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女人?
这是什么鬼话?
江萱一脸疑惑地看着盛烈。
难道古代的男主人都会把丫鬟归纳成自己的女人?
男人捏摸着她满是茧子的手,明明是十六岁的少女,可她的手像三四十岁的农妇的手。
十分的粗糙和难看。
这双手很丑,丑得江萱自己都嫌弃。
想起盛烈说过男人不喜欢女人的手粗糙,出于自卑,不由自主地收回来,放在背后。
盛烈再伸手,牵着她的手,这次抓得紧紧的,不让她缩手。
盛烈伸展五指,跟江萱的手十指紧扣,罕见的温柔脸色,低沉的嗓音响起:“今晚留下来,嗯?”
眼前的男人,除了体形过于消瘦,真的跟她的梦中情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神情,他的声调……
江萱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点点头,跟盛烈一起躺在床上。
他们拥抱,盖着同一张棉被。
过了很久,江萱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真的太不争气,太容易被这张脸诱惑了。
怎么这么随便就跟男人一起睡觉了?
虽然原主很喜欢盛烈,但是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这事要是被传出去,原主的名声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她不能离开。
好不容易让盛烈情绪稳定,万一因为她不想陪他睡觉而发怒,怕是像昨天那样被赶出门。
这种因身体残疾而造成的心理疾病,情绪不能自我控制的人,相处起来真的很麻烦!
一般她在医院遇到这种情绪失常的病人,多半是语言安抚,或者打镇定剂。
盛烈情绪暴躁打骂人的时候,江萱觉得要用药物控制才行。可惜她只是一个护士,不是药学或者中医专业,哪里会提取镇定剂成分?
盛烈虽然半瘫痪了,但是身上不会像医院的病人那样有一阵怪味,大概是江萱每天坚持给他清洁身体勤换衣服的原因。
清爽的衣服里透露出淡淡的男性气息,还有烫热的体温。
“你生病了吗?”江萱明显觉得他的体温异常,漆黑里,她的手顺着他身体摸到他的脸庞,但是头部没有发热。
“别乱碰……”盛烈抓住了女人不安分的小手,伴随着不规律的喘息声。
“你是不是不舒服了?”未经人事的江萱一时没意识到某一方面生理反应,单纯以为他夜里急病。想起床去点灯,看看他怎么回事,却被盛烈双手圈住,不让她动。
少女甜糯的嗓音,透露着不解的语气:“少爷,你怎么了?”
男人不悦:“刚才我怎么教你?”
“烈……”江萱乖巧地更正称呼。
“乖……”盛烈抱着江萱,动了一下头部,靠在她的颈窝,轻声轻语:“小萱,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可是……”
“睡觉!”某男失去了耐心。
江萱怕激怒他,紧闭嘴巴,睡觉。
情绪反复无常的人,真难伺候!
*
天际泛白,邻家的公鸡打鸣,把江萱唤醒了。
躺在旁边的男人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离开屋里,开始一天的劳务。
打水,搬柴,生火做早饭,再打扫卫生……
全都是她一个人做。
幸好她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家,自小就学做这些粗活,不然这落魄的盛家将会是一团乱。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番薯粥进去盛烈的屋里。盛烈已经醒了,清澈灵气的眼睛看着江萱走进来,嘴角露出罕见的笑意:“你来了?”
江萱有点受惊若宠,呆滞地点头,走到床边,把番薯粥放在一旁,再扶着盛烈坐好。
他望向窗外,清澈的蓝天,想起之前在阳光下的温暖,似乎也不坏。
“我想出去。”
江萱很意外,他居然主动提出要外出,之前他是死活不愿意出去的,对她又打又咬。
想到这里,肩膀的伤痕隐隐作痛。
见盛烈主动提出,江萱便答应:“好!”
