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辛挚这块粘人的绊脚石,李听夏当晚并没有成功地赶回剧组,为了看住他,辛挚甚至扬言晚上要在他家睡下。明知道她是胡搅蛮缠,可李听夏又一次妥协了,辛挚也退后一步,不再坚持让他在家静养两个周,而是回到剧组等候。
第二天,辛挚按照约定,一大早就过来,和他一起回了拍摄场地,孙森开车,辛挚在车上哈欠连天,最后撑不住补了个觉。
李听夏回来后,趁吃午饭的功夫和楚泽聊了聊,楚泽问了问他的伤势,李听夏说是旧伤,一两天就会好。
楚泽让他不用那么着急,好好养伤,他们可以先拍文戏。两人聊到最后,楚泽问,“听夏,你认识我侄子?”
李听夏问,“请问您侄子是?”
“楚不借。”
李听夏想了想,“那个很有名的摄影师?”
“是他。”
李听夏蹙眉,“我不认识他。”
楚泽面色奇怪,“是吗,是他替你请的假,他说是你朋友。”
李听夏又回忆了一遍与自己打过交道的人,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出身豪门的Omega摄影师。
而楚泽也疑惑不已,他昨天接到楚不借的电话,请他照顾下李听夏,如果是别人的请托,他不会理会,但楚不借是他疼爱的侄子,他的话他会上心记住,不过看来请他照顾李听夏的人并不是楚不借。
弥漫还没回来,于小怡妈妈今天手术,她最近肯定走不开,今天只有辛挚和孙森两个人在片场跟李听夏,有了弥漫挨打的事,辛挚与孙森都视方正宇为仇敌,工作起来比平常更加用心。
方正宇虽然没跟李听夏说话,但他看向李听夏的目光却阴森恶毒,叫人不舒服。
好在李听夏心理素质强大,对方正宇视若无睹,不会受到影响。但辛挚就不行,她看到了,必然是要狠狠瞪回去的,一天之内,她和方正宇之间眼神已交锋数次。
方正宇几次站起来想过来找事,但他有所畏惮,最后都忍下来了。
这忌惮是因为那几张劈腿照,照片是辛挚托郑辉找私家侦探搜集的,从她在欢度遇到狂横的方正宇,她便开始着手调查方正宇。李听夏做不出来这种耍手段的事,就让她来做。辛挚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她还是能为李听夏做点什么的。
楚导说的先拍的文戏是李听夏与纪佳的恋爱戏。
这个电影里有两个江湖组织,分别支持两股皇族势力,澹台燕的师父褚丹所领导的点墨支持的是王爷,另一个组织支持的是皇子。
澹台燕和易秀作为褚丹弟子,是褚丹清除异己的工具。而对澹台燕来说,褚丹既是师,也是父,他对褚丹敬爱有加,可谓言听计从。
有一次澹台燕在出去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了纪佳饰演的女主,两人一见倾心,把酒言欢。酒后一夜缠绵,**噬骨,但澹台燕醒来后,纪佳却不见了踪影,只留澹台燕一人暗自神伤,对纪佳念念不忘。
这天,皇子被刺中毒,只有外号神医的人能救他,褚丹便派澹台燕去刺杀神医,结果澹台燕在路上劫杀时,却发现神医正是他魂牵梦绕的纪佳……
他虽没有杀她,但两人绝不可能在一起了。后来,纪佳治好了皇子,却被囚禁起来,皇子将她诱饵,引澹台燕上钩。
消息放出去许久,澹台燕终于还是来了,但皇子的手下字里行间中透露出,用这种方式引他来是纪佳的主意,和他上床也是纪佳的主意。
纪佳被冤,含泪否认,澹台燕自觉被骗,心态要崩。
被皇子一方背叛,纪佳的信念也已崩塌,最终她扑在了澹台燕的剑上,以死自证,死前她满口是血,拼着最后一口气对澹台燕说,“我没有。”
澹台燕终于醒悟,自己是被皇子一方蒙骗,害死了自己的爱人。但实际上,布下这一个局的是师父褚丹,皇子的手下是他安插的奸细,他也不是要支持王爷夺位,而是他自己想要坐上皇位。
为了让澹台燕无牵无挂,冷血无情,彻底变成他的夺权工具,褚丹让纪佳做了炮灰。
可没想到,澹台燕就此黑化,跟褚丹走上了一样的路……
明天,他们要拍男女主角的恋爱戏份。
也就是说,李听夏只完完整整地休息了今天一天,还有两个半小时是在车上度过的,来了之后他就在片场看师父褚丹与王爷的表演,明天又要上场。
师父的扮演者是个老戏骨,也是楚泽多年好友,试镜那天正是由他来扮演褚丹,他与李听夏对戏过后,夸李听夏是不可多得的好演员,与楚泽的观点一致。
可试镜那天,李听夏刚刚经历过一场发情,身子虚弱,马上调整状态入戏证明了他自己,但也摧残了他。
他经历了什么,没有人会问,他暗示自己铜墙铁壁,从不给别人问的机会,他是孤独的,但他要的就是这个。
辛挚是个例外,他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给她,但她却反复地出现在他眼前,扯东扯西,不可理喻,做起事情来有点无厘头的味道,却逼他的防线一步步倒退。
当得知李听夏回来的第二天就要投入拍摄,辛挚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疯了吗?”
