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亲爱的阿瑞安娜,我来晚了。”
“天啊提姆,你总是这样,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一男一女趁着夜色,手拉手钻进漆黑的巷子里。
“家里举行了家庭聚会,我本以为会很快结束的,”提姆凑近阿瑞安娜,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仔细观察,“你换眼影了是吗,眼影是蓝色的,中午吃饭时它还是棕色。”
阿瑞安娜笑着翻了个白眼:“眼神不错嘛,观察的还挺仔细。别想转移话题,你算算这都是第几次了?”她伸出一根手指点点提姆的胸口。
提姆半搂着她的腰,和她慢慢晃进巷子尽头的角落:“那您打算怎么办呢?亲爱的正义女神,您打算怎么惩罚我?”
“纠正一下,请叫我厄里倪厄斯,这是复仇。”阿瑞安娜凑到提姆耳边轻声说,“我要撕烂你的嘴唇,你这个不守信用的混蛋。”
“……谨遵您愿,女士。”
巷子里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黑暗中,一只惨白的手突然扣住阿瑞安娜的脚踝。
“啊!!!”
“怎么了!”提姆把惊慌失措的女友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她刚才站的位置,那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源。
阴嗖嗖的夜风吹得空罐头瓶在地上滚来滚去,给黑漆漆的巷子平添了一份诡异。
阿瑞安娜哆哆嗦嗦地抓着提姆的肩膀,“刚才,刚才有什么东西抓住我的脚了!”
“别紧张,往后站。”提姆皱着眉打开腕表上的手电筒,作为红罗宾,他有用的小道具无处不在。
一道光照亮了黑暗的角落。
穿着黑袍的尸体出现在两人眼前。
阿瑞安娜没有继续尖叫,反而往前稍微凑了凑:“这家伙是死了吗?”
“……我想我还能抢救一下……”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响亮的女高音惊起一树乌鸦。
“别怕阿瑞安娜,这是个活人。”提姆没觉得可怕,只是阿瑞安娜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她躲在提姆后面,谨慎地看着那具身体挣扎着坐起来。
乔纳森费力地让自己靠在墙上,抬手挡着眼前刺目的亮光:“抱歉女士,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但你接吻的时候踩在我身上了……”
企鹅人保镖的拳头只能带给他疼痛,让他行动不便,但这位女士的高跟鞋有些过于锋利……他痛苦地揉了揉胸口,差一点就扎进去了,他这副小身板可不能和人类的血肉之躯比。
提姆上前掺住乔纳森的胳膊,让他靠在他身上——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确实被打得不轻,最优秀的演员也装不成这样,不过他仍然保留着一丝警惕,用身体隔开他和阿瑞安娜。
刚才那么安静,他竟然没有听见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受过伤的人呼吸总会比平常更费力,只有像他们一样做过专门训练的人,才会如此。提姆垂下眼,借着搀扶的机会碰到了乔纳森的胸口,是有起伏的。
乔纳森喘了几口气,往后躲了一下。哥谭人怎么都喜欢动手动脚的。
“哦,对不起!真的很抱歉!”阿瑞安娜连连道歉,这黑灯瞎火的她确实没注意到,都怪提姆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要不要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没错,我们都是负责任的人,”提姆也接着说,“你现在需要接受治疗,刚才你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一定伤得很重。”
“都怪企鹅人,说实话我还得感谢你的……女朋友,”乔纳森见阿瑞安娜没有反对这个称呼,接着说:“要不是她踩了我一下,我可能等到明早清洁工过来清理垃圾时才能恢复意识。”他靠在提姆肩膀上喘了几口,“真神在上,我从未见过如此毫不讲道理的人。”
“……等等,”借着微弱的月光,提姆仔细打量他:黑色的神父袍,脖子上还戴着银色十字链……“你是个神职人员?”他难以置信的叫出声。
“哈,显而易见,可企鹅人他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丝毫不顾及他显赫的身份和脸面,打电话把我骗过来,毫无缘由的找了五个男人围着我打!”乔纳森越说越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随着他的情绪波动正在慢慢逸散。
真神在上他才不在乎这个,散就散了吧,大不了再去一次监狱,他一定要把企鹅人的两面派嘴脸告诉每一个哥谭人——就从身边这家伙开始!
