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岚丝毫不惧怕项楚歌的威严,他仍然据理力争:“大王,王后娘娘自从您太子时就做了您的良娣,虽说没有子嗣,但王后娘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样转身宠爱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又把王后娘娘身边的侍女为这个女子所用,您这样有负王后啊。”
项楚歌此刻正在气头上,一句话也不想听珂岚在耳边絮絮叨叨自己宠爱的女人,便即刻打住:“哎,你不用再说了,王后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孤王还不知道吗?她害死孤王的姬妾不下十个,自己无所出还偏偏阻碍她人!那手段是极其惨烈,孤王这些年已经对她毫无感觉,要不是因为楚泗郡的王后没有合适的人选,孤王早就废了她!”
“大王……”虞兮兮也想平息一下项楚歌的怒气,轻轻地拍着他充满怒火的胸腔。
项楚歌趁机握住她的手,温柔且宠溺地说:“美人,这是孤王和王后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就不要插手了,也不需要替她求情。”
“诺。”虞兮兮点点头不再声语,项楚歌继续说:“珂岚,这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孤王的虞美人要养伤。”
“大王……”珂岚还想在说什么,项楚歌抬手就要把他赶出去,虞兮兮想了想,把他喊住:“将军,请留步!”
“美人……”项楚歌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万分担心她的安危,只见她提裙下榻,走到珂岚身边,仰望着他高大的身躯,眉眼盈盈如秋水波澜:“是……珂岚将军吧?”
珂岚将军把脸一扭十分不服气,唾弃一声:“你一个小女子,哼,想干什么?”
虞兮兮也不生气,和他侧身交错而立,胸有成竹地问:“将军莫要见怪,也莫要生气,小女子只是有几句话想和将军说。”
“你个小女子能说出什么话来?别白费口舌了,你除了狐媚惑主之外,能说出什么像样子的话?”珂岚句句嫌弃,虞兮兮句句顶风而上,她对珂岚说的话尽是“嗤之以鼻”:“将军这是觉得小女子不配说出几句好话,对吧?小女子还未开言,将军怎么就如此莽撞,断定小女子的话不入将军之耳?”
“你!”珂岚想要拔剑相向,但忌惮项楚歌的威仪还是忍着怒火把剑收回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好,我就看你个小女子能说出什么入耳的话来。”
虞兮兮回眸一笑,说:“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被人逼婚掉下山坡,而这个逼婚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柳裴枫!”
“你在这儿哄弄谁呢?”珂岚脾气暴躁果然不是吹的,那两片胡子吹起来都能吹掉似的。
虞兮兮退回几步,颇有心计地望着珂岚的眼睛:“信不信由你,而且能找到他的只有我!我知道他在哪里!”
“他在哪儿?!”珂岚激动地扳着虞兮兮的肩膀,殊不知一下就抓到虞兮兮上完药的伤口,虞兮兮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想伸手掰开他的手,却疼得没有力气,只能苦苦哀求:“将军请放手,小女子的伤好痛……”
“你快告诉我柳裴枫在哪儿?”珂岚发疯似的抓着虞兮兮晃来晃去,虞兮兮此时已经疼得咬牙切齿,项楚歌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打开珂岚的手,一掸袍袖将虚弱的虞兮兮揽在怀里,指着珂岚命令他退后:“珂岚!孤王警告过你,不允许碰孤王的美人,你想干什么?”
“大王,您是真的被这小骚狐狸给蒙蔽心智了是吗?她拿着柳裴枫威胁我们,您还护着她!”珂岚吹胡子瞪眼的架势好像要把虞兮兮给吃了,虞兮兮浑身的疼痛都处在颤栗和麻痹之中。
项楚歌气得不忍直视,指着营帐门口说:“你给孤王滚出去!”