辛挚今天闲了一天,李听夏在看别人拍戏时,她就在看李听夏,她被他认真的样子深深吸引,只觉得这个男人越看越帅,越看越有魅力。
吃过晚饭后,她跑上来给他上药,结果正好碰见他要出去。
“夏哥,你去哪?”
李听夏再次摘了绷带,看起来和没受伤一样,“纪佳那。”
“去干嘛?”
李听夏拿起手中的剧本给辛挚看,“对剧本。”
“那我先给你擦掉药油吧,还有你的绷带……”
“不用了,时间很紧,明天就拍。”
“哦……什么,明天?你疯了吗?顾医生让你休息两个周的!”辛挚惊呆。
“不是动作戏,没关系。”
“那太着急了吧!”
“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大家的进度。”
辛挚皱眉关切,“让他们等等又怎样,你的伤更重要……”
李听夏对辛挚的不顾大局很是不满,他是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让他们等等?你知道两个周会耽误大家多少人力物力?”
辛挚想说差多少我补上就得了,虽然台词霸总,但这没有李听夏的话有道理,于是她只得拙劣反击,“我……我为什么要知道。”
李听夏不想再与她纠缠,不放心地叮嘱她,“早点睡吧,看你早晨还挺困的,明天要早起,别误事。”他说着,绕过辛挚朝前走。
“给我锁门。”他出去时回头看她一眼说。
辛挚拿着药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他刚才的话是在嫌她睡得多?她昨晚连游戏都没玩,洗完澡就睡了,今早困是因为昨天被他累的!
三个小时以后,李听夏才从纪佳房间里出来,他们同住六楼,隔得很近。
李听夏出来后,看到一个人在房间门口站着,走近了能闻到他身上刺鼻的烟酒味。
夜深了,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一看就是在等人,但李听夏不打算理他,他冷冷的眸子掠过方正宇,接着便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是你吧?”
李听夏的脚步停都没停,无视他。
“李听夏,我在跟你说话!”
李听夏又走了两步才停下,他慢慢转过身,问,“什么。”
“照片。”
李听夏的脸像结了层寒霜一样,他的眼睛也像寒霜中的冰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方正宇放低声音,他冷笑道,“几张照片就想吓到我?”他走到李听夏面前,贴近他的耳朵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出你的秘密吗,因为我想你跌得彻底一点,等楚导的戏拍完,我就会告诉他们,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听夏不知道照片的事情,但看到方正宇的小人嘴脸,即使再刻意无视,也免不了被激怒,再加上弥漫的事让李听夏无法释怀,他的拳头不由得紧握,随时都能给方正宇一记暴击。
方正宇露出森森的白牙,咬牙切齿道,“别想着打我,李老师,您可不是我的对手,你昨天不是已经体会发情期的快乐了吗?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李听夏越听越怒,他咬紧了牙,真的很想挥出这一拳!
“夏哥!”这时,一声清亮的声音急切地响起。
辛挚从李听夏房间推门出来。
门其实一直没有关上。
“呀,方老师也在,您也是找夏哥对台词的吗?”辛挚忍着怒意说道。
方正宇见到辛挚,邪笑一下,“Alpha?李听夏,你变了,学会享受了。”他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回了自己房间。
“夏哥。”辛挚拉住李听夏的胳膊,他的拳头还是紧握的,辛挚感受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紧绷,而且他都忘了甩开她。
辛挚看到他的面色阴沉得吓人,心中一慌,走廊里有监控,辛挚将李听夏拉进了房间里,她心中的气不比李听夏少,但却被李听夏的样子吓到了,她能听出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夏哥,你别生气,我会对付他的,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
李听夏看向她,辛挚的眼神明亮澄澈,眼睛里如有星闪烁,让她的话显得十分可信。
李听夏慢慢平复,他边皱着眉脱外套,边漫不经心地问她,“你怎么还没走?”
辛挚见他恢复过来,一颗心放下,她说,“嗯,等着给你涂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