“巴奈特神父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等我回去就报警!他这是迁怒与我,是故意伤害!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初犯!你们哥谭人怎么能忍受他这么久……”乔纳森气愤地念叨着,等到企鹅人进了监狱,他让企鹅人认错忏悔岂不是举手之劳的事。
到了那时候,他不但要狠狠吃一顿,还要让企鹅人出钱把大教堂和市里的福利院都翻新一遍!
提姆和阿瑞安娜默默听了一会儿,对视了一眼。
“嗨,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作为一个哥谭本地人,我得说,”提姆难过地看着他,“哥谭警方对企鹅人几乎毫无办法,我们都知道他作恶多端,但是根本抓不到确实的证据。”
“没错,可怜的神父,”阿瑞安娜同情道,她发现新来的神父长得还是不错的,可恶的企鹅人,“科波特总是做得滴水不漏,总有理由给自己脱罪,就算警方敢抓他也关不了几天,就连阿卡姆他都能打通关系把自己放出来。企鹅人的势力不可小觑。”
她好心的提议:“得罪企鹅人可麻烦了,或许换个城市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您的建议,可我才刚搬过来。既然来了哥谭我总要做出一些功绩才行。”出了巷子,乔纳森狠狠瞪了一眼对面灯牌闪亮的冰山餐厅。
“他休想让我为他做坏事,”乔纳森恶狠狠地说,“我向神发誓,企鹅人一定会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那是以后的事了,你现在得去医院,神父。”提姆把乔纳森扶进车里,他本来打算开着车带阿瑞安娜去跨河大桥兜风。
该死的企鹅人。此刻,提姆和乔纳森在心里同时骂道。
“不,不用去医院,”乔纳森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从汽车后座上坐起来。“这点伤我养养就好了,医院就不必去了。”以地球人类的科技水平来看,说不定检查完他就回不来了。
“别担心神父,我和阿瑞安娜可是哥谭难得的好人,会负责你的医药费的。”提姆大方地摆摆手。
“没错,神父,提姆就是这样负责任的好男人。”阿瑞安娜说完,在副驾驶座上探出上半身,和提姆来了个法式热吻。
哦,天呐。乔纳森空出一只手挡在眼前。鼻尖萦绕的酸臭味让他仿佛回到和迪克一起看电影的那个夜晚。
为什么地球人这么热衷于用□□交换表达感情。
“咳,如果两位真的想负责的话,把我送回大教堂就好,我是认真的,那里有一个小型医疗室,我的伤并不严重。”最终他还是打断腻腻歪歪的两个人,车内的气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垃圾场打了个滚。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提姆意犹未尽的发动汽车,忽然意识到什么:“大教堂?你是大教堂新来的神父?”他记得迪克晚饭时好像提过一句,他有个朋友为了实现理想从布鲁德海文来到哥谭大教堂。
他当时怎么想来着?对了,那家伙一定会后悔的。他从后视镜看着乔纳森,不会就是这个倒霉蛋吧?
“是的,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大教堂的乔纳森神父,一般情况下,早上九点之前,下午三点之后都会呆在大教堂。如果需要举办什么活动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忙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比如婚礼誓词……”
阿瑞安娜感兴趣的转过头来:“很高兴认识您神父,我是阿瑞安娜·哲晨科,这位是我目前的男友,提姆·德雷克。”
“什么叫目前的?”提姆不满的反驳。
“哦对,是‘未来的前·男友’,我得提醒你提姆,你要是再放我鸽子,‘前男友’这个将来进行时态肯定会变成过去完成时!”