珂岚是真的说不过项楚歌的振振有词,他用青筋暴起的手握着剑走出营帐,营帐外面他还不忘狂踹几块石头发泄一下。
项楚歌扶着虞兮兮坐下,轻柔地翻开她的衣衫,发现很难看到伤口的情况,虞兮兮笑道:“大王一看就很少做这种事吧?女子衣不是这么解的……”
“孤王就是想看一下你的伤口……”
“臣妾教您。”虞兮兮摇晃着项楚歌一根手指让他坐到自己对面,然后做给他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一言一行都融化了项楚歌的心,直到她把伤口露出来,项楚歌才关心急切地去查看伤口,他发现伤口在往外渗着血:“伤口开始流血了,孤王再帮你上点药,美人可别怪孤王心狠啊。”
“若是上药都能称为心狠,那天下心狠的事可多了去了。”虞兮兮笑着把金疮药放在项楚歌的手心里,羞涩地侧过身去,把伤口亮给他,“大王……上完药臣妾就带您去山上找柳裴枫……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嘶——”
虞兮兮再次感受到金疮药的杀力,疼的她半个身子都在颤抖,汗珠颗颗滴落在秀发上散发着香气。
项楚歌快速帮她上药,然后亲自为她整理好衣服,说:“孤王担心你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了这上山的劳顿?”
虞兮兮揉着肩头缓解疼痛带来的麻痹,苦涩地笑:“臣妾的身子不要紧,若是再不找到柳裴枫,怕是将军要对大王您起隔阂了……臣妾不想看到您和将军生闲气……”
“他是王后的臣弟自然都是为王后考虑,孤王和他的气不是因为你。”
“可他怀疑臣妾是中阳邑派来的细作,如果臣妾不证明自己,怕是会惹得楚泗郡的子民对大王您污垢啊。”
“这……”项楚歌有些迟疑,虞兮兮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大王……”
项楚歌看着她嘤嘤可怜的模样于心不忍,说:“要去孤王陪你一起去,你和珂岚他们去孤王不放心!”
“那儿很危险,臣妾怕伤了大王……”
“那也不能伤了孤王的美人!就这么定了,晚一会儿孤王陪你一起去!”项楚歌揽过虞兮兮的腰身,在她脸颊上轻吻如落一朵花。
“诺。”虞兮兮依靠着项楚歌的身体进入梦乡。
另外的一边,珂岚内心憋着一股劲儿,他在营帐外把他们两个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越听越是咬牙切齿,他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终于想出一个对付虞兮兮的好办法,于是快步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喊来自己的亲信莫昱:“莫昱!”
“将军有何吩咐?”莫昱是个精气神儿十足的少年,棱角分明的他看起来有些西域人的面容。
“本将军的信鸽呢?”珂岚怒饮一杯酒,将酒碗砸碎在地上碎成两半,豪放地抹去嘴角的酒滴,斜眼怒火盯着莫昱。
就这么一个眼神看得莫昱心里发毛,胆胆怯怯地问:“将军……您要信鸽做什么?现在没有军情,没必要用信鸽的吧?”
“你废什么话!本将军说要你就拿来就是!”
莫昱鉴于珂岚的脾性,没敢多问就跑去把他的信鸽取来,颤抖的双手让信鸽感觉到不安全的因素,一直在咕咕咕地叫着,想逃离这个地方:“将军……”
珂岚交给莫昱一张纸条,说:“这是给王后娘娘的家书,给她保平安的,你用信鸽传给她吧。”
“将军,这前几天不是刚给王后娘娘传回去家书吗?怎么……”莫昱的话刺痛着珂岚的心,珂岚一个猛子站起来,说:“要不是那个小骚狐狸把大王迷得团团转,老子需要给王后娘娘通风报信吗?”
莫昱听得莫名其妙:“将军,您说的不会是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吧?”
“不是她还有谁?就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迷汤花柳药给大王吃了,惹得大王现在处处向着她,谁要敢动她就要摘谁的脑袋!”
“那……您是害怕这个女人会威胁王后娘娘的地位?”
“哼,我看不远了!”珂岚再次狂躁饮酒,莫昱劝道:“大王,您也知道王后娘娘在大王心里的地位,如果您再给王后娘娘写这封家书显然是没有什么用啊。”
“王后娘娘是本将军的姐姐,是楚泗郡的王后,说话怎么没什么用?”
“将军,有没有用要看大王的心在哪儿,王后娘娘从来都没有赢得过大王的心,您让王后娘娘怎么说话嘛。”
珂岚如同发了疯的老虎,杀气腾腾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他双手拍案而起,吼道:“我要让王后娘娘看看,她再不想办法抓住大王的心,以后这王后娘娘的位置都会被废掉!快去!”
“诺……”莫昱见珂岚油盐不进,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拿着信鸽和家书退出营帐。