们似乎也怕自己会出事,临行前的假期,他们把才写了没几页的日记本也带了回来,里面还夹着,他们写给她最后的信。
南颂还记得那短短的一天假期,他们带她去了她最想去的游乐场,玩儿了一天后,妈妈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晚上,一家三口难得挤在一张床上,他们紧紧抱着她,那一刻,南颂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可没过多久,她早上因为忘带了作业本而被老师赶回家拿,在她翻找着作业本时,听见了叔叔婶婶的对话,他们刚进门,并没发现家里还有人,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说。
──我说你家可真够晦气的,你妈这才死了几年,你哥哥你嫂子就一块儿死哦,还真是夫妻成双对,这留个孩子给我们了?
──你是不是傻!不是都说了会有一大笔的抚慰金吗,这到时候还不是我们的,养那一个小丫头能用多少钱,不行这个学等她初中毕业就不让她上了不就得了,出去打工还能花上我们的钱?
──是哦,但那抚慰金可都是要给那个小丫头的,还有你妈当年去世,那房子啥的可都是写了遗嘱压在律师那要留给这小丫头的,到时候她成年了知道了,还能给我们?
──放心,这两天我去找律师,弄个合同来,先给她骗着签上,这不就成了。再说了,那小丫头木讷的很,还能搞出什么花样不成?都无父无母了,还能有谁护着她?
──对,赶紧找律师,把监护人手续办了,这样咋的都飞不了。
隔着一扇门,南颂听的真真切切。
那天的阳光炽热明媚,悉数洒在她已经惨白的脸上,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抖,手颤着,用尽了力气撑着桌子,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
如果发出声音,她不敢想象那两个见钱眼开丧心病狂不认亲情的人会把她怎么样。
直到那两个人不知道找了什么东西,又骂骂咧咧的开门走后,她才松开了桌子,任由自己倒下去。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满了一脸,她像是被抽走了内芯的破碎娃娃,记忆中父母的笑脸,如今就像一把刀子一样生生割开她的心脏,疼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双目空洞,疼痛过后,浑身发麻。
……
南颂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一旦触碰,便像是陷进了无边黑暗里,那里包裹着的,都是她最爱的人。
他们的音容笑貌在这黑色帷幕里,看不见,听不清,和她只隔着一道细小的光。
她也曾无助的想过撕裂这道光,直到看见最后的那封信。
【南南,爸爸妈妈最心爱的宝贝,你是爸爸妈妈最后的希望,要带着爸爸妈妈的希望,安稳健康的生活下去。】
【地下陌生又冷,等爸爸妈妈安定下来,就来接你,好不好?】
南颂抖着手,伸进文件袋最里面,摸到一个盒子。
很精致的军绿色盒子,打开来,红色的绒底,上面摆放着各种勋章。
最后一枚,没能到她手里,因为所有人都瞒着她,试图让她以为父母只是照常工作。
毕竟一年半载不见面其实在南颂这样的家庭里来说,是很寻常的事。
她仔仔细细的在那些勋章上挨个摸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一枚最小的,放在床上,将所有东西原样装了回去,放回床头柜抽屉的最下面。
做完这些,她把那枚小徽章攥紧了在手里,轻手轻脚的下床。
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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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今晚小姑娘那平淡无波的桃花眼。
明明是一双颇为招人魅惑的眼,偏偏生在她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平生少有过因为烦躁睡不着,他猛地坐了起来,叹了口气,下床随手拿了件黑色外套穿上,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到一半,他突然听见一声轻微的关门声,脚步顿时停住。
极轻缓的脚步声,即使是没看见人他都可以断定,这是小姑娘的。
果不其然,几秒后,小姑娘缓步而来。
月色浅浅的一层白光照在小姑娘白色的睡裙上,朦朦胧胧,像是梦境。
京墨愣了一下。夜深人静,她这会儿出来,难道是失眠?
然后他便看见小姑娘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厨房在一楼,所以她是饿了?
京墨忙轻手轻脚跟了上去,怕小姑娘听见声响,他距离她远远的,走两步便停一下。
结果下到一楼,小姑娘没走两步便转了弯,走向了……京廉的书房。
京墨停住步子,站在走廊拐弯处远远的看着她的身影,没再跟过去。
小姑娘打开了书房门,走了进去。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后,小姑娘才走出来,京墨立刻转身上了楼,想着如果小姑娘上楼看见他,他便装作下楼找水喝。
可南颂并没有上楼,她直接走到了玄关处,找到自己的鞋子换上后,拿起放在鞋柜上的钥匙,开门走了出去。
京墨在楼梯拐角处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他望眼看去,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忙下了楼,走到客厅才看见玄关处摆放整齐的白色小拖鞋。
京墨心里一紧。
拖鞋都没换便开门跑了出去。
他刚出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四月里的天在深夜也冷的冻人,那小姑娘就穿了个小睡裙往出跑,也不怕冻死她?!
他眼神快速扫向四周,眼尖的看见一抹白色裙摆。
他飞快的跑了过去,拖鞋十分不跟脚,没跑两步便一个踉跄,他索性脱了鞋,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
一边跑一边脱外套,好在小姑娘走得慢,他很快便追上,将外套直接披在小姑娘身上,顾及到小姑娘的腰伤,京墨一手摸上她肋骨处,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面容冷峻,透着寒意,“穿这么少就敢往出走,怎么,就不怕感冒生病?!”
京墨冲过来后的一系列动作实在是太快,南颂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抱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搂住他的脖子,眼里全是突然看见他的慌张:“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你明天肯定感冒。”京墨没好气的抱着她往回走。
“我不──”
她还没说出来那个冷字,一阵冷风刮过来,她不禁一抖,话被噎回去。
京墨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脸都被冻的发白了,还想说自己不冷?
南颂不说话了,抬眼对上京墨带着冷意的眸子,不敢往深处想他怎么会在这,连忙把头埋进了他怀里。
不敢看他。
那点生气和烦躁被她这个小动作一扫而空,京墨没忍住笑了。
心里泛起暖意,就连迎面吹来的冷风,都暖滋滋的。
他可能是疯了。
南颂:偷偷斜眼看。
过往渐渐被揭开,往前一步是深渊,救赎线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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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男友》
文案:孟杳失恋了,为了让她早点治愈,好闺蜜木吟从学校论坛的小广告上给她买了个月租男友。
买来的男朋友,体贴细致还会说各种情话,随叫随到陪玩儿陪聊,可谓是十分完美。
一个月期限到,孟杳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要见面吗?
第二天傍晚,在约定的地点,她看见小两届的系草学弟冷漠拒绝了一个女孩子。
她撇撇嘴,心想不就长得帅了点,拽什么拽。
到了约定时间,她左盼右盼,盼来了那个冷漠好看的小学弟,朝她信步而来。
嘴角挂着笑意,哪还有一点冷漠样子。
祁叙:“对我刚才的表现还满意吗?”
孟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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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孟杳追到手的那天,祁叙说要请个媒人吃饭。
孟杳左等右等,等来了木吟。
祁叙:“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
木吟憋着笑,一本正经的伸出手,“你好弟妹。”
你媒人是我闺蜜。
我被自己好闺蜜给卖了。
孟杳面无表情:“分手。”
求问被小两岁的弟弟狂追不舍怎么办/论最好闺蜜神助攻自己弟弟追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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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