“OK!我发誓我会改的。”提姆明智的换了个话题,“大教堂还有医疗室吗?我记得以前去时还没有。”他和蝙蝠侠天天晚上在哥谭到处转悠,冰山餐厅有几扇窗户他们都清楚。大概是新建的。
他猜对了。
“以前是没有,不过两天前我和几个修女修士一起出钱把它建起来了。医疗室很有用,我们帮助了不少人,你知道的,哥谭这地方不太安全,甚至有人在教堂边上抢劫。”乔纳森皱着眉,“还有人生下孩子后把带着血的孩子放在教堂门口,要不是晚上我值夜班,那孩子就死定了。愿神保佑那孩子。”
阿瑞安娜也跟着叹息,世界上总有些角落无法被照亮。
就像雾霾中的哥谭一样。
窗外下了雨,雨刷器在车窗上滑动着,层层叠叠的水膜覆盖着车窗,让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显得有些失真。
“感谢您的仁慈,神父。”提姆由衷的说,“哥谭需要像您这样的好人。”他也会提醒蝙蝠侠在夜巡的时候多往一些偏僻的角落里转转,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就需要经常清洗。
“是的,我认为哥谭需要我,所以我来了。”乔纳森深沉的叹气,“可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谁又能来帮助我呢。”
“别担心神父,蝙蝠侠和罗宾会帮助你的。”提姆认真的说,再次在心里暗骂企鹅人。就算蝙蝠侠不愿意动手,他也会好好教训企鹅人一顿,乔纳森神父是多好的人啊,他怎么忍心让好人失望。
“蝙蝠侠和罗宾?”乔纳森好奇的问,“可你们说警察都拿企鹅人没办法。”
“他们是义警,”阿瑞安娜回答了他的问题,“一些警察不好做的事情,总要有人来做的,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他们,哥谭可是比现在更乱——或许您就不只是被打一顿那么简单了,我举的例子不恰当,但事实确实如此。”
乔纳森点点头,义警他懂,就是克拉克那样……等等,那克拉克口中的同事,说不定就是蝙蝠侠和罗宾喽。
“那我该怎么联系蝙蝠侠呢?他是不是有专门的投诉信箱?热线电话?网上留言簿?”乔纳森接着问,“蝙蝠侠一定很忙吧,像我这种情况应该只需要写信或者留言?这些能在警局官网上查到吗?”
阿瑞安娜和提姆面色古怪。
“嗯……并没有这些东西,抽象一点来说,蝙蝠侠更像是都市传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阿瑞安娜解释道。
“蝙蝠侠无所不知,无处不在,有需要的时候他自然会来保护你——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提姆补充道,“除了哥谭警方会用蝙蝠灯召唤他之外,没人知道怎么联系他。不过你的想法挺有意思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网上留言簿什么的。”提姆沉思,或许他可以在网上加点什么……
“原来如此,”乔纳森礼貌地点头,“听起来可真靠谱,我是说,像我被打这种小事就不要麻烦蝙蝠侠了,他很忙不是吗。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欺负了告家长一样……我并不是想报复企鹅人,报复这种行为只会带来更大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企鹅人这么做不对,他应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您说得对神父,这不是报复,犯错总要付出代价的。既然哥谭的法律制裁不了他,那么总要用其他的办法。”提姆赞同的说,他很清楚迪克为什么会和他做朋友。
也明白为啥警局总有人看蝙蝠侠不顺眼了……像是被欺负了告家长一样。
蝙蝠侠让自己承受了太多,提姆心想,确实需要罗宾帮忙分担压力,这也是他力不容辞的责任。
在提姆为自己感到骄傲的时候,大教堂到了。
“愿神保佑你们,好心的提姆先生,善良的阿瑞安娜女士!”乔纳森从车里跳下来,冒着雨跑进教堂大厅。“祝两位晚安。”
阿瑞安娜隔着玻璃冲乔纳森挥挥手,提姆开着车缓缓消失在雨幕中。
乔纳森看着哥谭的雨夜发了会儿呆,深深的叹了口气。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谢天谢地,地球科技没有被那些挥拳头的野蛮人打坏。
“晚上好克拉克……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如果您方便的话……”
乔纳森:我不想报复人家,我不是告家长的人。(转头:晚上好啊克拉克)
一不留神写的有点多,这星期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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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