她调整了一下,小小的身躯背起高大的男人走出屋子,把他放在院子里竹椅上。她回屋里把番薯粥端过来,陶瓷碗递给盛烈:“吃粥。”
“嗯。”盛烈接过碗,拿起勺子开始吃。
“啊~~~”盛虹的屋里传来尖叫声。
盛烈听到自己的妹妹的尖叫声很担心,因为行动不便无法第一时间冲过去,焦急地指挥江萱:“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哦,哦……”江萱也很担心,风一样地跑去盛虹的房间。
盛虹蹲在床前哭泣:“呜呜呜~~~”
“小虹,你怎么了?”江萱走过去蹲下问道。
盛虹抬起头,脸色苍白,倾前抱着江萱:“小萱,我要死了……你要好好照顾我哥。”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萱听得莫名其妙。
盛虹抽泣着,指着床单上的血迹:“我受伤了,流了很多血……我可能活不久了……”
江萱看着床单上有大片血迹,联想到盛虹的年龄,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她扶着盛虹站起来,看到她裤子脏了,更加肯定她的判断。
初潮了。
江萱松了一口气,笑着说:“这不是受伤,是小虹长大了。”
盛虹看到这么多血迹,有些害怕:“长大要流这么多血吗?”
江萱想以医学的角度解释这是女人的正常现象,由于女性长大,卵巢的变化的原因等一系列导致出血的现象,又怕盛虹听不明白。
盛虹的娘亲已经去世了,没有人教她这些事。
江萱不知道古代的女人是怎么跟自己的女儿解释月经的事情。她记得读书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并没有跟她刻意说过,是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老师让女同学去参加一个校内健康讲座,随后派了宣传单和卫生巾。
江萱安慰:“这是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经历的,流出的血也不会致命,没事的。”
盛虹问道:“那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突然间,难倒了江萱。她是现代人,现代有超薄透气的卫生巾使用,但是古代的女人用的是什么?
难倒是像山区里的婴儿那样,用蚊帐布做尿片?
估计做法是这样,至于是什么样子,江萱不太清楚。
“你等一下,我很快回来。”江萱想着原主已经十六岁了,应该来月事了,她准备回自己屋子找找有没有类似处理月事的东西。
从盛虹屋子里去江萱的屋子要经过院子,盛烈见到江萱,急切地问道:“小虹怎么了?”
“她没事。”
“没事?她哭得那么伤心,你居然说她没事?”盛烈爱妹心切,看到江萱不紧不要的态度,特别生气。
“她真的没事,她只是……”向一个男人说女人的事情,江萱觉得难以启齿。
盛烈焦急,不耐烦:“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她来月事了……”最后江萱还是说出来了,不确认盛烈是否明白,毕竟在古代,这种事情很隐晦。
盛烈又没成亲,多半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来要跟他解释一番这是女人的生理现象。
盛烈的脸微红,硬生生地“哦”一声,没有继续问什么是月事。
江萱好奇地问道:“你知道?”
盛烈好歹以前跟江萱有一段鱼水之欢的日子,那时候他年轻又健康,几乎每天都和江萱一起睡。江萱每个月有几天不方便的日子,盛烈便得知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眼前的江萱“失忆”了,自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女人的事情。
“嗯。”盛烈没有多解释,局促道:“快去帮小虹处理一下吧。”
“哦……”江萱跑回自己的屋里,找了很久,找到一条特殊形状的布带。据她猜测,应该就是用来处理月事的东西。
这里有两条,虽然是贴身物,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又特殊,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找到一条没有用过的月事带?
江萱研究了一下,大概知道怎么用,然后拿过去盛虹的屋里教她怎么用。还跟她说一下来月事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事情。
盛虹在江萱的指导下戴上了月事带,换上干净的裤子坐在床上休息。
盛烈见到江萱抱着床单和衣服出来,问道:“处理好吗?”
江萱点点头。
盛虹弄脏的被子和裤子,江萱不好拿去河边清洗,她打了一盆水,在院子里清洗衣物。
盛烈坐在竹椅上,看着江萱勤劳的身影,幸亏有她留在盛家,不然这个家真的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